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没有自己的通缉令后,姜延凯的心情瞬间美丽了,腰板也不再佝偻的厉害,他拐进了临街的一家大车店,等他从镇子出来时推着个小推车,身边跟着两个穿着衣不蔽体的老汉。
这两人是他以每人十文钱雇佣的。
走这一趟就得十文,好多人都抢着干,他看这两年纪大觉得可怜就用了。
杨丹玉跟在后面偷笑他“年纪大就用了?你也不怕他们推不动。”
“都是干了一辈子活的,哪能推不动。”姜延凯心神放松这下腿脚发软,“真特么远,早知道刚才不走这么远了。”
哪那么多早知道?林丹玉嘀咕一句后“也不知道姑娘和妈他们怎么样了?”
这是今天念叨的第二次了。可见她有多担心。
“没事,最多晚上就能见到了。”姜延凯安慰道,他心里就一点不惦记吗?他只不过不想让媳妇更担心罢了。
马老三被顺利的送进医馆,路遇强盗很好的借口,官兵连瞧都不瞧不一眼就挥手放行了,医馆里有些乱,一个年轻的蓝衫青年正指挥着两个下人打包收拾行李,旁边一个掌柜的正苦口婆心的劝他“东家,可不能啊,这医馆是老东家几十年的心血……”
青年头也不抬“我才是老爷子几十年的心血。”
掌柜的被噎,“少爷,老东家还指望你光大医馆光宗耀祖呢!”
蓝衫青年还是头也不抬“这小镇里顶破多看个头疼脑热再不就是摔断腿的,指着在这光宗耀祖,他老人家不如指望着他那个庶孙。”
掌柜的无言以对,刚要再开口看到姜延凯一行人。
姜延凯上前一步一抱拳“大夫,我这兄弟之前被强盗伤了,麻请大夫帮着看看。”
掌柜摇了摇头“我不是大夫,他才是!”
蓝衫青年上前掀开盖在马老三身上的衣衫,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谁干的?”
姜延凯挤上前“我!怎么了?”
他挺直了腰板。
青年瞥了一眼“差一点!”
什么差一点?
几人愣了愣问。
“你运气挺好,这刀再偏上一点当场就得没命。你运气也挺好,这刀再偏一点点估计你这一拔就把人送走了。”青年头一句跟马老三说的,后一句则跟姜延凯说的。
马老三吓出一身冷汗。“以后我可不用你了,太可怕了!”
姜延凯也吓出一身冷汗“那不是没办法吗?就怕到时候你求着我拔。”谁知道峰回路转可以进镇子了呢!
青年郎中倒也敬业,虽说要走了,可还是帮他重新处理了伤口又开了些汤药让人去熬。
“剩下的就靠养了。我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你们要没地方去可以暂时住在这里。”青年还是挺好心的,除了说话的时候不太好听外。
姜延凯和掌柜的唠了许久,知道这郎中是老东家的老来子,也是唯一的嫡子,继承这医馆不过一年的时候就要结束医馆去外地。
掌柜的连道可惜,不住摇头叹息。
姜延凯却听明白了,这位青年郎中是想去大城市研习更高深的医术,刚才他那手法他也观察了,要比之前碰到过的老大夫还要高明。
他干脆问人家是不是要去都城,要是的话可以一起。
随身有个大夫多好!
可惜人家能当大夫说明是聪明的,看他的目光像看傻子一样“我不去兴平府。”
姜延凯有些讪讪,但听到他下一句时欣喜若狂,“……我要去郸城。”
“先生,我们也是去郸城的,要不咱们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现在赵国乱了,谁知道跑上还会不会遇上强盗土匪之类的。”
魏允光看了一眼马老三,那意思好像在说遇到了也是这个下场,我跟着你们有什么用?不对,也有用,帮你们疗伤。
他一句话没说,可姜延凯分明感受到了他的意思,嘴角抽搐心里不住的骂着“靠靠靠见鬼了我怎么会觉得他会这么说……”
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把坏人杀了……姜延凯垂头丧气的败下阵来。
怪不得掌柜的说起少东家一言难尽,这么个油盐不尽的主儿还真是让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却又憋曲无比。
杨丹玉见魏允光带着两个下仆,驴车上都是些医书,好心提醒道“这一路上乱得很,先生还是多带些粮食,有时候银子未必就能买到吃的。”她顿了顿,想到对方说医馆已经闭馆,只象征性的收了点药费,就又多提醒了几句“我男人说路上乱有强盗可不是假的,先生最好备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其实结伴而行互相照应是件好事,这一路上还有人帮着打理吃住,人多也安全一些……”
乱七八糟的想到哪说到哪,魏允光本来还有些不耐心,听到她说起自己一家一路行来的一些遭遇后,神色严肃起来。
“当真这么乱?”
“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去问问掌柜的,出去问问旁人也行,今天一天这镇上都出了什么事?旁的你不晓得,齐国要打进来了你总该知道吧?”
魏允光脸色变幻了一会,转身出去了,不大一会回来就答应明天和他们一起上路。
姜延凯出去准备物资,刚一回来听到这消息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怎么变卦了?不会是有啥咱不知道的事吧?”
马三嫂说“是丹玉劝的。”把话跟他简单的学了一遍。
“这小子!”他说就不信,结果他媳妇一上阵他就信了,不会是觊觎他媳妇的美色吧!
当然也只是心里开个玩笑,有大夫跟着他心里稳妥多了,就是有些遗憾,大车店里别说马了,就连骡子都被经过的那位王将军征用了说是运送物资。
看来真快要打仗了。
幸好他花高价弄到一头老驴,又配了个平板车,对付着吧,总比推着伤员好。
夫妻俩心里忐忑的在镇外轮番等到天黑,才等来了杨庆远一行人。
“丹玉,不好了,然然失踪了,我们找了好几个时辰都没找到,这可怎么办啊?”石秀华老远看到他们就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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