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说?
应该是不敢说,更或是怕自己知道后,心里会有怨气?
这么一想,这东西怕是少些也得以“千万”计……
一瞬间,艾力后悔的心里发酸。
当时阿里木带他去看那些古董时,还提过,说是提前挑走了几件玉器。还问艾力,要是价钱合适,就让给他。
当时艾力满脑子都是:古董……好多的古董……还是中国的古董?
发财了……
所以,哪还管什么玉器不玉器?
真的,别说看,他问都没问过挑走的是什么东西,当时他还暗暗笑话阿里木:放着真正值钱的东西不挑,挑xJ最不缺的玉器?
脑子锈逗了……
但现在要是再反过来想,如果他问过,或是看过,会不会要?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凭他的眼力和经验,别说看,就是想也不会想到普通的玉器枕竟然藏着皇帝策封的诏书。
所以说,李定安这眼力逆天了……
想到这里,艾力猛的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冀的光芒:“李老师,如果我以后有看不准的东西,能不能请你……”
他话还没说完,李定安就重重的一点头:“不管是什么,艾总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电话里要是说不清楚就发视频,视频里要还是看不准,我亲自跑一趟也无所谓……”
转手就赚了半个多亿,这人情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一点都没含糊。
艾力暗暗的呼了一口气:那就不亏!
也幸亏他选了好几圏,最后选定了苏付彼,又受洛根之邀,专程去了一趟沪上,也才有幸见到李定安的风采:
龙纹大缸、恭慈金宝、乾隆御笔,包括后来的梅兰芳的凤冠,以及张大千的真迹,他是一件没落……
所以艾力很清楚,比起国博和故宫的学者级专家,李定安的鉴赏能力也绝对不落下风,甚至是还要高上一些。
也因此,他一见到李定安就那么积极,比对待权英还要热情。
因为只要能和这样的高手建立良好的关系,以后再遇到权英这种既精又奸又狠的娘们,就不用怕被宰了……
同样的,权英肠子也要悔青了。
对于苏付彼而言,皇帝御赐的东西经常见,皇帝本人用过的也见过不少,但大都是出土的东西。
也就是所谓的明器、陪葬品,换而言之,是死人的东西。既便依旧值钱,依旧受人追捧,但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也因此,权英对于此次xJ之行非常非常的满意:价杀的相当低还是其次,只要宣传得当,这些东西绝对能让苏付彼的口碑再上一个新台阶。
但是,谁想到大头还在后面?
但凡古玉,但凡不是从墓出挖出来的,哪一件不是传家宝,哪一件会轻易面世?
何况还是御赐之物,更何况大多都是女性饰物?
她绝对敢保证,光是这些玉饰,只要上拍,绝对能被抢疯……
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有御赐的礼器,更有银制诏书,而且同样是没有沾过死人气的东西?
所以,这样的东西象征意义早已超过了它本身所具有的价值,信不信只要放出风,李定安的电话能被一帮巨富给打爆?
更后悔的是,艾力提起这些玉器的时候,李定安还征询过她,问她要不要。
权英倒好,不屑一顾?
真的,她现在恨不得拿头撞墙……
越想越是后悔,越想就越激动,权英一把抓住李定安的手,恨不得挤到他的怀里。
眼睛使劲的眨巴着,说不出的可怜兮兮:“拜托……上拍吧,不然被洛根知道,绝对能把我给开了……真的,我拿命担保,绝对给你拍出天价……”
少来。
这女人什么样的情绪都会有,但绝对不会有“可怜”这一种。
再说了,这些东西又不是他从艾力的手里买的,洛根得吃多少智障丸,才会怪到她头上?
“别想了,不可能的……”
李定安抽出了手,又摇摇头,“别说上拍,就是何馆长和吕院长买,我也不会出手……”
他是要……自己收藏?
一刹那,权英的脸就垮了下来,又一脸忧怨:“那你把玉梳卖给我,行不行?”
又开始了?
伱就不能学学陈静姝: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从不让人为难?
他也是后来从关德海的口中才知道的:保力本来有意竟拍林徽因的手稿,计划保底价位更是达两千万之多,但后来考虑到李定安要到京大读书,怕他以后为难,陈静姝才放弃,才让给了张主任……
“别想了……你就是哭着打滚,玉梳我也不会卖……”
李定安叹了口气:“就一件酒器,你要不要?”
权英鼓着腮帮子,磨了半天的牙,又突然间转了转眼珠:“我再想想!”
肯定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有什么用?
