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首座上的女皇声音听起来比较满意。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
眼看着女皇就要挥挥手赏赐个一官半职下来,一直站在一旁的陆绎澜忽然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哦?不知这位英雄少年都有什么英雄事迹呢?”
他问的坦然,那目光好像也真的在好奇温玉珏干过什么似的。
跪在一旁的苍阳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阴冷的视线死死盯着陆绎澜。
陆绎澜明显就是在找茬!
这种前辈有意提携后辈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也不会真的有人去在意那人做了什么,还要一桩桩一件件的数出来。
温玉珏不过个少年郎,还能做什么英雄事!
但是陆绎澜这话问出来了,就算是答不上来也要硬着头皮回答!
女皇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们,好像真的在等着听他们说故事一样。
温玉珏感觉后辈都有些汗湿了,他握了握拳头,“草民不敢说什么英雄人物,也不敢贪功劳,南边的事是苍大人的功劳……”
温玉珏咬着牙,现下总不能随便编一些事迹出来,容易败露给人留下把柄,他只好咬牙切齿的将自己摘出去。
苍阳华闻言立刻道:“在南边都是温玉珏在我左右帮忙,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女皇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她自然也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提携下属她自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但是温玉珏是国公府的人,和这个骠骑大将军这般扯上联系,就不是一个帝王愿意看到的了。
女皇摆摆手,“你也是有心了,朕便令你暂代教尉,日后若有作为,再封官行赏吧。”
温玉珏倏地收紧了手,苍阳华的脸色看起来也不甚好看。
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就已经盘算好了,这厢在女皇面前,总该能给温玉珏谋到个副官,最差也是参军,结果现在被陆绎澜一搅和,竟然是个教尉,还是暂代的!
这官职跟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说白了,所谓教尉,不过是一支小部队的头子!
温玉珏面露不甘,苍阳华看起来还想说什么,就听那边陆绎澜轻笑了一声,懒懒开口道:“你们怎么不谢恩?”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二人身上。
他们立刻冷汗直流,连忙磕头,“谢陛下隆恩!”
温思尔在一旁看的简直是目瞪口呆,她没忍住打了个激灵,陆绎澜这一手还真是兵不刃血啊,早说别得罪这个男人,要不然有好果子吃!
陆绎澜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仅让温玉珏心心念念的官职泡汤了,更连带着让女皇对苍阳华不满,连他刚在南边平完叛乱的好都念不上了。
女皇脸上没什么表情,“退下吧。”
温玉珏和苍阳华应是,只不过二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温思尔欣赏了一会儿二人的神色,心里乐的不得了,刚收回视线,就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警惕的往四处一看,又跟陆绎澜对上了视线。
她脸色一僵,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谁知陆绎澜冷哼一声,扭过去去,给了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温思尔:……不是,神经啊!
她这边正低头腹诽着,此时堂上,有人出列,高呼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讲。”
“回陛下,监察司连日收到诉状,本觉得此事是京官失察,但是近些日,竟然收到了血书诉状,上面字字泣血,皆是诉说冤屈的啼血之词啊——”
这话一出,立刻在周围引起了讨论声。
“什么,竟然有诉状都去到了监察司?”
“何人有这般冤屈,竟然写血书诉状……当真是世间罕见!”
“江大人,这诉状是为何?”
一声接着一声的询问声传来,江大人面容悲切,竟然红了一双眼,他凄然道:“在发现血书之后,下官立刻命人去查办此时,即刻寻到了苦主,知晓了他所经历之事……”
“简直、简直是惨不忍睹,罔顾人伦啊!”
女皇身边的大太监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叫道:“百姓有冤屈,自然有京尹和大理寺在,监察司不去找大理寺,何故惊扰陛下!?”
那监察司的江大人立刻叩首,高声道:“是下官无能,本不该惊扰陛下,但是京尹没有能耐处理这件事,大理寺和那贼人沆瀣一气……下官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求到陛下面前啊!”
这话一出,周遭小声嘀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连京尹和大理寺都处理不了,是什么样的案子?
温思尔站在一旁听着这些人窃窃私语,在看到监察司的人出来的那一刻,她心里就有了不妙的预感,此时此刻,这预感更加强烈起来。
她的脸色缓缓沉下。
上首的女皇沉吟片刻,果然出声问道:“是何故让你无法解决这件事?”
“因为这被状告的贼人这段时间风光权势无双,无人敢沾惹!”
女皇冷哼一声,她身边的大太监尖声怒道:“大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这般造次,无视律法!?”
江大人立刻直起了腰,狠狠的瞪着温思尔,“回陛下,正是他!温承明!”
整个朝堂倏地静了一瞬。
温思尔的心脏重重沉了下去,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详的预感成了真,饶是有些准备,她也不免心情一沉。
这监察司还真是阴魂不散!
江大人厉声道:“他温承明本就无甚德行,诉状上写的明明白白,他欺男霸女,强抢民女,甚至还残害无辜百姓,简直是罄竹难书,罪大恶极!”
“因着徐州一案他最近风头无双,自然没人敢沾染晦气,但是下官知道,此等蛀虫不除,日后朝廷将永无宁日,请陛下明察此事,严惩温承明!”
温思尔立刻上前一步,咬牙跪下,“陛下,臣冤枉!”
女皇却并没看她,只沉着脸,对着江大人道:“江无,你且把事情仔细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