“没有,从来都没有,你一心想娶她,可人家瞧不上你。”安氏道。
“瞧不上我?是啊,见第一面,她就打了我一顿,前世不一样,那时她不打我,还很深情地望着我……娘,是我不好,是我弄丢了阿秀,阿秀为我生孩子,我……我鬼迷心窍……”
“可不能乱说的呀,人家是英国公世子妃,她相公是皇帝跟前最红的人,你怎么能……还真是胡说八道呀。”安氏捂住他的嘴道。
是啊,是英国公世子妃,不是靖国公世子夫人。
阿秀,这一世,与你的缘份真的了解了吗?
“阿康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爹在回来的路上,族里已经在承爵的事,好几位族中长老都提了叶玉轩的名字,连咱们家阿舒都有人反对,世子之位本是你的,你看你现在……”
“世子之位?”叶康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最后应该是叶玉轩的吧,叶家的男儿全死光了,当然只能留给他……”
一边说一边苦笑,泪如雨下。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叫全死光了?”安氏感觉要找个道行高深的大师来驱鬼,或者狐精什么的,儿子是真的糊涂了,总说胡话。
叶康成没理会安氏“不行,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振作起来,要……做给阿秀看,让她知道,我不是废物点心,我不是只徒有外表,我是……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我能……够护好我的妻儿,我能辩别真伪好坏,我能……”
最后一个能没能说下去,慢慢地摊在地上,闷声痛哭。
“康儿,康儿……”安氏也很伤心,蹲下扶住儿子“你想做什么你跟娘说,娘一定帮你,只是,你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
“娘,您刚才说,给儿子定了一门亲事?哪家的女儿?”
安氏道“御使大夫秦家的庶女,阿康,你也知道,你现在没有爵位在身……”
“娘,除了黄家女儿,我谁也不要。”叶康成打断安氏的话道。
“你说什么?”安氏没听清楚“哪个黄家?”
“就是黄丞相的孙女,琴技大家黄秀芳。”叶康成道。
“怎么可能?黄丞相的孙女怎么可能会嫁给你?当初是有个心思要与黄家提亲,可你不喜欢,非要娶顾家女,后来就作罢了,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靖国公世子,人家怎么可能把嫡孙女嫁给你?”安氏道。
“娘,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叶康成道。
“娘怎么试啊,这是送上门让人家打脸的事啊。”安氏极好脸面,实在不想去。
“那算了,您走吧,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叶康成道。
安氏只好道“好,不管如何,娘都豁出去不要这张脸去试试。”
叶康成道“我自己去,我去向黄小姐求婚。”
安氏大急“你自己怎么去求婚啊?”
但叶康成已然大步跑了出去。
黄秀芳自小爱弹琴,黄家是书香世家,叔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不爱官场,不爱喧哗的名利场,只喜欢安安静静地做学问,画画,写诗,做文章,还有就是一个人呆在林子里弹琴。
黄秀芳喜欢这位叔叔,自小就眼在叔叔身边,耳濡目染,最爱的是琴,叔叔会的琴很多,琵琶、筝、胡琴,还有笛,笙,萧,她最爱的是琵琶,学得最好的也是琵琶。
叶康成说要亲自去求娶时,黄大家正在宫里给太后和皇后娘娘弹奏,太后特别爱的她弹的《春江花月夜》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她进宫深奏。
演奏完后,太后留下用膳,膳后关心她的亲事:“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订亲吗?”
皇后就在一旁扯太后的衣角,黄大家的婚事是整个京城的最热衷谈论,因为这位姑娘谁也不喜欢,就喜欢靖国公长子叶康成,自小就喜欢,叶康成自小就长得好看,不管何时,有他在的人群,他就是最醒目的那个,没办法,实在是老天赏的脸,挑不出半点瑕疵,长大后,身才颀长高挑,体态俊朗,风姿绰约,实在是万人迷。
只可惜,这位万人迷的靖国公世子是个绣花枕头,二十多岁了,干啥啥不行,除了傲骄自大狂妄外,就是糊涂没脑子,被自己的庶地算计而不自知,还傻子一样追着别人家的妻子跑,非要娶回家,说白了,就是个年龄成熟,心智幼稚的笨蛋,既然满城花痴女,再花痴他的美貌,时间长久了,也会淡心,会瞧不上这样的废物点心。
尤其他现在,连个世子之位也没了,更没多少吸引力。
再出现在街头时,这位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再好的容貌也经不得这样的糟蹋,没有谁喜欢臭哄哄,酒气醺天的美男子。
黄家以前为了满足黄姑娘的心愿,愿意成全她与叶康成,本也有意将她许配,但现在,只能劝她了,而且,黄丞相放下话来,如果她非要执迷为悟,就将她硬嫁出去,随便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这丞相大人也是爱孙女情切,随便找个,也得是合适的人。
“小女……”说到婚事,黄姑娘眼中浮现出某人落魄潦倒的样子,有不懂事的孩子拿石头砸他,他也不管,自顾自地喝着酒,嘴里喃喃念着阿秀的名字,黄姑娘知道,那个阿秀不是自己,是已经嫁为人妇的顾明秀,她不明白,那个从湖州来的姑娘,有什么魔力,让他如此沉溺而不能自拔,她承认,那姑娘有独特之处,爽利,干脆,善良而又正义,但这样的姑娘在京城有很多,自己也有很多旁人没的优点,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
她想上前去赶走那些顽童,还是忍住了,没上去,她知道,他不想自己出现,不想让自己看见他落魄的样子。
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她的顾忌,可有一次,她从他身边经过,他看见了她,却是陌生的眼神,好象从来就没认识过一样。
“唉,哀家知道,算了,当哀家没问吧,唉,你这孩子,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真是的。”太后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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