他再懒的理会,又看着艾力:“艾总要是喜欢,也可以挑一件酒器,就那三只玉杯中挑一只……”
艾力也反应了过来:“很值钱?”
“还行,毕竟是御赐之物,而且有龙形图案,所以象征意义比较大。”
稍想了想,艾力摇了摇头:“那就算了!”
古董对他而言,最大的只是经济价值,其余如文化、历史,他的兴趣倒不是很大……
……
到这里,基本算是告一段落,艾力又要张罗着请客,权英斜着眼睛问他:啤的,红的,还是白的?
真真的,李定安看的极清楚,高高壮壮的飙形大汉,有那么一瞬间,眼睛竟然有点虚?
说实话,不虚是假的,也别说艾力,一听这女人提酒,李定安头皮就发麻。
开了几句玩笑,约好七点半到餐厅见,两人相继离开。
关好门,李定安又折了回来,装好银册,又把玉器取了出来,一件一件的摆到了桌子上。
没入过土的玉器,且是皇室祭祀之重器,说实话,要论稀罕程度和象征意义,并不比银册低多少,真真正正可以传孙泽宗的宝器。
所以,谁问他都不会卖。
玉佩之类的首饰当然也不会卖,李定安甚至想好了,先给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各选一件。
对,现在就问。
转着念头,他就拨通了裴淑慎的电话:“妈,在家吧?”
“嘿哟,稀奇啊,李老板舍得给家里打个电话了……我不在家我能在哪?”
“我不是一直忙吗?”
他吸了吸鼻子,“我爸呢?”
“练他的丑字呢……”裴淑慎的声音稍低了些,“写的难看,还不让人说?”
李定安一下就乐了。
李如英字写的还是相当好的,但不知道前段时间听了谁的建议,非要进书法协会。之后送作品去评审,结果专家说他的字漂亮归漂亮,但没什么特色。
然后,李如英就像着了魔,开始照着“专家”的字帖练。练的……嗯,反正挺一言难尽的。
扯了几句闲话,李定安说正事:“我淘了几件古玉:有两只玉鸠(龙杖首),正好给爷爷和奶奶各做一付拐杖,给我爸留了一方镇纸,另外还有玉梳、玉簪、玉玦之类的,妈你也挑一件……”
“死人的东西,我才不要!”
“嘁,要是墓里的,我早卖了……放心,没入过土的……”
“这样啊?那就玉梳吧……是不是很值钱?”
裴淑慎勤俭持家惯了,在她面前就绝不能提钱,所以李定安张口就来:“就普通的玉,一件也就几千块……”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妥,打了个预防针:“这可是儿子的心意,你千万别乱送人,或是给卖了?”
妈果然是妈:“李定安你糊弄鬼呢,肯定很值钱……算了,你下次回家时带回来吧……对了,这几天你怎么没直播?”
“哦……这段时间在xJ,客户是少数民族,不太方便……”
“我说呢……那你忙吧,到了京城打电话……”
“遵命!”
李定安嘻嘻哈哈的挂了电话,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些。
礼器不用考虑,酒器倒是可以出手,也算回拢资金,剩下的,看缘份吧……
转着念头,他拉过箱子,手机又响了起来:陈静姝!
李定安顺手接通。
“xJ的事情忙完了?”
“差不多!”
“哦……”她应了一声,又笑了起来,“权英说,让我帮她说说情,让你把一只玉梳卖给她……多少钱任你开……”
她笑了一阵,又问:“从来没见她这样过,是不是很少见?”
“还行,应该是光绪和慈禧赐给端郡王福晋的……”稍想了想,李定安又说,“主要是没入过土。”
陈静姝愣了一下:“啊?”
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玉器,而且还是御赐之物,戴过的人还是王妃?
但凡是女人所喜好的属性,好像叠满了,可见有多难得?
怪不得权英那副模样……
“我之前就给她说过了,玉梳不卖,首饰也不卖,但可以让她挑一件酒器。谁料她又给你打电话?再说了,我已经答应我妈,玉梳要送给她……”
“我明白了!”
别说是李定安,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卖,包括她。
“她说光是饰件就有十多件,是好东西,问她是什么又不说,让我问你?都是什么?”
“有两支凤簪,还有佩、玦之类的玉器……”
李定安稍一顿,下意识的问:“你要不要……挑一支?”
