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她不管不顾的往前跪爬了几步,对着云景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
无非就是于公公看那个小宫女不顺眼,想着罝她于死地,所以就使了点儿银子,和管事嬷嬷一起定下了这个简单,却又让小宫女百口莫辩的拙劣计策。
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被活活打死了。
其实她不说,云景也能猜得到,但此时此刻听着她亲口说出来,云景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他一脚踹开管事嬷嬷,走到于公公的面前,于公公脸色惨白,呼吸都停滞了。
“说!为什么非得置她于死地?”
于公公颤颤巍巍,都快要哭了,“王爷,王爷饶命!奴才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如果知道,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云景二话不说,又抽了他几鞭子,“本王再问你一次,为什么!再多说一句废话就打断你一根骨头。”
于公公连连叩头,但是云景无动于衷。
今日上朝是面圣,不能带兵器,若非如此,云景非得拿出刀来,把这个家伙给砍了不可。
云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抓住于公公的手臂,用力一扭,他的手臂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角度。
于公公惨叫了一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额头上的汗珠瞬间把头发都湿透了。
云景面无表情,寒气四溢,“要说吗?”
这种疼痛于公公不想来第二次,“说……奴才说……”
云景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其他人,手薅住于公公的脖领子,拖着他就往外走,转头冷冷看了看管事嬷嬷,“你也跟上!”
管事嬷嬷连滚带爬的在后面跟上。
云景把他们两个带到僻静的地方,往地上一扔,“说吧。”
“奴才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收到钱公公的吩咐,奴才不敢不从,钱公公说,这个小宫女胆大妄为,胡乱说话,惹的宫中贵人不爽,所以不能留着她,让奴才找个机会处置了……
奴才也知道钱公公是不想自己动手,脏了手,奴才也是没办法的事,王爷明鉴啊!”
云景半天没有说话,就在于公公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云景忽然捏住他的下颌骨,不知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里东西就已经从他的喉咙里进了他的肚子,他大惊失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王爷!这……”
云景没有说话转头又看着管事嬷嬷,以同样的手法给她吃了一粒药。
管事嬷嬷想跑,却根本无济于事,两个人吓得面如土色,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意,从腹中传来。
那种感觉并不比扒皮抽筋好上多少,他们痛的蜷缩成一团,想要喊都喊不出声音来。
没过多久,这两个人就一命呜呼了。
看着他们瞪大的眼睛,流血的嘴角,云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这样都便宜了他们。
他转身去找那两个小太监,那两个家伙还跪在那里。
云景踢了他们一脚,“跟本王来!”
两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跟上,到了尸体跟前,才发现这是于公公。
两个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你们不是敛尸吗?把他们俩收敛了,然后叫人送到宫外乱葬岗去,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本王的意思,谁要是不服,让他来找本王说话!”
两个小太监吞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的说了声是。
云景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走了,他也没有去找钱公公。
他知道,即便是找了也是无补,钱公公不同于其他的太监,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在顾西宸的身边做事。
现在还不到把钱公公弄死的时候,不过,这笔账他是记在心里了。
他出了皇宫,在宫门口骑上马,心绪烦乱如麻。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而已,却总是叫他放心不下,大概是因为那张小脸长得像小桃,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他是为了苏南衣。
他不承认这也是事实,他一咬牙骑着马出了城,直奔乱葬岗。
这一片他也不是没有来过,远远的就感觉一阵阴风,吹的人头皮发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放缓了速度,开始慢慢寻找。
其实并不难找,那小丫头是从宫里出来的,而且是今天刚刚送出宫。
他找到尸首,心里默默的说,对不住,是把王连累了你,本是一片好心,却最终把你送上了黄泉路。
他吩咐暗中跟着他的暗卫,“把人好好安葬了。”
钱公公是在傍晚时分得到的消息,他本来以为云景不会再管这件事情,事后他也仔细的查问过,那个小宫女和云景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不过就是云景临时起意,突发好心罢了,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可他没有想到,今天云景竟然不但询问了他有没有找到小宫女的姐姐,还去那个小宫里办差事的地方,把两个人给处置了。
他顿时感觉到不妙,心头一阵阵的收紧,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
事已至此,人已经死了,更何况,即便是不死,即便是不死,他也没办法再把那个小宫女的姐姐给找出来了。
田公公分外悠长地叹了一口气,默默的闭了闭眼睛。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刚刚要回山去伺候顾西宸,忽然抬头看到一个小宫女走了过来。
他一看到这个小宫女,心头就狠狠跳了跳。
这位小宫女,正是那位神秘女子身边的人,专门用来和他传递消息的。
他一见到这个小宫女,就知道那位又有什么任务要给他做了。
“公公,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钱公公现在一听到这句话,就感觉浑身发麻。
可是他又不能拒绝,点了点头,沉默的在后面跟着。
此时已经掌了灯,但宫院里只点了一盏烛火,和以前柔贵嫔在的时候截然不同。
以前总是灯火辉煌,恨不能让这里成为整个皇城最亮的所在,好让人知道她有多么受宠。
然而,如今这位却是神秘无比,好像特别喜欢黑暗,看着飘摇的烛火,还有那些景物映在墙上时的影子,晃晃悠悠,如同一只只的鬼影,钱公公就感觉后脖子直冒凉气。
他目不斜视,垂着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儿,跟着进宫殿,站在门口。
屋子里的女子坐在椅子上,依旧是白衣如雪,十指纤纤,她轻轻地捏着一个杯子,杯沿上有血液的红色。
钱公公不敢去想那是什么东西,只恭敬的问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女子也没有看他,自顾转着杯子,声音清淡的说“我听说,今天宫中死了个太监和嬷嬷是吗?”
钱公公浅浅笑了笑,“没有想到这等小事儿还传到姑娘的耳中了,不错,正是如此,不过,这皇城中的奴才们何止千万,死个把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女子似笑非笑,眼睛里的光芒流转,渗出无尽的冷意,“公公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可是他们两个却是与众不同呀!”
钱公公飞快的抬眼又垂下眼睛去,“老奴不知姑娘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是最下等的奴才,有何不同?”
啪的一声,女子把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钱公公从这一声里听出了几分警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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