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垂头看低着头的木青青,比之前愈加严厉,荣妃倒也罢了,辰月那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到时弄不好只怕还会累及自身,不得不给木青青提个醒。
在皇后面前木青青自是低眉顺眼的,不敢吭声,而且她相信皇后不会拿自己如何,何况救兵已在路上。
舞乐与杨落分开后,杨落前去沏茶,舞乐则往宫外而去,直至合欢殿前,向守门太监手中塞了一定银子,“烦请公公禀告皇上,奴婢奉青昭媛之命有要事求见。”话间,太监将银子收入袖中,笑着往殿内而去。
拿人手短,不一会儿太监便到殿外让舞乐进内,舞乐冲他微微头,“多谢公公。”然后便往殿内走去。
进入殿内,舞乐便换了一副模样,见到皇上,远远已跪下,“奴婢拜见皇上,求皇上至文澜苑看看。”罢便是一个响头,眼中已开始酝酿泪水,好一副可怜模样。
东方旭是见惯了这些做戏之人,心中早已麻木,何况因凤之愉的出现,对凤之乐的思念愈盛,自也生不起怜惜之意,只淡淡道:“免礼,文澜苑如何了?”木青青处已有些日子未去,不知又有何事。
“回皇上,奴婢一时不清,还请皇上前去看看。”舞乐作慌张样,跪在地上未曾起身。
“也罢,摆驾文澜苑!”既然如此,走一趟也好。
雪凡音战战兢兢地好不容易将一餐饭吃下,待下人撤去,奉上茶水之时,太后依旧没提东方辰言与自己之事,雪凡音不觉松气,反更加忐忑,大有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之感,眉头愈加凝紧。
东方辰言察觉到雪凡音自进入这膳厅或者自见到皇祖母心便未曾放下过,手悄悄覆上她的手背,让她感受到来自自己手心的温度,放宽心。雪凡音感受到手背上的暖意时,转头看了看东方辰言,东方辰言勾起唇角,温柔了眼眸向她头,只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让雪凡音安下心来。
两人的温馨在安静的膳堂中蔓延,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们俩,事已至此,太后也不再多什么,“哀家乏了,先去歇息会儿,你们且在这殿中走走。”语罢,大宫女便扶着太后往寝殿而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辰月,你回来还未与哀家好好讲讲宫外那些个趣事,随皇祖母一同进来。”辰月有几分不解,但依然随老太后而去。
不过因太后这话,留在膳堂的几人也无法轻易离去,只得到各个角落走走看看。
同在后宫,文澜苑却无这般宁静,东方旭一入宫殿,便看到阴沉着脸的皇后,免了她们的礼数后,也未坐下,只道“何事?”进殿时,皇后一脸严肃,木青青跪于地上,又加之舞乐到合欢殿寻自己,东方旭便知有事发生。
见东方旭来此,有看到他身后跟来的舞乐,皇后便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既然木青青要搬出皇上,自己也不必给她留脸面,“此事皇上可去问辰月,臣妾也是受辰月之托而来。”皇后知与辰月有关之事皇上不会放任不管,后宫如何斗,若非闹出大事,皇室不会过问,但祸及子女便不是事了。
终是相依相伴近几十年之人,皇后言语与神情中的意思,东方旭一眼便知,“你将辰月如何了?”眸中已换上冰冷之色。
木青青此时方知自己做了多愚蠢之事,但还未等她解释,皇后便又向东方旭了荣妃之事,东方旭本只是眸色冰冷,而此时更是厉色遍及全身,吓得木青青颤颤下跪请罪,而东方旭除了一个冷眼,别无他言。
“朕只想听实情。”东方旭无怒无喜的言语更是让木青青难以捉摸,但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皇后却知,木青青日后不能如此嚣张了,东方旭亦在此时坐在了上位,平静的脸色,耐心听着木青青一字字讲着她宫中下人如何在荣妃与辰月面前放肆,直至听完也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午后太监带来了他的口谕,木青青闭门思过,无旨不得随意进出,而清珩殿却得了不少赏赐,如此一来,东方旭虽未话,但宫中皆知皇上站在哪边。
太后醒来时,东方旭处理文澜苑内的事也已传入她耳中,看了一眼身边的辰月,这鬼精灵一直陪在荣妃身边,会惊动皇后亲自前去,定然与辰月有关,摇了摇头,“月儿,你们与雪凡音倒不错。”正因辰月久不在皇城,或许有的事情她看得更清楚,而辰月为何要离开的原因太后也知晓。
辰月站在太后身后,低下头,眨着大大的眼睛,如同孩儿最纯真的脸庞一般,“三皇嫂好,三皇兄就好,辰月可没胆惹三皇兄不高兴,不得与三皇嫂打好关系?”
