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一句气话,却是对母亲最大的侮辱,尤其这个污辱她的人,还是她用半生爱着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业的男人,她为你受过多少苦,受了祖母多少气,你不清楚吗?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你对母亲就没有愧疚吗?母亲不怕辛苦,不怕委屈,就怕你不心疼不理解,可你还要用最恶毒的话侮辱她,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受得了吗?再热的心,也被你这句话给浇冷了,你怪得谁来?为何不检讨自己?”
“我……我做很多事,都是为你好,为你娘好,可你们也不领情……”
“为我好,那也得让我觉得真是好,我愿意要才是好啊?你让我当皇帝,可我一点也不喜欢当皇帝,皇帝是天底下最辛苦最累的职业,没有自由,身不由已,还是起得最早,干得最多,最操心劳力的,有几个帝王是长寿的?有几个帝王是真过得快活无忧的?我是你儿子,你却把我往最累最苦的位子上逼,这是亲爹该做的事吗?”沈逸夏道。
英国公瞪大眼睛,从未听人把皇帝贬得这么低过,原来在沈逸夏心里,当皇帝真的是件很难受的事。
“因为我不想当皇帝,你就要杀了阿秀,你知道我有多爱阿秀,没有阿秀,你知道我会有多痛苦吗?你还骗母亲为你疗伤,骗母亲为你散去一身功力,你这种男人,嫁给你这么多年,除了辛苦受累受气外,没有半点好处,还要被你侮辱欺凌,是个人也会移情别恋好吗?我就赞成母亲嫁给修远叔,远叔比起你来,不止好千倍万倍。”沈逸夏继续道。
“逆子!”英国公骂道。
“你没有资格骂我,从我出生起,你就不认我为儿子,你还一心想杀了我,你伤害我,远叔医治我,是个正常人也知道如何选择。”
英国公苦笑着点头“是啊,我这一生,好象做错了太多事,从那天走进梅林,错误就开始了,我想娶你娘,完全可以堂堂正正求娶,却因为知道皇帝对你娘的感情还畏步不前,我娶了你娘,明明很高兴,很欢喜,却因为怀疑而不愿意对你娘付出真心,你娘生下你,我明明就很喜欢你,你明明就是我最得意最骄傲的儿子,就因为对你娘的怀疑,我不肯对你好,不肯真心待你,你不喜欢我,你娘离开我,我都不应该怨,我活该,咎由自取!阿夏,爹错了,你娘她……还能回头吗?”
“不能!本王也不许她回头。”修远不知何时站在太后身后,护着她,大声道。
英国公不屑地冷笑“你不许?你算哪根葱?一个懦弱的笨蛋,守一个女儿二十年,还是个早就有家庭的女人,说得好听是痴情,其实呢?就是个懦弱的笨蛋,喜欢,那就争取,争取不到心,那就绑走人,男人还怕女人不对动心么?你越霸道她越驯服,女人喜欢强悍的男人,喜欢被征服的感觉,你呢?就是只弱鸡!”
修远大怒,一剑刺去。
英国公狂笑“本公早就等着你了,忍了你二十多年,今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杀了你这个无耻小人。”
二人同时跃起,战成一团。
强大的气浪在空中弹开,将小楼炸塌了一角,沈逸夏护着太后逃出小楼。
梁都统松了一口气,让火器营做好戒备,护好太后皇帝的同时,找准时机射杀英国公。
在场的人几乎都被场中的厮杀吸引,梁都统是武者,也是武功极高之人,这样的两个高手决斗,平生难见。
他饶有兴趣又紧张地观着战,场中,英国公已经挨了两剑,只是没伤中要害,而修远似乎也受了伤,发丝散乱,神情专注中带着一抹兴奋与嘲讽,似乎并未出尽全力,仍有保留,而英国公则到了强弩之末,虽然暂时看着压住修远在打,其实每一招都后劲不足,下盘也变得有点轻飘,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梁都统道“王爷,英国公怕是难以为继,这位修远先生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以前只知他是个杰出的琴师,会医术也只听人说,可真没想到,竟是个武功高强之人,依臣看,他应该已经到了小宗师境界,整个大梁朝也没几人能胜他。”
见沈逸夏看得专注,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又道“王爷,咱们要不要……”
黑影一闪,方才还在身边的人已然纵身跃起,加入空中的战团,梁都统愕然,这位上去,会帮谁?
正常思维都是会帮修远吧!
只见他只出了一招,就是钻入正在激战中的二人中,抬手一把药粉,然后英国公一头栽下,重重摔在地上。
修远医术高强,沈逸夏的药粉自是对他无用,不满地横沈逸夏一眼“谁让你出手的?”
沈逸夏道“怕你一会挨我娘的抱怨。”
修远背一僵,黑着脸道“她为何要怨我?她不会。”
沈逸夏道“别嘴硬了,你知道她会。”
修远摸了摸鼻子,瞪他。
英国公躺在地上,也不知是迷晕了还是摔晕了,统都统让人将他牢牢绑住。
“王爷,这……怎么可能?”
梁都统百思不得其解,大劈手九重功力,那是大宗师的境界,武功到了英国公这样境界的人,周身有一层气浪,护住五感四体,五毒难侵,沈逸夏这是用的什么药?竟能药到大宗师?
修远白他一眼;“他早就耗尽气血,浑身是伤,哪里真还算什么大宗师?他现在的功力,还不如初习武的菜鸟。”
梁都统恍然,再一探英国公的鼻息,很弱。
他有点明白沈逸夏为何要药倒英国公了。
“王爷,你不是重伤吗?怎么这么快就……”沈逸夏重伤之事,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梁小公子最近一直留在顾家,陪伴顾兰慧照顾卢氏和顾家其他人,对公主府和顾家的事,梁都统比旁的官员了解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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