“登”的一下,陈静姝愣住了。
权英要买,他不卖……
却又说,让自己挑一支……
一刹那,眼睛水汪汪的,脑海里浮起出各种各样的念头……
直到旁边的人往前一凑,她才猝然醒悟,嘴里无意识的回应着:“啊?嗯……”
李定安看不到,但能听到,感觉她的语气……有点怪?
好像……有点紧张?
有什么不对么?
倒不是厚此薄彼,关键是权英这女人边界感不怎么强,属于那种你敢给她露点针尖大的窟窿,她绝对敢给你吹股碗大的风。
所以李定安的态度才那么坚决,不敢松口。不然权英绝对会缠着他,非卖个五六七八件不可,而且十有八九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但换成陈静姝就不会,她从来都不会让人为难……
所以,自己这样说,好像没哪里不对呀?
正在狐疑,电话里突然就传来一阵怪笑声,不过声音很低:“你小子可以,我是真佩服:泡妞都泡到了部级大会上来了?”
我怎么就泡妞了?
嗯,不对……
李定安眼珠子差点嘣出来:陈静姝在部里开会?
关键是,自己的那句话,如果结合前后对话,真的非常非常容易让人误会。
这下好了,陈静姝估计能尴尬死……
“哈哈……”
何安邦好不幸灾乐祸,“不知道吧,权总给陈总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一想:连权总都急成了这样,你小子绝对是又碰到好东西了,所以就让陈总开了免提……
正好中间休息,凑到一块喝茶,整整几十号人……你要不信,连个视频看看?哈哈哈……”
好像是应景似的,从话筒里传来几声轻笑。
我……
李定安恨不得一头撞昏过去。
权英,你个死女人真会害人……
怪不得她会失态?
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
“没关系的……”
“嘁……”电话里又传来何安邦嫌弃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说谁,“男未婚,女未嫁,檀郎谢女,天造地设、天经地义……怕什么?”
哄笑声更大了……
可想而知,陈静姝现在的心情和表情……
李定安心里发急,却无可奈何……
“你能不能先说正事?”
吕本之一把推开何安邦,抢过手机,“定安,除了首饰和酒器,还有什么东西?”
谢天谢地,解围的来了,先帮陈静姝把这尴尬的气氛糊弄过去再说……
李定安猛呼了一口气,几乎是一股脑,没一点隐瞒:“有一块珑,一块璜,一只琥,是礼器,而且明显都刻有代表皇帝的铭纹,既便不是从前几任皇帝手里传下来的,也绝对是光绪在大会典中用来祭祀过神灵的重器……”
稍一顿,李定安又说,“还有册封载漪为端郡王的银册,上面有光绪和慈禧的双玺?”
旁边顿时传来一阵惊呼:“什么,礼器……xJ哪来的这种东西?”
“不是,你就没听后面:册封载漪为‘端郡王’的银册?”
“嗯……这东西不对?”
“当然不对……载漪的父亲是瑞敏郡王奕志,既便是册封,也是册封他为瑞郡王,那他这个端郡王的‘端’,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
“而且还是双玺?”
“对啊,听都没听过?”
一瞬间,吕本之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十个分贝:“确实是端郡王,还是双玺?”
“确定!”
“东西有没有问题?”
“好假包换……这东西的来历有点复杂,但绝对是真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吕教授,你等我回去再给你解释吧……”
稍想了想,李定安又说,“或者你问一下吴教授,他绝对清楚……”
“既便要问,也要见到东西……这样,你先回来!”
吕本之猛舒了一口气,“还有,你千万别卖……只要东西没问题,故宫就要了……包括玉器,要了……多少钱好说……”
“啊……”李定安愣了愣,“吕院长,这几样东西,我不打算卖……”
“不卖?定安,你听我说,这东西太少见了……你不能不卖……”
吕本之一下就急了,说话语无伦次的,但好像又被何安邦扯到了一边。
“你吓唬他干什么……你得先让他回来,不然说个毛线……没事,定安,不卖就不卖,咱回来再说……”
我去,这意思,怎么听着不对?
好像要埋伏自己似的?
正狐疑,又传来轻柔的声音:“嗯……你,哪天回来?”
“啊后天,也可能是大后天……”
“好,那我挂了……”
然后,李定安就跟个木头似的,盯着手机,瞳孔里却没有一丝焦距。
心里更是虚的厉害。
不是虚何安邦,更不是虚吕本之。
说不卖就不卖,关系再好也不卖……
问题是,到了京城后,怎么面对陈静姝?
真的像是鬼上身,压根就没过脑子,嘴一秃噜,就说了出来……
这下怎么办?
今天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