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染的动静,云景立即过去开了门,“怎么样?有消息了吧?”
夏染点头,“是,刚回来的消息,她没有什么事,现在很安全。我的人想带她走,她没有同意,说是和达尔勒有了协议,达尔勒答应她明天下午离开,天黑时就能进城。她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告。”
苏南衣心思百转,一时还真猜不透这里面的玄机。
不过,她之前也觉得,达尔勒应该不会为难三小姐,毕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得知三小姐安全,她也就放心了,谋划了这么久,三小姐可是关键的一步,若是没了这个人,有的事情还真有些棘手。
“那就好,明天见面,一切就自有分晓了。”
苏南衣这边放了心,度拙的王府里却不怎么安生。
度拙被抬着回了王府,王妃立即叫人请了大夫,大夫看过之后,说是气急攻心,得好好调理。
王妃哭得眼睛通红,那模样好不可怜,端得是夫妻情深的样子,为了表示贤惠,更是亲自在一旁侍疾。
一直到天黑的时候,度拙才转醒了。
他醒过来就觉得头痛无比,王妃见状急忙为他按压头部,过了好一阵子,他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王妃一边按摩,一边柔声道“王爷,您可不能再动怒了,大夫说了,要好好调理,不能再着急生气。”
度拙闭着眼睛没说话,心说他也不想生气啊,可今天的事……一件件的,都太糟心了。
王妃想打探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气成了这样。
她眼珠转了转,轻声道“巴历今天一直在院子里,没出来,已经知道错了,他媳妇也挺乖巧,陪着我呆了半天。王爷,巴历长得最像你,性子也像,严父才能出好苗,雄鹰才能展翅高飞……”
“您严格管教他们,我不管,但您可以别气着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可置气的?大不了打一顿便是了。”
她这话说得度拙心里倒舒坦了一些,叹了口气道“唉,巴历倒也没什么,就是性子冲动了些,慢慢的就好了,他那个媳妇性子也不错,等生下孩子……”
“大夫看过了,说是个男胎,到时候您就有孙子了,也是我们王府的喜事。”
王妃的语气中带着喜气,度拙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些,“是吗?那自然是最好了。王府好久没有喜事了……你明天去库房中拿出些上好的药材来,让她好好补一补。”
“是,您瞧您,还是疼他的,就是嘛,和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隔夜的仇,明天一早,我就让巴历还向您请安吧?”
度拙晃了晃手臂,“你瞧着办吧。”
王妃脸上闪过笑意,让巴历来请安,就是免了他的禁足了。
度拙又想起在牢房里和他对骂的雷塔,同样是孩子,怎么就那么不省心呢?
“唉,不是所有的孩子都……”
他下意识的说出一句,还没有感慨完,就又意识到不对,咽了回去。
纵然如此,王妃也听见了,呼吸微滞。
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纳闷,侧耳仔细听着,但度拙却不再往下说了。
这个疑惑,像猫爪子抓心一般。
度拙想到雷塔,又不禁想到菲拉,这件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菲拉说。
本来在孩子的事儿上,就觉得亏欠了菲拉,现在雷塔又要保不住,这要怎么说?
若是说了,菲拉估计会和自己翻脸吧?
现在翻脸还不行,宫里的事得有人照应着……
老国主的事儿菲拉也沾了手,无论如何是洗不掉了,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最可靠,若是换成别人,他还真的不放心。
思来想去,度拙觉得,还是不能告诉菲拉。
反正她也不出宫,这阵子就多去宫里哄哄她,把事情瞒住再说。
等到大事一成,老国主死了,他登上王座,一个女人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难道她还能反天不成?
若是真的要闹,那就让她去和雷塔作伴好了,这下好了,不用再分开了。
母子团聚,多好。
度拙这么想着,心头忽然有些烦躁,一股子无法形容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他摆了摆手,拂开王妃,“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王妃也不太想留在这里了,时候不早,她也累了。
“那王爷,妾身退下了,您要有什么事,立即差人告诉妾身,妾身立即就过来。”
“好,知道了。”
度拙独自躺在床上,这种难受劝儿并没有退去,他甚至觉得,好像还严重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满脑子都是菲拉的影子,或笑,或哭,或是……
总之,她都是美的,好像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老,反而变得更美了。
越想菲拉,他就越有一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恨不能现在就见到。
但他也知道,无论如何,今天是不能去了,且不是现在这个时辰了,就算是能见到,他这个状态,说不定会被菲拉看出什么来。
还是算了。
度拙在屋子里忍得辛苦,王妃急匆匆离开,也没有去休息。
她一出院子,就碰见二儿子巴朗。
巴朗看到她,见她神色不好,问道“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父亲他……”
“不是,他好着呢,”王妃犹豫一下,刚才的疑惑在心里不但没消,反而更深了。
巴朗看她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有事,摆手让其它人退下,“母亲,我送您回院子吧。”
“……也好。”
王妃知道,她这个儿子一向心思细腻,而且脑子好使,和他说一说,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回到院子,巴朗给她倒了杯热茶,“母亲,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儿子听着。”
王妃喝了口茶,感觉浑身热乎了,这才低声道“不是母亲想瞒你,是我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巴朗挑眉,“嗯?母亲是指什么?”
“我刚刚在你父亲床前侍疾,说起你大哥,总算是让你父亲同意解了他的禁足,之后,你父亲忽然说,说……”
“说什么?”
“他说,不是所有的孩子都……”王妃的声音压得更低。
“然后呢?都什么?”巴朗纳闷。
王妃摇摇头,“没有说完,就这么半句,所以我才弄不清楚。我总觉得,他似乎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说清楚。也觉得,似乎和他今天突然生气被抬回来有关。”
王妃把茶杯放下,“我派人询问了跟着你父亲出去的人,他们只说是去了趟衙门,别的一概不知。好端端的,他去衙门干什么?而且还气晕了抬回来!那个图木,才是几品的官?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把你父亲气成这样吧?”
巴朗一时沉默不语,他知道关于雷塔的事,清楚知道雷塔为什么要逃走,又怎么被抓的……
他不用猜,也知道父亲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这才去衙门里的,至于究竟说了什么,这个倒是不清楚。
不过,他觉得母亲有句话说得对,图木是不敢把父亲气成这样的。
结合父亲说的那半句话,应该是雷塔在牢中干了什么,或许……他情急绝望之下,顶撞了父亲?
越想,巴朗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巴朗看着一脸愁容的母亲,轻声道“母亲,有件事情,我想和您说一下,我想,父亲之所以会气急攻心病倒,或许和这件事情有关。”
王妃一听来了精神,“哦?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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