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司徒松白提着那盏古怪的灯笼,灯笼里的光芒微弱,飘飘摇摇,但是始终没有灭。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盏灯感觉就像是一只眼睛,不停的在眨呀眨,似乎让人的心魂都跟着有些恍惚。
苏南衣看着看着,就感觉到不对劲。
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按了一下手上的某个穴位,一股清明之气从头顶升起,刚才的那种幻觉就又慢慢的消失了。
她没有说话,伸手点在云景的手上,云景刚才也有些模糊,就好像是快要睡着,和那只眼睛对视,被夺走了心魂。
忽然苏南衣温暖的手指落在他的手上,那种温暖,像是一下子流淌到他全身各处,脑子里的模糊也瞬间赶走了,刚才的恍惚恢复如常。
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和苏南衣四目相对,苏南衣微微点头,示意他看向外边,不必着急,也不用全神贯注,否则的话,容易再次被夺走心魂。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隐约也感觉到不是什么好的。
很快,他们就看到司徒松白提着那盏灯笼,走到那些鬼火的中间,那些鬼火围着她,不断的漂浮,转动,就像是有秩序的一样,在空中拼凑出一个个怪异的图案。
但无论它们怎么动怎么飘,司徒松白都不为所动,等到那些鬼火都定住了,不再漂浮,司徒松白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然后袖子一甩。
她此时穿着一件宽大的衣裳,大概是因为要睡觉了,所以穿的舒服一些,袖子宽大,她举起手来。袖子滑落,露出她的手臂和整只手,她的手在夜色中摆出一个奇特的手势。
看到这个手势,那些鬼火就像是忽然之间畏惧了一样,想要退走,飘飘乎乎的往远处飘,但是司徒松白并没有给它们这个机会。
她低低喝了一声,手里的灯笼,往前一甩,那盏灯笼就像是在夜色中张开了一张嘴。
那些鬼火往前飘不动,就像是被定了格,不过是转瞬之间,又迅速往灯笼这边飘,就像是被吸进去,被吞没了一般。
鬼火刹那之间,就像是落入了那盏灯笼,灯心里光芒陡然一亮,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这一幕发生的诡异,但也很快,甚至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原本漂浮着的那些鬼火都消失不见。
夜色又恢复如常,微风轻轻拂过,带来寒意,掠过树梢,月光也从云彩后面露出头来,轻轻的扑在旷野中,司徒松白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若无其事的提着灯笼,又走向马车。
那张灯笼也被她拎进了马车里,消失不见。
很快,马车里的灯也熄灭了。
夜色深沉,一切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但是苏南衣和云景心里很清楚,他们刚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谁也没有说话,苏南衣又躺回原来的位置,心里消化着刚才的事情。
云景在黑暗中也没有说话,往苏南衣的跟前凑了凑,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说那是什么东西?”
苏南衣摇了摇头,她闯荡江湖也有很多年,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但是像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见到。
利用鬼火吓唬人的事情,她也经历过,但像这一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而且还像是有意识的鬼火,能够在空中漂浮摆出图案,甚至见识不好还要逃走,这种从来没有过。
“你还记得吗?司徒松白同意和我们一起走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我们和她在一起,路上很多情况都不会发生,她可以解决,虽然速度不会很快,但是必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云景微微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就是她嘴里所说的那些意外,她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暗中解决不让我们知道?”
苏南衣点了点头猜测,八成就是这样,云景想了想,也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苏南衣小声说“先睡觉吧,不用想这么多了,看样子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看看再说,等到明天问问老修,也许他会有点眉目。”
云景往外看了一眼,看老修和夏染的马车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睡着了,还是也看到了刚才的情景。
时间不早,云景也不再打扰苏南衣,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苏南衣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时间比她平时醒的时间要早一点,外面传来架火堆的声音,还有烧开水的声音,听到夏染和老修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到他们的动静,知道他们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苏南衣也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着急着起床,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赖着不想起床。
云景也没有在马车里,不知道去哪里了,过了一会儿,马车微微一动,是云景从外面上来。
他轻轻拨了拨小火炉里的炭火,马车里又暖了几分,他拿出几个小包子来,烤在火上,静静的等待着苏南衣醒来。
苏南衣轻轻笑了一声。“你去哪里了?”
云景转头看到她,见她醒了,脸上带着笑,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副慵懒温柔的样子,这副模样让云景的心头也跟着暖了。
好想过去连她带被子一块儿抱在怀里温存一番,但他清了清嗓子,掉开目光还是忍住了。
“听到夏染和老修起来了,出去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顺便打了一点水,然后给你烧点热水,洗漱的时候能舒服一些,我又烤了几个小包子,想吃吗?”
苏南衣缩在被子里“我想等一会儿再起,被子里好暖和,行吗?”
听着她近乎撒娇的语气,云景心头温暖的都快化了,他用力的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你有没有问他们两个昨天晚上的事情?”
云景看了一眼外面摇摇头“还没有,司徒松白也起来了,距离不远,我没有冒险,稍后找个借口,上午送到车上来,问问他们。”
“的确是要谨慎一些,司徒松白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我们目前还不清楚,虽然大家一同上路,但不代表就是一条心。”
云景也赞同这一点,所以,他才要时时刻刻都在苏南衣的身边,不会让她与其他人单独接触,尤其是司徒松白。
直到外面想起夏染的叫声,说他熬好了粥,还煮了肉汤,苏南衣这才起床。
正好云景给她烧的水也热了,热乎乎的水,用来洗漱最是合适不过。
喝着粥,吃着热乎乎的烤包子,一顿简单的早餐,也变得温暖惬意。
吃完了东西,要上路的时候,苏南衣掀起车帘。对夏染和老修说“你们两个上车来一下吧,打会儿纸牌,实在是没有意思的紧。”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站在马车边的司徒松白,向着她招招手“司徒公子有兴趣一起来吗?”
司徒松白习惯性的拒绝了,然后独自上了马车。
苏南衣也没想着她能够答应,向夏染和老修递了个眼色,两个人心领神会,把火堆收拾好,一切东西都收拾妥当,上马车来。
一上马车,夏染就神神秘秘的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要和我们说?”
一听他说的这话,苏南衣和云景就知道他们昨天晚上也一定遇到了某些事情。
云景地给他一杯茶“茶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先说。”
夏然喝了一口茶,嗓音压得更低“昨天晚上的确是有坏事发生,而且我和老修我们两个共同经历了。”
两个人共同经历的,云景和苏南衣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了数。
想来夏染要说的。就是和他们昨天晚上遇到的情况一样,这两个人在车里,肯定也看到了当时的情景。
苏南衣转头看着老修“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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