“鬼灵精,知道你父皇宠木青青,你又为何偏与她作对?”太后握着辰月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倒想看看她如何自圆其。
“父皇最宠的是辰月。”东方辰月软软的声音似能酥化人心一般。
太后只是拍着辰月的手笑笑,“出去罢。”
雪凡音从来喜爱在下午憩一会,太后出来时便看到趴在案几之上的雪凡音,她身上披着的披风分明是辰言的;东方辰言见到太后过来,看了一眼还睡着的雪凡音,终是不忍心将他吵醒,声音也不自觉地降了几分。
太后用手指了指,便与东方辰言一同来到与雪凡音相距较远的一边,“未曾想你也能为一人细致至此,辰言,你与皇帝的心结也该解开了,他当年待你母妃不比你待雪凡音差。”东方旭与东方辰言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的,因上次慈安殿之事,两人的结只怕越紧了,或许雪凡音会是一个突破口。
“皇祖母,凡音与母妃不可相提并论,孙儿绝不会让凡音成为第二个母妃,也不会如他这般始乱终弃!”东方辰言已是压制着火气,每每提及东方旭与凤之乐之事,他就是无法原谅,东方辰言心中,不论东方旭有多少苦衷,也不该让母妃一直苦苦等待,等到最后却也没能等到东方旭。
“辰言,那是你父皇!”东方辰言强硬的态度,让太后很是生气,毕竟东方辰言口中那个始乱终弃的人是自己的儿子,而辰言太不体恤他了。
“辰言……”雪凡音在太后的怒声中醒来,朦朦胧胧地叫着东方辰言的名字,一霎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东方辰言听到雪凡音的动静,只回了一句“他可曾有想过他是我父皇?”便急匆匆走到雪凡音身边,“凡音,我在这。”抬手自然地抚顺了她的发,声音又与方才截然不同。
“你又与皇上闹别扭了?”雪凡音迷迷糊糊间听到东方辰言对太后的话就知与东方旭有关,“你们是父子又不是仇人冤家。”血浓于水,亲情也好,保全自身也罢,雪凡音还真不想东方辰言与东方旭闹掰。
“凡音,这些事你别管。”东方辰言不想对雪凡音发火,而自己现在正在气头上,雪凡音若多提几句东方旭难免自己回将她也牵累了,于是阻止了雪凡音的劝阻。
可雪凡音哪是那么听话的人,揉了揉眼睛,“辰言,你也该上朝了吧,既然来宫里了,等会儿你去与皇上赔个礼,让他别再让你闭门思过了。”东方辰言的闭门思过期限早已过,雪凡音并不知情,而自打见了东方旭为凤皇贵妃的一座陵寝这般用心时,对他倒多了几分好感。
太后在辰月的相扶下走近,听雪凡音如此倒是有几分欣慰,或许雪凡音的话能让辰言与东方旭的关系不再那么僵,便站在一旁既不言语也不插手,只是听他们两的对话。
辰月却忍不住揭穿东方辰言,“三皇嫂,父皇早就解了三皇兄的思过令,你还不知?”辰言是故意的,实话,她也不喜欢父皇与三皇兄之间冷冷淡淡的,好不容易父皇如今对三皇兄少了防备猜疑,可三皇兄这倔脾气,却不愿与父皇好好话,自家父皇与皇兄这样的选择太难了。
东方辰言回头瞪了辰月一眼,少一句话会死吗?“凡音,你累了,我们回府,什么上不上朝的,陪着你便好。”这样的生活,东方辰言才觉惬意。
“辰言,恨一个人太累了,怨一个人太苦了,放了自己好不好?”东方旭如何雪凡音不在乎,而东方辰言提到东方旭时的冰冷却是她不想看到的。
东方辰言看到雪凡音眼中的祈求之色,哪还忍心出拒绝的话,“傻丫头,他那么对你,你还为他话,你想的我便尽力去做。”不光光是因为雪凡音提出了,而是东方辰言知道如果自己会因凡音改变主意,皇祖母对凡音的偏见定能少一些。
“如此,你现在便去寻你父皇。”趁热打铁,太后趁着东方辰言方答应雪凡音不好反悔的当口,提出了一个馊主意。
“我就这么嘛!”东方辰言刚想拒绝,雪凡音却先一步替他答应了,一双眼睛还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