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秀道“阿芙呢?她可好些了?”
阿蓉道“阿芙很坚强,这事若是换了奴婢,怕是会吓傻,唉,一想到翠红楼这种地方……奴婢就怕阿芙过不了自己那关。”
顾明秀道“你替我放下话去,府里若谁敢胡乱嚼舌根诋毁阿芙,或是轻瞧她,必严惩不怠。”
顺天府开堂,审理英国公杀人一案,沈逸夏让顾明秀呆在府里,不要过去“人多眼杂,你身体又没恢复,别去了。”
顾明秀道“相公这两日在外头奔波辛苦,我去也可以帮着应对一二。”
沈逸夏拗不过她,还好,再过两天,就满月了,天气还不错,连着下了好几天雨,终于放晴。
刚到顺天府门口,就碰到一起下马的沈逸春和沈逸秋兄弟。
沈逸春明显瘦了很多,眉于间多了几分坚毅与果决,沈逸秋却无精打采的,在看到顾明秀的一瞬,眼里才有了光,跑过来道“二嫂,你怎么来了?外头风大呢。”
顾明秀道“没事,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倒是你,病殃殃的,若是吃不消,就在家里歇着,这里有你大哥和二哥呢。”
沈逸秋眼圈一红道“娘过了,你和大娘也不在,连三娘也住去了公主府,诺大个英国公府冷冷清清,都不象上家了。等再过几日,我还是去军营算了,在府里的日子实在难熬。”
顾明秀点头道“也好,换个环境换种心情。”
沈逸春正与沈逸夏在说着什么。
“阿夏,听说权叔被下毒?”
沈逸夏点头“大哥,先救里面那个人要紧”
沈逸春点点头“好,你照顾好弟妹。”又对顾明秀点头。
他的眼圈还是红的,似是熬了好几个夜,精神有点不济。
顾明秀道“大哥,小慎儿长大了许多,有空过来看看他。”
沈逸春怔了怔,他似乎差点忘了这孩子。
难得地笑道“辛苦弟妹了,等父亲的事情了解,我便去接他回去。”
顾明秀道“还是不要了,就让他跟着我吧,带了这么些天,有感情了,舍不得,再说了,你还要成亲呢,付家能不能接受他还是两说,反正这孩子是咱沈家的,你养还是阿夏养都是一样,等你觉得合适,孩子又愿意跟你,再接回去不迟。”
沈逸春正焦头烂额,向顾明秀拱拱手道“多谢。”又对沈逸夏道“弟妹真贤惠,阿夏,你娶了个好娘子。”
沈逸夏道“那当然,我亲自挑选的,那么多人里头,就挑了她,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
沈逸秋冷哼“瞧你得瑟,你该感激二嫂肯要你,病殃子一个,长得也没我俊,那是你先遇到二姐,命好,让你抢了先。”
沈逸夏白他一眼“那又如何?我就是命好,气死你。”
兄弟二人打着嘴仗一道进了衙门,公堂上,早就来了好几位三司大臣,刑部尚书金大人,新大理寺卿,见沈逸夏夫妻到来,三位官员同时起身行礼。
沈逸夏同金大人行了一礼“您是长辈,请上坐。”
金尚书很满意沈逸夏的礼貌恭谨,也没推让,就坐在最上头,沈逸夏坐下首,顾明秀坐在他对面,沈逸春兄弟坐在顾明秀的下首
大家依主次坐好,赵大人坐正中。
先传上来的是原告,越国使者阮成宰。
这位越国使者长得粗壮,一脸横肉,个子也高高大大,五官深刻,看着倒象西域人,南越人大多个子小,单单瘦瘦的。
案情很明朗,在坐的大多都清楚了,只是有些细节需要重述一遍。
问完案发过程后,赵大人道“王爷,阮使说,英国公先挑的事,然后在混斗之中,杀害了他的随从。”
沈逸夏道“现在只听到原告一面之词,我想听听被告如何说。”
英国公很快被传上来。
只是几日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茬,面容黄枯,沈逸春难过地望着他,嘴唇蠕动,却没有叫他。
三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都在,英国公似乎有点意外,他的眼神从沈逸春脸上滑过,看向沈逸秋,沈逸秋别过脸不看他,他心中有怨,谢氏死后,英国公不闻不问,连看一眼都不曾,竟然还去酒肆闹事,如今惹下官司,还要做儿子的来救。
英国公眼中滑过一丝内疚“阿秋……”
沈逸秋抬头往天花板,当没听见。
英国公又看向顾明秀,顾明秀起身向他行礼,英国公内疚道“好儿媳,是为父不好,你还在月子当中,就让你担心操劳。”
顾明秀忙道“希望国公爷早日洗清嫌疑。”
她没叫他公公,也没自称本妃,这是敏感时期,沈逸夏已然与英国公断绝父子关系,念在以往亲情才来,她若还称他为公公,岂不是打自相公的脸?
英国公又看向沈逸夏,也不等他说话便道“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我没杀人,我与南越人无冤无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干上了,那个人,真不是我杀的,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我跟你说,他们要针对的不是我,是你。”
案子还没开始审呢,他就说这么一大堆没根没据的话,沈逸夏气得也学沈逸秋的,拧过脸去,懒得看他。
英国公还想说什么,赵大人一拍京堂木“堂下可是英国公沈世勋?”
英国公不屑道“本国公呆在你顺天府大牢好几天了人,你当面也问询过本国公好几回,还不认得么?”
赵大人无奈道“这是程序,必须要走一遍的。”
英国公道“有什么快问,我不怕把跟你说过好几遍的话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他那随从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阮成宰道“怎么不是你杀的?你拿碗砸本使,本使用剑挡,碗被撞碎,碎片正好割破本使手下的喉咙,流血过多而亡。”
英国公道“我只打掉了你两颗牙齿,打斗中,也并未有人员重伤,更没死人。”
阮成宰道“你这是空口白牙的说假话,当时酒楼里可不仅是我们几个,还有很多人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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