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周建设足足沉默了十几秒钟,喘气声让许知念一阵心烦。
“周建设,你想好了没有?接打电话都要钱,我可没工夫和你耗。”
“许……许总,我想好了,我答应……”
周建设的每一个字都打着颤音,他从18岁开始下海创业,到现在30岁,摸爬滚十几年才攒下了这些家业,没想到才认识许知念短短一年,就都赔了个干净。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干脆连挣扎都不敢,生怕激怒了对手,会让他再次跌入更深的深渊。
“那就好,三天内我让律师和秘书过去处理,哦,对了,帮我给周芹芹带个好,我应该当面感谢她的,要不是她当初惹了我,现在你估计还好好地当着你的周老板呢。”
许知念说完,便不紧不慢地挂了电话,在挂断前听到了周建设的哀嚎声。
她几乎可以想象,之后周芹芹会过上什么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
略施小计拿到了整个省城最大最豪华的饭店,许知念心情大好,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上午,她正睡着懒觉,宋淑芝却过来掀她的被子。
“宝丫,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许知念揉着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呢喃道:“娘,你平时从来不叫我起床的,你不是说多睡觉可以长高么……”
“哎呀,今天可不是长个的时候了,来客人了,宝丫,快起来,你一个大姑娘睡到上午十点不起床,不让人家笑话吗?”
“客人?”许知念稍微清醒了一点:“不会又是首都什么大学来的吧?娘,你告诉那些招生办的,我不去,我就去松滨外国语!”
“不是招生办的,是景星镇高中的,叫……叫……”
“何久安。”
何久安自报家门的声音从门缝传了进来,许知念一下子就清醒了,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何久安?你怎么跑二楼来了……”
“哦,对不起,大哥刚才往二楼搬东西,我搭把手,就上来了,没关系,你慢慢穿衣服,我在客厅等你。”
许知念感觉脸颊一阵发热——被喜欢她的男生堵被窝,她不要面子的?
“你看看,这小伙子还挺勤快,我看模样也很不错呢,宝丫,这是你以前的同学,我咋没听你提起过?”
宋淑芝一脸八卦地看着许知念,许知念赶紧解释道:“娘,你别瞎想,这是我以前的班长,估计就是到县城想起我了就走动走动。”
许知念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要下去,却被宋淑芝拉住,硬生生套了一身连衣裙,再准备出门的时候,被宋淑芝手里的热毛巾糊在了脸上。
“娘——”
“一个大姑娘,不洗脸不刷牙穿着睡衣就要见客人?更何况,这小伙子不错……比宋楚行强!”
许知念一阵无语,现在家人提防宋楚行都跟提防拱白菜的猪似的。
以前他们只需要放着宋楚行骚扰许知念就行了,现在他们还得更细心一点——时刻提防许知念对宋楚行动心。
虽说宋楚行一腔热血很有担当又是学霸长得也不错,可脾气暴躁心狠手辣的名声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们怎么舍得让许知念嫁到这样的人家。
许知念在宋淑芝的强迫下刷牙洗脸,打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来到了客厅。
此时,何久安正在看许知齐放在茶几上的书,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干净的白衬衣镀上了一层金色。
许久不见,许知念看着何久安都有些陌生了,好像她记忆里那个青涩腼腆的少年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青年。
“班长?”
许知念叫了他一声,何久安迅速起身,目光落在穿着碎花连衣裙的许知念身上,瞬间凝滞。
“好久不见。”何久安微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单眼皮里隐藏着许多思念,却又被他藏进眉梢,只剩下了温柔。
“班长,你这段时间吃化肥了?”许知念上前一步,发现自己的身高也刚好到何久安的喉结,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和宋楚行一样高了?”
一句话,让何久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看来,你和他倒是经常见面?”何久安后退一步,将许知念整个装进眼里,绷直了嘴角,说道:“你是因为宋楚行,才决定去省城的?”
许知念看到何久安眼中的失落,才猛然想起来,她转学之前曾经和他有过约定——首都见。
当时她的初衷是让何久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考上首都的好大学,可对何久安来说,这应该算是一种欺骗。
“内个……班长,你报考了哪儿?”
“首都政法大学,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何久安低垂眼眸,说道:“我以为你一定会去首都的,早知道我就……”
“恭喜你。”许知念拍了拍何久安的肩膀:“首都政法大学可是法律界的最高学府,你之前不是就想走法律路线吗?不过……你好像本来想当警察?”
“对,但是……孟宪臣律师说,你经常找他打官司,我觉得,当警察或许能帮上很多人,但是帮不上你,如果以后能当一个优秀的律师,就可以和你经常见面了。”
或许是因为已经高中毕业,或许是因为太久不见感情累积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忽然就获得了告白的勇气,何久安竟然毫无保留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想缺席许知念的未来。
“你认识孟宪臣律师啊。”许知念感觉有些尴尬,试图转移话题,何久安的双手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因为两人身高差距比较大,他不得不半蹲下才能看到许知念的眼睛。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不是考不上首都的大学,你考出了709的分数,为什么要去省城,你知不知道我在查到你分数的那一刻,激动得要命,我以为我们很快就能在首都相遇,可是……”
何久安的眼底是无限的失落,可他不忍心太苛责许知念,缓缓站直了身体,结束了这场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