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
“就站在那里,一动不许动!”
“再往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你俩呢,听不见吗?”
“会不会是聋啊!”
“也可能是瞎!”
“瞎子怎么能骑马?竟胡诌!”
……
守城的卫兵瞧见从远处风尘仆仆赶来的一男一女,一边大声呵斥着,一边小声嘀咕道。
“你说谁是瞎子呢!”潼潼翻身下马揪着离自己最近的卫兵质问道。
“不是我说的,是他!”
“不是我,是他!”
“就是他,跟我们都没关系。”
……
卫兵们见来人脾气暴躁,一个个都胆怯地互相指认着,只想独善其身,不愿为同伴分忧解难。
还没等卫兵们盘查完身份,紧闭的城门就已缓缓打开,神翊烯笑脸相迎地走了出来,“三哥,好久不见!”
“都半天了,烯哥哥你怎么才出来?难道是邀请我们来吃闭门羹的吗?”潼潼语气里满是埋怨,她本与神翊烁安安稳稳地待在军帐里,仅凭眼前人一句相邀,就得大老远折腾过来,还被守卫斥责说又聋又瞎,令潼潼气不打一处来。
“我只邀请我三哥了,谁让你跟屁虫一个,非要来凑热闹!”神翊烯对潼潼也很不友好。
“三哥,他骂我!你瞧他啊,娶完姬儿就变了模样,真后悔撮合他跟我妹妹在一起。”潼潼的脸气得鼓鼓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神翊烯抱怨着。
“谁让你愿意跟来的,自讨没趣罢了!”神翊烁也跟着落井下石。
“好好好,你们是亲兄弟,就我一个外人,我看我还是闭嘴为好,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哼!”潼潼狠狠白了一眼神翊烯。
“三哥,里面请!”神翊烯想跟神翊烁进一步详谈。
“四弟近日是……一直在城里吗?”神翊烁没动地方,关切问询的同时仔细审视着他四弟的神情。
“实不相瞒,我是昨儿才来的仇池。”神翊烯虽略有憔悴,但见到神翊烁如约前来,他还是欢喜不已。
“庄母妃可好?也在城里吗?”神翊烁才翻身下马,靠近神翊烯小声关切着。
“多谢三哥惦念,我母妃还在金戈呢。”神翊烯瞒着岳父自己偷偷来到了仇池,只为同神翊烁见上一面。
“庄妃娘娘没来?那姬儿也没来?”潼潼自姬儿与神翊烯成婚后,便离开了金戈。
“你到底是想陪三哥,还是惦记陪着我的姬儿?”神翊烯没好气道,说实话,他希望姬儿能与潼潼保持一点距离,因为姬儿太单纯太天真,与之相比,潼潼闯荡江湖多年,身上匪气很重。
“我惦记我妹妹怎么了?”潼潼忍不住反驳道。
“你不是说闭嘴吗?怎么还这么吵?”神翊烁噎得潼潼无话可说。
“三哥,我有要事商谈,请!”神翊烯再次邀请道。
神翊烁点点头一边应着一边往城里走,他每走一步,潼潼都异常担心,生怕城里埋伏了卫兵将他们二人捉拿起来。
“三哥,心事重重?”神翊烯只将神翊烁一人带来府衙,摆设了酒宴,想给他三哥接风洗尘,同时找人看着潼潼,并将其安排在客栈休息。
“四弟不是有要事商谈吗?”神翊烁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转而关心起他四弟。
“实不相瞒,我就是想求证一下,父皇他……真的驾崩了?”神翊烯闻听部落里的卫兵窃窃私语,说大周皇位空虚,还敢派大兵出征简直是天助金戈。
“四弟听你岳父大人所说?”神翊烁面露凝色。
“没有,我是偷听来的,我觉得我岳父有意瞒我。”神翊烯一脸悲伤,虽然他已猜到了实情,却依旧劝说着自己不要去相信,“父皇走得还算安详吧?”
“嗯,没遭罪,已入土为安,我替四弟给父皇覆了一抔土,还点了一盏灯。”神翊烁特意去天神庵供奉了香火,求了长明灯。
“其实我与姬儿成婚前,我就应该猜到的,只是那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哎~除了父皇病危这样的大事,还有什么能让三哥你匆忙往回赶?”神翊烯话语里满是沮丧与懊恼。
“四弟……”神翊烁哽咽地轻唤了一声。
“父皇提我了吗?有没有责怪我没能回去?”神翊烯泪眼朦胧地问道。
“四弟,别伤心了,若父皇见到你这样,会心疼的。”神翊烁红着眼眶,拍了拍神翊烯的肩膀安慰着。
“要是早知道……我就跟三哥一同回去了……”神翊烯无比后悔。
“其实,我也没能见到父皇最后一面,不只是四弟一个人,连暖儿,曣儿,炤儿也都没见到,还有长姐和太子也是。”神翊烁如实讲着,他问询过苏公公才得知先皇离世前下旨说谁也不见。
“是不是怕长姐动了胎气,大家才瞒着她的?那其他人呢?为何守着父皇,还没见到面……”神翊烯已经离开帝都半年之久,与天府城更是隔绝了联系,根本不知道神翊炤失踪的事。
“父皇走得急,而且下了旨意,闭门不见!”神翊烁笃定地点点头,他也猜不透先皇的心意为何。
“父皇仁慈,肯定是怕大家难过吧。”神翊烯的眼泪仍止不住地往下流。
“嗯,想给咱都留个好印象!”神翊烁顺着神翊烯的话说着,只想慰藉眼前人,可实际上先皇所想所行其中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我真后悔没能跟三哥一同回去。”神翊烯又强调了一遍。
“我即便回去了,也没能赶上父皇下葬,所以……四弟别遗憾了。”神翊烁用自己举例,只为让神翊烯心安。
“咱俩早几日回去好了……我这婚何时结都行……我真没想到……父皇走得这么急!”神翊烯断断续续地讲着。
“你能等,金戈王能等吗?姬儿能等吗?”神翊烁反问着,“再说了,连庄母妃都祈盼你能早日成婚,她眼疾那么重,更是一刻都等不了啊。”
“我母妃彻底失明了!!!”神翊烯越说哭得越伤心。
祸从事中来,福难降心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