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凡事有个轻重缓急,父皇和皇姑都在病中,才经历了大劫,养伤才是第一要务,您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休息吧。”
太后走后,静王让太医给皇帝看诊,皇帝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才昏迷过去,太医掐人中,皇帝醒后,又给他喝了碗加了安神的药,静王守着皇帝睡着之后才离开。
宗人府地牢里,英国公全身都被铁索锁住,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沈逸夏正为他治伤。
右胸上的伤口缝了一半,英国公醒了,一脸茫然,试探着唤道“阿夏?”
沈逸夏面无表情道“别动,一会就好。”
英国公仍未回神,似是忘了发生过什么,抬手摸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有沉重的锁练,大惊“这是做什么?为何要锁我?”
沈逸夏冷笑道“您不会装失忆吗?很老套了,换个法子。”
英国公瞪他“什么装失忆?我有说我失忆了吗?你娘呢?她去哪儿了?”
沈逸夏眼神幽暗,唇角浮起一抹嘲讽“我娘?问得好,应该死了吧。”
英国公再瞪“又胡说,你娘怎么会……”
“你真忘了还是故意装不知?我娘被你活活打死了,你做过什么真不记得了吗?”
英国公大急,正要发狂,沈逸夏一指点下,将他制住“你找死吗?这一身伤,不治了是不是?”
英国公激动道“放开我,你娘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逸夏讽刺道“你不是还要当皇帝吗?当了皇帝,你还可以有更多女人,我娘算什么?”
英国公自嘲地笑“没你娘,我当皇帝做什么?我做一切都是为她。”
沈逸夏冷笑“别拿我娘当借口,你就是权利欲熏心。“
英国公呆呆地看着牢房阴暗潮湿的房梁,苦笑“是,曾经我是很想当皇帝,我想拥有天下,我想成为天底下最强有力的男人,想让所有人都臣服于我,尤其是你母亲,我想要她的真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处心积虑,你的蛊就是我下的,让你自小就病恹恹的,随时都会死去,可又不会真的死,你母亲所有的心思就全在你身上,无暇再思虑其他,尤其是别的男人,她会为了治好你,放下朝中很多事务,除了内务府,其他朝政她一切不再理会,如此,她与皇帝的接触就自然变少,她带着你四处求医,离开京城,有时一年两年时间难见皇帝一面,皇帝后宫的女人惭惭变多,他也开始沉湎于情7欲,对你母亲的感情也会慢慢放下,而你母亲,为了给你最好的生活,更不会离开我,因为她要给你一个完整的,不受人指责与诟病的家庭出身。
我与她的婚姻这才能维持下来,一直到你长大成人。”
“你给我下蛊时,我还是个婴儿,为什么?”沈逸夏冷声问。
“为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因为你并不是我亲生的,虽然你母亲从不肯承认。你很小的时候,我请太医做过验证,滴血验亲。”英国公森冷而又怨恨地说道。
“原来是滴血验亲!”沈逸夏觉得好笑“所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皆因恨我不是你亲生?恨母亲的欺瞒?”
英国公冷笑,一副不愿与他理论的不屑。
沈逸夏道“是不是拿我的血与你的血放在一处,血不融合便不是亲生?”
英国公冷哼道“你不是很懂医么?这是常识,也需问我?”
“那我现在给你做个实验。”
沈逸夏端起一个碗,碗里有水,割开英国公的手指,血,滴进了碗中的水里,然后,他戴着手套,随手抓了一只老鼠,将老鼠的血也滴进碗里,再摇晃碗中的血滴,两滴血,奇迹般的融合在一起了。
“看清楚了吗?你的血,与老鼠的血融合了,滴血验亲,你相信的滴血验清,你与这只老鼠是亲父子。”说完,他将碗放在床边,转身就走。
英国公无比震惊,几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大吼“不,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
沈逸夏没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
英国公崩溃了,大喊大叫“不,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徐太医,徐太医,徐太医在哪儿?是他告诉我,滴血验亲是古法,从未错过,为什么我的血能跟一只老鼠的血融和?阿夏,阿夏,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牢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大吼在牢房上空回荡,而他的耳边回响着沈逸夏的话“我娘死了,被你杀死的。”
这句话象个魔咒,更象无数条细细的绳索,绞在一起,拧成一股粗绳,缠住他的颈脖,让他无法呼吸,让他窒息。
“阿芸,阿芸,你没有死,没有死对不对?我……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杀你?就算杀死我自己,我也不可能杀你的对不对?”英国公狂燥地乱吼乱叫着,歇斯底里!
“阿芸——”
叫累后,歇一阵子,然后又独自诡异地笑。
“阿夏,你在告诉我,你是我亲生的对不对,就是啊,那你么优秀,你就是我沈勋的儿子,是我和阿芸的儿子,所以,你是天才,从小就受瞩目羡慕的天才,你是我的骄傲啊。”
牢门外,顾明秀握住沈逸夏的手,眼眶红润,哽噎道“他……好像已经疯了。”
沈逸夏道“是,他疯了。”
然后侧身,轻抚她额前的秀发,满怀愧疚“对不起!”
顾明秀抬眸,泪水盈盈,轻轻触摸他长出胡茬的下巴,他好像又瘦了,比初见时瘦了许多,下巴更尖,却也更坚毅更棱角分明了。
“傻子,为什么说对不起?因为没替我爹报仇吗?”
沈逸夏轻摇头不说话,俊眉紧蹙。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再大的仇恨,我也不能逼你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何况,现在这样,对他来说,比死不是更难受,更受折磨吗?我相信,父亲在天有灵的话,不会怪你的。”顾明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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