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洛文德摸着那柔软的小脑袋,心里暗暗想着幸好没有头发,不然凭着这软适的触感,自己非把这个小东西撸秃了不可。如是想着,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插入自己的头发,嗯,托福托福,还很茂密。
“喂。”
意志看着他突然做出的动作,知道他八成思绪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它伸出它的小短手,朝洛文德的胸口重拳出击:“所以,就是什么呢?”
其实那一拳很没有威慑力,顶多就是一团棉花轻轻挠了挠他的胸脯,不过意志可以凭借着这一“挠”,传导足够份量的痛感给洛文德。因此,这一击,可谓是够呛的。
“唔……你这个坏小孩……”洛文德闷哼出声,“痛啊……”
“痛就对了~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走神!”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洛文德赶紧把话题扯回到十圣游戏所谓的模拟度上,“简单来说,就是游戏中,世界的真实度还是比较高的,非常接近一个拥有完整文明的世界。不过我们始终能力有限,这个小小的游戏世界不过偏居世界的一隅罢了。在游戏世界之外,还是无尽的荒漠。因此,就算有数据者不想参与游戏,打算叛逃,也活不了多久。饥饿、缺水、灾害每一样都会让它被‘销毁’。”
“所以……”
“所以,在这个模拟世界里,并不仅仅只存在着那些数据者,为了丰富世界,同时还会衍生出数据者的家人、好友、同事等等,这些非游戏主体参与者的数据们,被我们称为‘协助者’。梅纳尔利耶夫的妹妹——希拉瑞莉,就是这么一位协助者。”
洛文德说着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曲奇,打开盖子让意志拿着吃。“另外,每个数据者自身都有着极为详细的出身设定,在这里,可能会有阶级,可能会有贫富,可能会有强弱。因此,一个数据者‘毁灭’另一个数据者的方式可以有很多,并不仅仅是亲自实施直接毁灭。”
“不局限于‘亲自直接毁灭’?例如?”
“你不妨来猜猜看?”
像是课堂上突然被抽中回答问题的摸鱼学生,意志一下子紧张起来。它伸出小短手,托着脑袋想了想,道:“例如,一个诞生于富裕家庭的数据者,可以通过买凶杀人,来消灭另一个数据者?”
洛文德笑了。“差不多啦。”
“那岂不是结局一开始就注定好了?”意志举起还沾有饼干碎屑的小短手,有些愤愤不平,“只要一出生就拿到一张好牌,不就注定是成功者了吗?”
“是啊。你说得很有道理,神明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他还给所有数据者设置了‘觉醒’这一环节。”
“觉醒?”
“是的,觉醒。数据者们在进入游戏世界后,是不知道自己是数据者的,他们会依照世界给他们安排的人生,循规守矩地生活,直到——‘觉醒’那一天的来临。”
洛文德也拿起一块曲奇放入口中。“觉醒以后,他们会获得数据者原有的能力,以及知晓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最终目的是获得游戏胜利,而不是同那些所谓的家人朋友们安稳地过完这一生。当然,世界中协同者的数量是远远大于数据者的,因此,那些觉醒了的数据者必须隐藏好自己不被发现,然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干掉自己的竞争者。如果……那个竞争者还没有觉醒,那对于他们来说,那可真是太美妙不过了。”
“是这样吗?”
意志有些突如其来的难过了。
“洛文德,觉醒以后的数据者听起来,好无情啊。”
“那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生来的使命如此。如果不是别人死,那就是自己被‘销毁’了。”
他合上了曲奇饼干盖子。
“好了,意志。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想问,数据者原有的能力是什么?”
“原有的能力?那可是多种多样了,有力量高于普通人好几倍的,有能让时间停止3分钟的,还有能操纵水的,我记得,就在刚刚地那一场十圣游戏里,梅纳尔利耶夫差点就死在了这个能操纵水的数据者手里,也算因祸得福吧,他因此觉醒了自己的能力,将那个人成功反杀了。”
“梅纳尔利耶夫的能力是什么?”
“嗯?简单来说,就是——打炮啊。”
“打?什么?”
“他的双手可以随意变换成他想要的武器,冷热兵器都行,使用时间为5分钟,前提条件是他必须非常熟知他接下来想要变换的武器,或者,他的左手接触到了该武器。”
洛文德站起来。“梅纳尔利耶夫最喜欢用的就是火箭筒或者是榴弹发射器,哦,好像还有加特林,他比较喜欢干脆利落解决掉对手的感觉。”
“额……我……”
“好了,我事情要做了。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洛文德把意志放在椅子上。
“对了,你帮我去催促一下那位已经在他的房间里蛰伏了将近快一礼拜时间的梅纳尔利耶夫同志吧,替我警告他,要是在第十二天我还收不到‘世界种子’的话,我就会把他‘销毁’。他辛辛苦苦战胜了九十八名数据者,成为赢家来到这里,不是只想过个十二天,什么也没留下来就这样被我们清除了吧?如果他是这么打算的,那为什么不干脆在一开始就在游戏里其他数据者被‘销毁’啊?这样不是来得省事吗?”
“那如果他写完了呢?会留下吗?”
“写完的话……”洛文德思索了下,“那么恭喜他——在做出贡献后能光荣地被‘销毁’。”
“哈?”意志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这不是横竖都是被‘销毁’吗?如果我是梅纳尔利耶夫,左右都是个死,我还写个头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看你怎么选择了?”
洛文德摸了摸意志的头。
“别这么看我,这是神明的规定,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规定的工具人罢了。”
“哼。”
“……花园里来了一只小鸟,你不要去看看吗?”
“哼。”
“……我最近没有发现你有制造生物的动向,所以那只小鸟——”
“哼。”
“那就很可疑了!基地出现了不是由你制造的生物,而外面又不可能有生物迹象……这,这是值得一级警戒的事啊,我马上去打报告给神明!”
“那只鸢鸟吗?是我弄的啦。”
意志没说实话,它撒了谎。“我偷偷尝试做的,没告知给你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就算是外来生物……”
“你不懂!就是外来生物才可怕啊!你知不知……”
洛文德欲言又止。
“算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记得帮我通知梅纳尔利耶夫。”
他急匆匆地走了,好像是逃离一般,又或者是在回避什么。
“他一定有事瞒你。”
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
是那只鸢鸟。
意志看着它。
“那么,你知道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