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的事交给我,鸨娘也交给我,其余男人,姊妹们都能应付。”
凝歌的嗓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如一缕轻烟,缓缓飘进她的耳内。
“虞小姐,你要小心陈都尉。”
那个老男人,才是今夜最难对付的。
若是被他发觉任何不对劲,所有的姊妹,都将难逃厄运。
虞维音低语,“你放心,我会见机行事,你们解决了众人,尽快离开这里。”
凝歌没回答,用力紧握了虞维音的手,面上的笑容愈发妩媚动人,嗓音大了几分。
“燕筱姐姐,听明白了吗我这法子,可是能将最冷漠的男人,都勾得情动不已呢!”
“你这蹄子,就数你话最多!”
虞维音佯装不悦,这么娇嗔一句,面上却已有了羞意,连那双秋水般澄净的眸子,也染了点点春情,直让众人看得心潮澎湃。
“燕筱姐姐,凝歌与你情如姐妹,怎能不帮你嘛!”
凝歌捂唇笑着,一旁的鸨娘也忍不住笑了,上前拉走凝歌。
“好了,就快到筱儿了,你还是别打扰筱儿了。”
凝歌顺势挽住鸨娘的手臂,娇笑道:“那么,我可要打扰妈妈了。”
“何事”鸨娘微诧,但凝歌只顾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凝歌,我还得在此处照看,你这是做什么”
“哎哟我的妈妈,凝歌是有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哩!走吧,很快咱们就下来。”
一听有好东西,鸨娘的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目光掠过正端坐在椅的紫衣女子身上,神情放松下来。
罢了,既有筱儿坐镇,想来出不了什么乱子,且先随这小蹄子去看看有什么宝贝。
虞维音垂眸不语,凝歌的话,在她心中泛起涟漪。
陈都尉是最难对付的,那就意味着,今夜她们任务成败的关键,便在那个男人身上。
她不能因自己的情绪,出任何的差错!
在几次长长的呼吸后,心中的紧张,竟奇异般地减少了几分。
台上的琴声骤停,忽然听见抚琴的女子,娇声开口。
“接下来上场的是——燕筱姐姐!”
虞维音略抬头,只一瞬,眼里已凝满潋滟光辉。
台下爆发出满堂喝彩,男人们都在等这一刻,眼内不加掩饰的渴求,全都一齐朝那紫衣女子蜂涌扫了过去。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娉娉婷婷,娇柔无比地上了高台,朝众人盈盈一拜,犹如一株高贵的紫罗兰,让人移不开双目。
虞维音轻弯唇角,露出妩媚的笑容,连那双澄澈的眼眸,亦沾染了几分魅色。
她用眸扫了台下的人一圈,只听得人声鼎沸,喧杂不已,但在陈都尉猛地一声厉咳后,众人的声音,陡然小了许多。
将眸光落在那个苍老的人身上,虞维音的眼神愈发温柔,在他身上停留多了几秒。
这是个明显的信号。
所有人都清楚,燕筱姑娘今晚必定是属于陈都尉的。
琴声再度响起,虞维音敛下心中的骄矜和不自在,在脑中回忆凝歌舞蹈时的表情、动作,轻抬手臂,扭动腰肢,如一只紫蝶徜徉花海。
台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她会简单的武功,使出三分力,挥动衣摆,水袖便在空中划过优美弧度,似云雾般缥缈朦胧。
但虞维音并未将心神,全用在舞蹈上。
她分出几分力,扫视台下的人,瞥见有男人已抬手打呵欠,料定那香料,此时已起了几分作用。
鸨娘一直未下来,想必凝歌那边也已得手。
她再不做拖延时间的事,双足轻点地,莲步轻移,在台上翩然旋转,仿佛绚丽的芙蓉花瓣,层层绽放,最后随着琴声骤停,她将身上素色披帛一扬,以极妖冶的姿势,做终尾的定格。
台下居于中位的老者,再也坐不住了。
他腾地飞上高台,伸出枯老的双手,在女子惊讶的目光下,揽过那柔软的腰肢。
“鸨娘呢将鸨娘喊出来!本督要带燕筱姑娘走!”
陈都尉凶神恶煞地喊。
“我想,今晚没人敢跟我抢人吧不管燕筱姑娘的身价开多高,我都要定了她!”
他靠近时,一股浓烈的衰老气息,缠绕了虞维音。
她忍住心底强烈的不适,压下眉间的蹙意,露出笑脸,压着声音道:“陈都尉,妈妈说我今夜身价是一千两黄金。”
底下一阵豁然,如此高的身价,怕是富家子弟,也要再三思索吧
陈都尉露出一口残缺的牙,纵声笑道:“别说是黄金千两,就是万两,本督也拿得出手!”
说罢朝一侧抚琴的女子厉喝。
“去喊老鸨来!本督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带燕筱姑娘离开!”
“妈妈……妈妈正有要事处理……”
那女子与虞维音对视一眼,心中惶恐至极,想到今夜要做的事,一时竟有些瑟瑟发抖。
眼见陈都尉又要发火,虞维音急忙伸手抚在他肩上。
“都尉何必一定要找妈妈妈妈早就跟燕筱说,燕筱会是都尉的女人,不若……”
她的嗓音没有丝毫冷傲,比初时更柔媚,让人心生愉悦。
陈都尉不由转怒为喜,隔着面纱去抚面前人的脸,急切地问:“不若什么”
虞维音抬手,佯装羞涩地避过,垂头红着脸低声。
“都尉,一刻值千金呐……不若,燕筱先同都尉回府,待明日再来莳春楼找妈妈商量旁的事,如何”
这话说完,陈都尉老脸喜不自胜,竟把持不住就要索吻。
唉、晦气极了!
虞维音又是偏头,伸手与他撑开一些距离,垂下的眸夹杂冷意,抬眸瞬间,却已媚态横生。
“都尉急什么等到了您府中,您想怎么对奴家,就怎么对奴家……”
一连串恶心的话,让虞维音险些吐出来。
但她不得不说,再度瞥了周遭一眼,那些男人们已有些困乏,若不是女子们缠扰,恐怕已倒头大睡,不省人事了。
不能让陈都尉发现异样,否则……
她不敢再耽搁,伸出白皙光滑的小手,揽住这具充满着气息的身体,违心地撒娇。
“走嘛,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