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微光的天空,东方旭仰头而望,“十五年,之乐啊,哪日不想在梦中寻你的身影,可惜你又入梦来几日呢?”东方旭不知在这殿前望了多久,直至白色的晕圈越来越明显,才转身入内。zi幽阁
“三皇兄!”东方辰繁看到被第一剑扶着的东方辰言时,看到东方辰言那满身伤痕时,纵是男儿,亦让红丝布满眼眶。
“快找凡音!”东方辰言来不及说别的,只一心牵挂着同样被困在灵王府的雪凡音。
“四皇兄你照看好三皇兄,我去找凡音。”此时的东方辰昕仿若退却了那层稚嫩,在打杀之中飞身而去。
东方辰言本执意亲自前去,但是他如今的状况又怕给辰昕添乱,只得望着辰昕远去,直到他消失了,才将目光对准面前这些灵王府的侍卫,周身哪像一个刚从暗牢中出来之人,他如同阎罗上身,冰冷传遍周遭。
东方辰言挣脱第一剑扶着的手,拳脚之间夺过侍卫手中的剑,在远处的仇夜天还未反应过来时,已冲锋陷阵,东方辰繁自知阻止不了他,展开手中的蚕丝面锦扇,与之对阵。
地面从昨日深夜开始已染上了红色,今晨颜色愈深,而灵王加派的人手中,不乏宋府与罗府之人。
东方辰言似乎杀红了眼,不顾身子的乏力,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别的他可以不计较,但这些人伤到的是雪凡音,让他如何能宽恕,所有的愤恨似乎要在此时发泄完。但东方辰言绝不是理智丧失之人,待这些人解决得差不多时,他便去寻找雪凡音的身影,这时的他,身体早已超过负荷。
“三皇弟带着这些人,手持武器,意欲何为?”东方辰灵强压着心中的慌乱,只望能够用“规矩”二字压制东方辰言。
只可惜,他忘了,东方辰言从来不是轻易会被压制之人,“灵王不是都看到了吗,让开,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若非念在那一丝手足之情,东方辰言早让东方辰灵躺在地上。
“东方辰言!”东方辰灵满腔火气,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东方辰言从自己面前离去。
“四皇弟,莫不是要帮着外人欺负皇兄?”面对仇夜天与东方辰繁,他能求救的也只有东方辰繁。
“你围困三皇兄与凡音之时,怎没想到手足之情?”虽已怒火澎湃,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那把沾了血的锦扇依旧在他手上扇动。
“你……”东方辰灵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好好好,咱们父皇面前见!”
东方辰繁示意下人让他离开,这么久了,皇宫岂会不知此事,摆明了是不再搭理,又何必担心他的状言。
“凡音……”东方辰言到那内院之时,只看到东方辰昕站在房内,却无雪凡音的踪影,四下寻找,依旧无果。
“凡音在哪?”
东方辰昕看着面前不安的东方辰言,只淡淡道:“她走了……”
在听到这话时,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了,开始倾倒。
“爷爷!”悲腔在国公府上方响起,床上的人声音渐小,气息渐弱,泪珠还拼命留在眼眶,“静雨明白”,这声之后,床上之人已撒手,任凭乔静雨紧紧握着,那温度终是不再温暖,看着他未闭上的眼,乔静雨只道:“爷爷放心去吧!”说罢,便用另一手为他合上了眼。
戎马半生,平淡度日的桓国公就在这刀光剑影之日于国公府静静离去,只留下一干人神伤哀怅。
“静雨……”东方辰耀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人,此时,只想陪在她身边,希望可以让她得到宽慰。在点滴之中,东方辰耀不知,他的心早已被眼前人不知不觉中占满。
“殿下先回府吧,爷爷的后事料理完,静雨自会回去。”若非是他,爷爷不会如此匆忙离去,又怎能给他什么好脸色,第一次,乔静雨对东方辰耀如此冷漠。
东方辰耀略一思索后,便顾自离去,国公爷离世,自当上报朝廷,而后的是,不是由国公府能说了算的,东方辰言亦不知如何,他自当回去打理。
“父皇,三皇弟带着四皇弟辰昕与那些个江湖人士擅闯儿臣王府,他这是目无君上,还请父皇严惩!”东方辰灵跪在殿门前,不住地喊着自己的委屈,而东方旭始终未出来见他一面,直至天色渐暗。
大门缓缓打开,明黄衣袍的东方旭出现在东方辰灵面前,这一日,他已听到太多的消息,灵王府早已不似往日,最让他震撼的莫过于桓国公的离世,曾经共同作战之人,就这样忽然离去,一时间,自是感慨万千。
而东方辰灵却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遍又一遍讲述着自己的委屈,企图用东方旭之手铲除东方辰言,顺带拉东方辰耀下水。
