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已经不想跟她再说下去了,对一旁的婆子道“把她抬到杂院里去,好生看护着,还有,现在就送阿桃走,别苑也别去了,送妓楼吧,她不是很喜欢把人卖掉妓楼吗?那她自己去,以她的相貌手段,混个头牌定然不是问题。”
她很认真的吩咐,门口的侍卫低头应诺,语气如同顾明秀一样,荆娘大急“你放屁,王妃跟前什么时候由你作主了?王妃方才还说只送阿桃去别苑,你凭什么卖掉阿桃?这么缺德的话也亏你说得出来?”
阿蓉冷笑“我送阿桃去妓院就是缺德,那你儿子女儿把阿芙送去妓楼呢?不是缺德难道是行善?”
荆娘语诘。
阿蓉道“你若觉得不公,可以问王爷,方才这些,是王爷吩咐我的,王爷说,若你一心一意服侍王妃,把王妃的安权利益放在首位,那便依王妃的意思,留下你,并且慢慢安置你的一双儿女,若你仍只顾着自己的儿女,不讲道理,那便不用对你客气了,小主子中毒时难受的样子,王爷不想再感受一回。”
说罢,阿蓉不屑地睨荆娘一眼,大步离开。
身后,开娘捂嘴大哭,阿蓉脚步顿了顿,还是抬脚离开。
顾明秀不知道阿蓉与荆娘说了什么,前两天,荆娘刚伤时,她确实很伤心,沈逸夏劝过后,想通了许多,有的事情不能强求。
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血缘尤其。
没有血缘的人,你待她再亲如母女,那也只是‘如’不是真母女,她心里想的惦记的,还是自己亲生的那个,就算亲生的那个再混蛋,那也是可以原谅的。
阿夏拿皇帝待他前后对照,以前恨不能杀掉他,因为他是英国公的儿子,后来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后,皇帝待她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就算沈逸夏做再过份的事,估计皇帝也会原谅。
血缘就是这么可笑又奇妙的东西。
沈逸夏不知在忙什么,顾明秀一下午都呆在孩子们身边,陪三个孩子玩闹,期间沈惊凤来了,她的婚期在即,谢氏死了,府里没个管家事理的人,杨氏又不肯回去,反而跟着顾明秀住进了公主府,天天没事就往福康院里跑,难得的是,她竟与顾兰慧也谈得来,三人也不出院门,就在自个院子里做饭吃饭闲聊,顾兰慧把在顾明秀这里觉得点心零食手里拿去献丑了几回,倒还越做越有样子了。
沈惊凤哭丧个脸,委委屈屈地盯着顾明秀,拖着长音“二嫂……”
顾明秀好笑道“你瞧瞧我这里,可能吗?”
她正抱着大宝逗,大宝文静,但经不得顾明秀逗弄,拿手指点他的小嘴儿,会咧嘴笑,大眼又黑又亮。
二宝在一旁边吃手指边看着,时不时的也咧嘴傻笑。
小郁儿则在毯子是乱蹭,想爬,但还爬不动,七坐八爬,老话的意思是,七个月能坐,八个月才能爬动呢,小郁儿还小呢,坐都坐不稳,哪能爬?
但他筋骨好,权叔说他长大后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沈逸春就是个练武的,想来肖父吧。
沈惊凤很喜欢小郁儿,忍不住抱起亲了一口,小郁儿直愣心看着她,然后瘪嘴,何氏道“大少爷最不喜人亲了,谁亲都哭,除了王妃。”
沈惊凤惊道“真的吗?二嫂,你亲亲看看。”
说完她把大宝抱过去,顾明秀笑着接过小郁儿,小郁儿的手立即揪住她领上的流苏,咧嘴傻笑,顾明秀道“我家小郁儿最乖,最听话。”说完在他小脸上叭叽一下。
小郁儿愣了愣,没哭,一门心思玩流苏,往嘴里送。
何氏将她抱过去道“可不能吃,卡了怎么办?”
张妈妈正好进来,笑道“他也就吃王妃服饰的流苏,老奴抱着可从没吃过。”
沈惊凤道“还真是呢,没哭。”
何氏笑“三个孩子都喜欢王妃。”
顾明秀骄傲道“那当然,我是他们的娘亲呀。”
沈惊凤叹了口气,感概道“小郁儿若没有二嫂您,真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光景,二嫂,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顾明秀道“你夸我也没用,真没时间。”
沈惊凤苦着脸“那怎么办?我自个儿把自个儿嫁了?”
顾明秀眼睛一亮“要不……你去找找阿慧?二娘的丧事就是她办的。”
沈惊凤为难道“可最近外头的风言风语……”
顾明秀道“那阿凤你认为阿慧是什么样的人?”
沈惊凤道“现在的阿慧确实很好,跟刚认识的时候完全变了样儿。”
顾明秀道“所以,一个人犯了错,就不能给她改正重新开始的机会么?”
沈惊凤道“是,二嫂说得对,只是上次是丧事,这次是喜事,阿慧也没操持过……”
顾明秀道“你去问问她的意见,若是能把她邀请去为你办事,我和你二哥再给你添五千两压箱钱。”
沈惊凤笑道“那感情好,既有人帮着办事操劳,还能多得五千两嫁妆,这么好的事情,天底哪里找啊,我这就去。”
顾明秀道“阿秀若是肯去,你娘保不齐也会回去帮忙,到时候,有你娘为你送嫁,当然更好。”
沈惊凤走后,顾明秀感有点犯困,刚回到自个儿院里,就听小太监禀报“禀王妃,清河郡主来了。”
顾明秀道“有请。”
话音未落,就听清河道“你若说不见,我定会打进来。”
顾明秀好笑道“谁敢不见你?就算你三更半夜吵得我家里鸡飞狗跳,也不敢啊。”
清河一脸不好意思“哎呀,那是特殊情况嘛,我又不是每次都那样,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顾明秀道“你算了,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店,你与表哥的婚事如何了?”
清河道“父王不再反对了,静王都被看押起来了,也没心思再动父王,婚期也定了,就在三月。”
顾明秀道“这是好事啊,阳春三月,春江水暖,草绿花红,好日子,好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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