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已经联系好了面粉厂,压制面饼用的面粉和油炸面饼用的食用油已经部到位,不过,产品包装目前还没敲定……”李向阳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许知念,许知念笑了笑,从书包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翻开了一页,递给了李向阳,说道:“首都那边现在出来的方便面是黄色包装的,我们不能做得太相似,同时,要更醒目。”
许知念的绘画水平一般,但属于灵魂画手那种——随便几笔,就能看出这个设计稿的核心要素,其实这也算不上设计,她只是“借鉴”了一下未来某师傅的包装样式,红彤彤的,中间放上一张极具食欲的方便面图片。
“不错不错,这个好啊。”李向阳赞不绝口,把设计稿顺手递给了维克多,维克多定睛一看,马上惊呼了起来:“哈拉哨,哈拉哨!念念,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美丽动人,而且还很有才华,来,这一杯酒,就敬你的才华。”
维克多到了满满一搪瓷缸子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热情洋溢地看着宋楚行,呲着一口大白牙,看起来人畜无害。
“宋楚行,你差不多得了。”许知念看着他红彤彤的脸,小声劝道。
“差不多?那可不行,临阵退缩,不是我宋楚行的作风。”
宋楚行开了一瓶白酒,又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然后醉眼迷离地看着许知念。
“没想到中国人里还有酒量这么好的,兄弟,酒逢知己千杯少!”维克多又喝了一缸子。
宋楚行白了他一眼:“别会几句中国的古诗就总拿出来用,你应该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有,我怀疑你瞧不起中国人的酒量,二毛子,你要是把拼酒这事儿上升到国际关系的话,那可就不这么简单了,今天你爷爷我奉陪到底!”
宋楚行明显醉了,又开了一瓶白酒,咚咚咚喝进去了三分之一。
“好酒量!佩服佩服!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维克多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也跟着喝了三分之一。
“那接下来我们再说说火腿肠,按照我们俄罗斯的配方,50%是淀粉,40%是猪肉,剩下就是各种添加剂,比如色素,香精,防腐剂,食品胶还有……”
“维克多。”许知念打断了维克多,说道:“我们宋一刀宋总经理已经研究出来了非常适合中国人口味的独家配方,并且准备申请专利,所有添加剂都是最低计量,一切以健康天然为主,包括我们要做的方便面,从面粉到用油都严格品控,我们要做的是方便食品,而不是垃圾食品,这是我们企业在食品方面的理念,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永远不会变。”
维克多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许知念,半晌才说道:“念念小姐,你真的让我惊喜,非常惊喜!在见到你之前,我父亲一直说,你是一个非常精明且合格的商人,而我一直以为,商人都是利益为先,唯利是图的,就比如方便食品,更多的添加剂意味着更好的口味,更大的销量,更多的防腐剂则意味着更长的保质期和更少的损耗……这些,你竟然都不在乎?”
“列夫先生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一个非常精明且合格的商人,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其他行业我可以暴利可以不择手段,因为那是不损人而利己,在食品行业,我会更注重品牌的长久发展,我绝对不会因为追逐利益就放弃原则,我们同胞的身体,不能被这些东西毁了。”
维克多目光殷切地看着许知念,眼神里满是动容,他忽然抓住了许知念的双手,说道:“念念小姐,就冲着你这个企业理念,我愿意跟随你,天长地久,永远不会变心!”
“把爪子给我放开!”宋楚行的筷子如同飞镖一般飞射过来,不偏不倚打在了维克多的手背上,维克多吃痛,赶紧放了手。
“说话就说话,总动手是什么毛病?”宋楚行这个大醋缸现在兑了一斤白酒,已经产生了化学反应,眼看着就要酸到冒泡了。
“对不起,不过,我说的是真心话!”维克多不敢再动手,只能用深情的目光看着许知念,试图用自己超长的睫毛将她电晕过去。
“宋叔,你是益道肉联的负责人,你说说吧,对火腿肠这块的业务有什么想法?”
“我?”宋一刀似乎并不在状态,咳嗽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没什么想法,我就是觉得,火腿肠这东西的销售挺难的……”
“爹,咱不是都说好了吗,捆绑销售,你怎么老是犯愁。”
宋楚行醉醺醺地站了起来:“第一批火腿肠做小号的,大概就跟一根手指头这么大,作为赠品随方便面一起出售,等市场反馈回来了,订单自然找上门,这叫……”
宋楚行双手撑在桌面,有些难受地缓了缓精神,继续说道:“这叫赠品营销和饥饿营销的混合操作……因为我们对自己生产的火腿肠口味十分自信,吃到的人绝对会满意,可是赠品火腿肠个头非常小,可以让食用者满意,却不会让食用者满足,所以,一旦我们推出正装,销量就会激增。”
许知念听完宋楚行的见解,心里是有些意外的——看来宋楚行也并不是完不关心她的生意,一直在暗地里做功课,对市场营销也有了自己的见解,最让她觉得震惊的是,他的想法竟然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她要做的第一批火腿肠,正是方便面伴侣。
“兄弟,你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维克多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搪瓷缸子的白酒,笑呵呵地说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工作顺利!”
“你还能喝……”宋楚行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但还是特别倔强地去抓酒瓶子。
“当然,难道说,你喝不下去了?这只是52度的低度白酒而已。”
维克多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一个战斗民族出身的人肉酒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