“你当真以为朕一无所知?送灵王回府!”一日间,所有的悲哀喜怒萦绕而来,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
“辰言,你可算醒了!”看到东方辰言睁开的眼睛,凤之愉的心终于慢慢放下,可却又被东方辰言的一句话而拎起。
“凡音呢?”他起身,希望可以看到雪凡音的身影,看到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终究还是寻不到她。
“她回雪家了!”月龄见众人皆不言语,便将事实告知东方辰言。
“不会的,她说过,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会陪在我身边的,她更不会一声不响便离开,辰昕,你不是去找凡音了吗?”东方辰言多希望东方辰昕可以肯定自己的答案,而等来的却是辰昕的摇头。
“三皇兄,这是凡音让我交给你的。”东方辰昕将一个信封递给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将鼓鼓的信封撕开,一摞纸呈现在他面前,他一张张翻过,疑惑更深,直至翻到最后那张字迹清晰的信纸,东方辰言的手停了下来,紧紧握着。
“辰言,见字如面。最终我还是失信了,我与三爷爷一同回去了,或许那儿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们之间有着太多的阻隔,谢谢你一路护着我。仍清晰地记得,初来时的不安与那颗紧紧防备的心都被你抚平,只是或许我们终究逃不过命运的捉弄,终究只能各自天涯。有的话我都已告诉辰昕,他自会与你讲。辰言,我食言了,等我三年,三年后我若不回来,我们相忘于江湖,你该有你的幸福。雪凡音留”
“凡音与你说了什么?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东方辰言哪像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之人。
“你手上的是半醒楼的地契,你们都不知道吧,那半醒楼的东家就是凡音。”看到众人的惊异,东方辰昕继续往下讲着,“凡音一直觉得不能帮三皇兄什么,那次三皇兄离开皇城,凡音便与我商量,将当时已难以经营下去的酒家买下,取名半醒楼,做起了这幕后的东家。”他只是一直帮雪凡音瞒着,也帮着她打理着。
“雪凡音竟还有这能耐?”月龄没想到她一直以为无能的雪凡音,竟然暗中将皇城的半醒楼经营的有声有色。
东方辰昕并不理会月龄,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簿“这些是凡音让我交给你的,里面的东西与人你都可以放心用”,雪凡音打造半醒楼的目的在于此,说白了,最后都是为了东方辰言。
东方辰言接过东方辰昕手中东西,一页一页翻开,眼眶渐渐变红,随后将书合上,“出去!”
在东方辰繁的带头下,一个一个皆从东方辰言房中退出,只留给了他一室寂静。
与之不同,国公府此时已是哭声一片,东方旭接到桓国公的丧报后,便下令让其风光厚葬,朝中自有各种相熟与不熟之人前来吊唁,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时不都得装个样子。
乔静雨却在桓国公的书房与寝房间穿梭,看着故物,依稀犹在眼前,可惜人再也不是当初的人,时光流转,新来旧去,执着守着的终究是什么?
灵王之事落幕,牵连之人自由东方旭处治,对于明摆着狼子野心的罗家与宋家,东方旭岂会轻易绕过,而宋家还牵涉着十五年前凤之乐之死,东方旭更不会让其好过。
春风将夜色吹开,没有了雪凡音的梨舞院,一切似乎都在这春光中黯然失色,东方辰言站在梨树下,看着花蕊微绽的梨花,手轻抚,“第一次见你,你在这梨树下看呆了,你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而今我愿护着你,你却已离去,凡音啊,今年这满树的洁白,是不能与你一同欣赏了,你不在,纵然花开茂盛,于我,又有何意义?”东方辰言自言自语,语罢,转身入内。
东方辰言点亮蜡烛,合上窗柩,从怀中掏出那方丝帕与那张雪凡音留下的纸,“傻丫头,没有你,我如何幸福?丫头啊,你写这些话时,定然难舍,你看,你的泪水早已糊了这字,可你为何不等着见我一面,将这些亲自交与我呢,你若等我至,我定不会让你离开,你如今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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