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姚氏“你想到了什么?”
“长姐,你觉得皇上最看重臣子什么?”樊万钧道。
“是什么?”
“忠诚!对皇上的忠诚。”樊万钧道。
“樊家都这样了,还怎么向皇上表忠诚,你认为他会相信吗?”樊姚氏道。
“会,长姐,我们以前没对皇上忠诚,我忠诚的只是太子。”
“忠于皇上和忠于太子有何区别?”樊姚氏道。
“当然有区别,太子是皇上立的,也许有一天他会换储,或者说,太子有点会谋反对皇上不利呢?我们樊家就是太子的利器,到那时,就不谋逆者,与皇上为敌。”樊万钧道。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樊姚氏怒火万丈“还以为几个弟弟中,你是中用又聪慧的,没想到竟然蠢至如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将整个樊家和姚家送入深渊。贵妃给你这句话,难道是让你背叛和出卖太子的吗?”
樊万钧道“贵妃根本就不想救樊家,在她看来,樊家已经没用,没了利用价值,最好离她远一点,别连累她,以她现在的处境,不管樊家是最明智之举,包括太子,稍走近就会惹来麻烦,他们这些人,明哲保身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只有你还对她抱有希望我,我不。”樊万钧道。
“所以现在你想要去皇上跟前出卖姚家出卖太子,好,就算我也站在你这一边,帮你出卖贵妃和太子,皇上会怎么看你我?天下人怎么看?你熟读圣贤书,不知道英雄不事二主吗?当朝为官,最忌讳的就是反复无常,以后谁还敢跟你共事,谁敢信你?”姚樊氏道。
可樊万钧听不进去,他认为,现在只有向皇上认罪,坦露一切才能救樊家,或者自己。
樊万钧走后,樊姚氏气得直摔帕子,小儿子进来道“娘,大舅不会听你的。”
姚樊氏烦躁得很,骂道“蠢货,蠢货,为什么我家要出这么多蠢货。”
小儿子道“娘,别着急,我来处理。”说完风风火火走了,姚樊氏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如何处理,也没当一回事。
但到了晚上,府中护卫前来报信“夫人,大舅爷横死家中。”
有如晴天霹雳,姚樊氏瘫软在地,丫环将她扶起,泪一下子就往外直涌,姚樊氏喃喃问“好好的,怎么可能……横死?”
“被人一剑刺穿心脏而死。”下人回道。
姚樊氏忍不住痛哭“是谁,谁杀死了他?我要去找皇上,我要严惩凶手。”
姚樊氏疯了一样往外冲,下人一个劲地拉住她“夫人,夫人……”
姚樊氏差点晕过去,娘家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是牵挂,支柱,嫁得再好,嫁得再远,女人最牵挂的还是自己的父母兄弟,血缘是无法割舍的亲情,嫁得好,便想尽办法扶持娘家,樊家能发家兴旺,与姚樊氏这个长女嫁得好也有莫大的关系,如今衰落,一样也离不开她这个长女,若不是姚贵妃,姚家不会支持太子,若她没有嫁给姚家,也不会跟着支持太子,有些事情,并非樊家想如此,而是听命如是,如今樊家树倒,亲人一个个面临厄运,姚樊氏无力救助,把很多希望都寄托在樊万钧身上,这个最可能保全的弟弟却突遭横死,如何受得了?
下人将她抬回屋里,请了太医前来看诊,太医掐人中,又给了安神舒气的药,喝下后才好了些。
姚樊氏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哭,现在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头绪。
杀人的,不可能会是沈家人,樊家已经是落水狗,沈逸夏该下的手已经下了,樊万钧对他来说不是威胁,他犯不着对付樊万钧,还用哪此简单粗暴的法子。
是太子吗?
有可能!
樊万钧有背叛的迹象,或许他的动静惊动了太子?
不对,太子并不是阴狠毒辣的性子,也更不可能在这个当口对樊家人下手,因为樊家被押解上京的消息传为后,太子曾见过姚樊氏,让她作好最坏的打算,让她管束自己娘家人,还说会尽力将樊家损失降到最低,说实在话,太子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阴鸷冷漠,而是个心地柔软的孩子,只是任性得很……
不是太子那会是谁?
姚樊氏想起贵妃提点的那句话拿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换。
是她这样说,万钧才想到要向皇上坦诚一切,或许,是他误会了贵妃的意思,府里有很多宫里的眼线,保不齐自己与万钧的对话就让她听了去。
万钧向皇上坦诚,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贵妃和太子。
以贵妃的心性和手段,杀万钧并非不可能。
姚樊氏胡思乱想着,听到屋外有人争吵。
是妾氏张氏与她女儿的对话“你又要去哪儿?娘不许你去。”
小姚氏道“你别管,放开我。”
姚樊氏本就烦躁伤心之极,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闻言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门正好看凶庶女与妾氏在拖拖产拉,庶女手上挎着一个大包袱,似是从府里拿了什么东西要出府去。
“你们在吵什么?”
妾室黄氏怔了怔,忙行礼。
小姚氏则瞟了嫡母一眼,趁母亲放手,抬脚就走。
姚樊氏大喝:“拦住她!”
仆人上前拦住小姚氏。
“做什么?我拿自己的东西,与你们何干?”小姚氏怒道。
“打开-包袱。”姚樊氏道。
仆人夺下包袱要打开,小姚氏奋力撕抢着。
“掌嘴!”姚樊氏正要找到出气口,小姚氏和妾室就撞上抢口来。
仆人立即连甩她十几个耳括子。
小姚氏一张秀丽的脸顿时红肿如猪头,她还怀着身孕,妾室哭着上前拉扯,也被仆人推倒在地。
姚樊氏道“赶出去,以后再也不许她踏进姚家半步。”
小姚氏哭道“我就要回来,这是我的家,爹爹最疼我,爹爹回来一定会帮我的。”
姚樊氏道“疼你?当初若不是看你嫁的是英国公府,你爹会拿正眼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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