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两个字,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而门外的人,听得真真切切。
乔苍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揪紧,撕扯……阴鸷深眸一片浓烈的猩红,脖子上青筋涨跳。
徐熠只觉得胆寒,他从没见过这样恐怖的九爷。
“九爷,冷库的管理人员马上就……”
‘砰砰砰——’
打断他的,是三声冰冷尖锐的枪响,每颗子弹都精准无误地射在门锁同一个位置上。
乔苍单手持枪,那一身狠煞骇人的戾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把门给我砸开!”
短短两分钟,于乔苍而言,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哗啦——’
钝重的冷库大门被强行掰开,铁门底部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锐利的响声。
天光随着被撕开的这道豁口照进去,照出倒在地上的女人单薄而安静的身影,她的手还不甘地朝前伸着,不知想抓住什么。
乔苍只觉得脑子里绷紧的弦在这一瞬间断了。
徐熠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被冻得青乌发紫的女人是……宁小姐!
身旁,掀起一股寒风,乔苍的身影冲了过去。
徐熠不忍打扰,他发现了暖暖,立即把孩子抱出去,焦急地送往医院。
而乔苍跪在宁展颜面前,手都是抖的,想抱她,却又怕碰碎了她,以极其僵硬轻柔地姿势将人抱起,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他那张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情绪。
空气里却仿佛弥漫着浓郁至极的悲伤和暴戾,铺天盖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手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紧跟其后,替乔苍拉开车门。
车几乎以狂飙的速度冲向医院。
乔苍坐在后座,沉默地拥着他的小姑娘
宁展颜身上的冰霜被他的体温暖化成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冷冰冰地渗入肌肤……可他却恍似毫无察觉。
怀里的小女人双目紧闭着,眉头皱得很深,嘴唇是紫乌色。
抬手抚上去,是凉的,那一点凉意,从指尖一路势不可挡地钻进他心脏,成了融在心尖上的一块冰。
乔苍从没觉得这么冷过。
就在不久之前,她也曾这样安静地睡在他怀里,可那时她那样鲜活,喝醉了,会缠着他不放……不知羞的小东西,她还要他亲她呢……
他眼尾烧得发涩,喉咙发紧,俯下身,去亲吻她冰凉的唇。
却尝到了滚烫的液体,咸涩发苦,在紧贴的双唇间弥漫……
他恍惚间,想起第一次见到宁展颜的那个雨夜。
当时她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瘦瘦小小的一团影子,好像是这个世界的弃儿,在等着谁带她回家……
他素来不是心软的人,或者说,他心肠冷硬,百毒不侵。
可那一刻,却偏偏对她,软了心肠,生了慈悲……他朝她伸出手,对她说‘小东西,跟了我,就不能后悔。’
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握住了他的手,死死地紧紧地攥着,眼神干净而执拗。
这样的人,撞破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
而她当时说了什么呢?
十年过去了,乔苍仍然记得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我会很乖的,你带我回家吧。’
“阿宁,再睡一会儿就该起来了……”乔苍轻轻抚摸着怀中女人苍白的脸,回忆与现实,在这同一张脸上融为一体,他温柔地哑声道,“我带你回家。”
无论十年前,还是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