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喝斥让阿伊朵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她虽然骄横,有时候甚至对王妃不怎么尊敬,那是因为她知道,她有“恩情”在身,度拙得用她来维护形象。
可万一……她真的说出对王府不利的话,让度拙有所不满,那她的护身符可就没有了。
阿伊朵心头慌乱,勉强挤出一丝笑,“王妃,您为何生这么大气?那些混帐话,我也没有说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把那人叫来,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她说这话也是试探,若是王妃没有证据,那她就咬死不承认。
王妃冷笑,“阿伊朵,你不必百般狡辩,你说的话,很多人都听见了!”
五小姐挺身而出,早就忍不住了,“没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就在现场!”
“你?”阿伊朵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你跟我不对付,嫉妒我比你美,比你聪明,总是欺负我,现在巴不得想栽赃给我,让我受罚吧?你说的话不算数!”
五小姐都要气炸了,“我嫉妒你?你疯了吧你?你一个……”
她刚说到儿,三小姐悄悄扯了她的袖子一下,她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虽然心里不爽,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阿伊朵一贯奸诈,又擅辩解,若是被她抓住什么话头把柄,那就不好了。
阿伊朵见她不说了,催促道“我什么?你说呀,倒是说呀!”
“我才不说!你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说!哼!”
阿伊朵的确打的这个主意,让五小姐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她抓住把柄,到时候闹到度拙面前,她也好有话说。
可现在……她转头阴狠的盯了三小姐一眼。
三小姐并不惧怕她,面无表情的回视她。
王妃面色冷淡,“阿伊朵,你也不必牵扯些别的,你说的那些话,本王妃听得清楚,你不承认也没用!”
阿伊朵满脸委屈,“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硬栽到我头上吗?”
“莫须有?呵,是不是莫须有,你心里有数!”
“我有什么数?我没数,我不记得我说过!就算是说了什么,一定是……鬼怪作祟!”
阿伊朵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她昨天晚上……好像是有什么毛乎乎的东西曾经在她身后出现,还有那股子冷风。
她脸色微变,“我知道了,一定是鬼怪!我撞邪了!”
她说完都暗自称赞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这样的话,即便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是鬼怪干的,与她何干?
果然,她说完,屋子里就静了静。
不过,怎么王妃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吃惊?
王妃的眼中闪过笑意,笑容中满是算计,她缓缓道“原来如此啊!既然是这样,那就……把这个院子暂时封起来,以免邪祟冲出,伤害到别人也就罢了,若是伤及王爷,那咱们王府岂不是要到头了?”
“另外,本王妃已经派人去请巫医,很快就到,到时候巫医自会处置。”
阿伊朵“……”
她霍然睁大眼睛,突然就明白了王妃的用意!
王妃从来就没有想着,凭那几句话就把她拿下,想来也是知道,这么几句话,只要她不承认,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但王妃就是逼迫她,让她慌,让她急,让她自己说出所谓的“中邪”,本来以为可以就这个借口脱身。
没想到!最后竟然自己心甘情愿跳入了陷井!
可恶!
阿伊朵瞬间想明白了其中道理,立即否认,“不是,我有中邪,王府中有王爷在,什么邪祟也不敢上前,我怎么会中……”
“阿伊朵,”王妃语速缓慢,却字字锋利,“你最好还是乖乖的按照本王妃说得做,否则的话,等巫医来了,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本王妃多说吧?”
阿伊朵脸色一白,王妃会收买巫医!这样的话,到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王妃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冷厉如刀似剑,“阿伊朵,你还真以为,凭你一个卑贱丫头,能够在这王府作威作福?本王妃和其它人斗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不过就是懒得和你计较罢了,你若安分,王府也不怕多你一双筷子,可你吃着我的饭,嘴里却还骂我,我为什么要忍?”
她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你呀,真当王爷疼你,拿你当亲生女儿?亲生的又怎么样?如果有需要,照样可以拿来当筹码!何况是你,天生的卑贱,以为穿上锦袍就真的是什么贵女了?还有你死去的父亲兄长,能为王府死,是他们的福气和造化,你在王府这么多年,早把这些消耗干净了!”
阿伊朵如五雷轰顶,她见到的王妃一向隐忍,温柔贤惠,哪怕是装的,装的也像样子。
可从来没有当面说过如此恶毒的话!
王妃偏头看她,眼中含笑。
“不信呐?好啊,那本王妃就从你的丫环开始。来人,把冬枝那个贱婢带上来!”
冬枝被押上来,浑身轻轻颤抖,“王妃,王妃饶过奴婢吧!”
“饶?你想什么呢?”王妃看一眼五小姐,五小姐把一方帕子包成的小包拿出来,扔在冬枝面前。
“贱婢!这是你偷的吧?”
冬枝低头看到里面东西,顿时僵住,身子都有些发麻。
这……这些东西,怎么会到王妃手里的?什么时候搜到的?
为何她一点也不知道!
冬枝短暂的心痛和震惊之后,勉强回神,“回王妃,奴婢……奴婢没有偷东西啊!这些东西和奴婢无关的。”
王妃怒极反笑,“无关?你真会说,真敢说!这东西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我跟本王妃说,与你无关?”
“栽赃!”冬枝激动道,“这一定是栽赃啊王妃,请您一定明察!”
“栽赃?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谁会闲得没事去栽赃你?有什么好处?无耻贱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吗?”
王妃看冬枝比看一条狗还不如,一个如此下贱愚蠢的东西,还有人栽赃?
“就是,是你自己昨天晚上自己说出来的,还骂阿伊朵苛扣人们的月钱,还说什么,要偷玉脂嫩肤膏用!难道这些也是有人栽赃你吗?”五小姐不服气反问。
冬枝心头一个哆嗦,她自己说的?什么时候?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
这太可怕了!
冬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这些废话就不必论了,本王妃只信眼睛看到的,偷东西,是王府不能容忍的大罪,来人,砍去她两根手指,交给人牙子,逐出府去!”
冬枝脸色惨白,直接瘫倒在地。
本来被赶出府的丫环就没有人牙子愿意要,这种都是犯了大错的,不好脱手。
更何况……她若是再被砍去两根手指,成了残疾,那……
她猛然回神,向前爬了两步,苦苦哀求,“王妃,求您饶过奴婢,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王妃不为所动,“本王妃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断了生路,能怪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