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查外表没有中毒迹像便下了结论,若不是王爷剖验,并找出禾胆草,小的也不道他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秦大人道“既是中毒而亡,尸体表面为何查验不出?比如说中毒之人的皮肤会有变化,还有口腔中也未查到有中毒迹像,无论如何,他口中应该还残余有毒液吧。”
仵作道“回大人,此毒下得非常刁钻,禾胆早与苋菜非常相似,混在苋菜中,一般人很难发现,此物甚毒,只需服用过两三根,便能损坏肝脏,同时让人神志失常,而此毒发之初,面上全呈现黑色,但过一个时辰之后,脸上的黑色退去,恢复如初,口腔中也难查验出毒素,除非如王爷这般剖验,自胃里找出残叶,再查看肝脏。”
金尚书道“所以,此人确实死于中毒,而非割喉后失血过多?”
仵作道“确实如此。”
赵大人“阮使,你可听清楚了?你的这位随从是补人早早下了毒后,再伤了脖颈的。并非被碗碴割破喉咙而死。”
阮成宰道“那他脖子颈受伤了也是事实,本使听说,禾胆草之毒虽然烈,但也有不少人中毒之后,不一定就会死。”
“他确实不是中毒后立即死掉的,而是隔了一两个时辰,正好就在英国公在酒楼闹事之后不到一刻死的。”沈逸夏道
阮成宰道“他何时被人下毒,本使并不知情,但当时他就在酒楼中,正好那碎碗碴便割到了他的喉咙,就算他确实死于中毒,但割喉加速了他的死亡,或许他还有一两天的寿命,却被英国公提前结束了。”
“一个只有两天寿命之人,死在于一场非主观的意外,外使大人,这事,应当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英国公多赔尝些钱财给这位随从你看如何?”赵大人道。
阮成宰道“那怎么可能?本使事着本国皇上诚心交好的旨意过来,与贵国协谈,才来第一天,随丛便死在了梁都中,换你心中不膈应,听说英国公乃是你朝中军马大都督,随丛死于这种身份人的手下,不得不让本使怀疑贵国要与本国交好的诚心。”
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金尚书和赵大人都觉得这位外使才是没有诚心交好的那个。
沈逸夏冷笑“不错,死得太凑巧,本王也觉得有问题。”
阮成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说理亲王与英国公原是父子,所以,你对英国以公还是有点情份的。所以,才想方设法为英国公洗脱罪行,不过,再怎么洗,他在酒楼无故闹事,殴打本使,并打死本使随从都是事实。”
沈逸夏道“打伤你?一个巴掌拍不响,在酒楼,他虽不小心溅了一央酒菜,你的态度也十分恶劣,开口伤人的同时,先动手打人,至于这个随从嘛,他颈上的伤是事实,却并非在酒楼伤的。”
“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在酒楼被伤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人证物证都在。”阮成宰道。
沈逸夏道“这些证人,本王且先不说他们为何要作伪证,本王有更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不是死在酒楼里的,或者说,他脖子上的伤,并非酒楼上的碗碟所伤。”
阮成宰嗤之以鼻“怎么可能,碎碗碟还能是不一样的吗?就算有不一样,你知道是哪种碗碟割伤了他?”
沈逸夏道“当然能。”
说着他用摄子夹起一个极小的碗碟碎碴,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
“你们看,这上细碴上有血迹,正是本王自尸体伤口处找到的,大家看清楚,这是琉璃渣子,而案发现场的地板上,本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琉璃制品,请赵大人将作为呈堂供证的那块碗碴片拿出来。”沈逸夏侃侃而谈,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赵大人命人将当时呈上的碗碴拿出来。
沈逸夏道“请各位大人看清楚,此乃岳窑瓷,想必许多大人家里都有这样的瓷器,它的特点是质地细腻,光泽度极好,既便摔碎,碎渣也很少,只会碎成几块碎片,破碎的断面陵角分明且锋利,确实很容易伤到人,请你们再看,死者颈部的伤口很宽,很深,而这块碗片很薄,请问这么薄的碗片,在飞溅过程中伤人,怎么可能会划出这么宽厚的伤口?再加上从伤口中找出的琉璃碎片,足以证明,此人不是死于酒楼当中,而是被人下毒后,再用破琉璃碗割破了喉咙。”
没有人想到,他会找到如此新奇又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就连阮成宰也无话可说,因为那片细小的碎渣,是大家亲眼看见他从死者伤处找到的。
“本王还有个证据,可以证明此人不是死在酒楼。酒楼的地板上,流有血迹,但血量太少,绝对不是死者这样一个身量五尺以上的男子流血而亡的血量,顶多是个几岁孩子的血量,所以,这两处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案子,是越使因为酒楼斗殴事件中,因为没打赢吃亏后,心理极度不平衡,为了报复英国公而故意杀害,并且用以诬陷的。”沈逸夏道。
秦大人立即找出他话里的漏动“不对,王爷方才不是说死者的死亡是间正好是英国公与越使打斗之后不到一刻钟吗?而死者中禾胆草是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就服下的,如何能定性为,阮使因为斗殴输了不服气,报复杀人用以诬陷?”
沈逸夏反问“秦大人的意思是,越使早有预谋处心积虑故意炮制了这件诬陷案?”
秦大人语诘“这……”
金尚书知道沈逸夏的苦心,案子业已查胆真相,英国公确实是被诬陷的,但如果非要定性为越使处心积虑诬陷梁朝一等公爵,其居心要深究起来,很不好说,梁越之间怕是很难友好下去,会造成更严重的外交事件。
因为这种事情,于梁朝来说不追究,没面子!
追究,可能正中对方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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