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旭打量了几眼搀扶而来的两个私兵,看到他们脸上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脸上浮现着帝王的威严,听他们的一番讲述后,更是严肃到了极,“辰言出手你们还能跑来报信?”东方旭看着心虚低下头的私兵,摇了摇头,“自作聪明!回去好好守着,如后再遇他们放他们进去便是。”
“是!”两个私兵麻溜地跑出东方旭的视线,他们怕皇上一不心改变主意就遭殃了。
东方旭会如此决定,是凤之愉出宫前与他的谈心起到了作用,不过只要雪凡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雪极融之死,他确实可以给他们最大的自由;反之,为免后患,只有斩草除根。
凤皇贵妃的陵园远远比雪凡音想象中的大,从坟墓往上走是一片青青松柏,在万物凋零的冬季,这片葱茏更显生机,松柏林后面还有阵阵花香传来,可雪凡音已走累,懒得再去探究松柏后面的天地,因这陵园出自东方旭之手,东方辰言本就兴趣不大,见雪凡音乏了,自然一同下去了。
回到凤皇贵妃墓前,雪凡音才发现一开始的奇怪来自于哪里,“为什么这墓没有墓碑?”自始自终没有见到一块碑,更不必提身份的确定。
“皇家陵园还有一座母妃的墓,不过那儿只是衣冠冢,旁人不知罢了,是父皇悄悄将母妃的棺椁移至此处,知晓之人也不过他自己,我与姨娘,还有那几个他的私兵,许是怕有一日被人闯入,所以未曾立碑刻字。”皇帝后宫之人,除非是废除的,其余死后皆入皇陵,此乃规矩不可破,若让人知晓还有这样一座坟墓,难免引人怀疑。
“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今日那么想毁了这木屋的陈设,因为我?”雪凡音睁大着眼睛问着东方辰言。
“我今日头一次进里边。”平日让他看一眼他都不愿意,那是东方旭每次过来必呆的地方,东方辰言才不会进去。
“要不咱们偷几幅画走?”雪凡音真没想到他们父子两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是里面是母妃的画像,肯定不能让东方辰言一怒之下毁了,而看着东方辰言怒气得不到释放,雪凡音也心疼,于是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东方辰言朝木屋瞥了一眼,又看着雪凡音道,“罢了,他的东西本王不屑。”雪凡音直接给了东方辰言一个白眼,还能不能再傲一,东方旭的墨宝,绝色美人凤皇贵妃的画像,少卖个几万两总有吧,不过雪凡音就这么一想,真给她了,她也不会去卖。
雪凡音头微抬,向上望的眼珠,东方辰言一看就知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不告诉你,了你一定会生气的。”雪凡音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那我就更要听了。”东方辰言步步逼近,一手又搂着雪凡音的腰贴近自己,带笑的容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在东方辰言这种美男计之下,雪凡音投降了。
“我就是想母妃的画像应该很值钱。”雪凡音挑着婉转的话着,可以让自己的想法不那么邪恶。
只可惜对方是东方辰言,“你是掉钱眼里了,给你月银不够?”东方辰言一眼洞穿雪凡音的心思,不过他也清楚,这丫头也就想想的胆,且没什么恶意,手指在她额头轻轻一便饶过她了。
“够了,还多着呢,我们还走吗?”在言王府她什么都不缺,那些银两无非就是让下人出去买玩意,买想吃的,旁人用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些,东方辰言都包了,她的月银多得多。
东方辰言一手拉着雪凡音,一手拨开风吹到她眼睛前面的头发,“与母妃讲一声我们就走。”东方辰言再尊重他母妃也没有在墓地留宿的习惯,带雪凡音过来,只是想让雪凡音对他母妃了解更多,不过好像不怎么有用,反倒是给东方旭加分了。
东方辰言与雪凡音不知他们两人的离开,让雪府炸开了锅,怪医与雪凡音吵个不休,吵到瘫坐在椅子上时,他们发现自己的争吵毫无意义,罪魁祸首东方辰言还逍遥自在着,于是拎上第一剑与雪林,去找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正好第一剑也要好好问问东方辰言上次他让人在宋府门口抓的几个人要如何处置,如果他没有打算,那几人第一剑要了。
虽然雪凡音有雪家的气息,可是随着体内花家封力的慢慢释放,雪家的气息竟然越来越弱,而花家的气息似乎也越发难以察觉,他们能感觉到两股力量在渐渐相融,也在互相吸引着,从目前,他们看不出是否会相排斥,却也不得不时刻防着花家力量彻底冲破封力那一刻的情形。
此时两个一知半解的人正在皇城热闹的夜市之中闲逛,由于是晚上,东方辰言的回头率比白天少了许多,两人也未打灯笼,东方辰言那件玄色披风与夜色甚是相和,自然少了许多关注。走走闹闹之中,饿了坐在路边吃碗馄饨,累了到茶楼听会儿书,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深,后半夜的月亮已悄悄爬上黑色夜空,添了一抹皎洁。
雪凡音望着皎皎月轮,才想起两人闲逛已久,东方辰言出来时过今夜不会府了,那他们该住哪儿,月光下亮亮的黑眼珠巴巴地望着东方辰言。
然而雪凡音没可怜多久,一驾马车便停在了他们不远处,车夫恭恭敬敬从马车下来,在东方辰言面前屈着身子,一看这样子就是东方辰言的人,雪凡音现在只等着东方辰言开口上车,有东方辰言在就是什么都不用担心。
“上去。”没有让雪凡音失望,东方辰言很快就拉着她上了马车,这马车外边看起来只是比一般的稍大而已,而里面绝对是天差地别,案几、茶水这些自不用,东方辰言还细心地命人给雪凡音准备了她爱吃的糕,车内那张软榻一下就吸引了雪凡音,坐在上面那个兴奋劲,东方辰言看得好笑,“你呀,当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雪凡音太容易满足了,一事新奇之事就能让她高兴半天,总之,与雪凡音在一起乐趣多多。
雪凡音手中拿着糕,头趴在桌子上,一一啃着手中的这块东西,其实她已经吃饱了,可是美食太诱人,而且不吃好像对不起东方辰言的一番心意,只能一一地犹如老鼠一般啃噬着。雪凡音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案几之上零落了许多糕的粉末。
作为有洁癖的东方辰言就斜躺在软榻之上,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轻皱,一脸嫌弃,“凡音,你好好吃东西行吧,如吃不下,也别糟蹋了。”乍一听是在劝雪凡音珍惜粮食,可他真正想的是:以凡音这吃法,一整块糕只怕一大半成了案几上的渣渣,这案几乃是金丝楠木所制,而且那些渣渣让他看得心烦。
雪凡音转头看着斜躺的东方辰言,这人真会展示自己的优,他这样一手拖着脑袋的姿势,配上本就显得几分慵懒的发型,真的是极品,还有那双腿,看起来更显修长,任谁看到东方辰言这样子,不投怀送抱就不错了,当然忽略他的一脸嫌弃。
“哦,那我不吃了,我们去哪里啊?”雪凡音很配合地将手中的糕放回盘中,侧着身子,左手撑着案几托着腮。
东方辰言神秘一笑,“那么想知道?”见到雪凡音用力头,看似思索,实则趁雪凡音不注意,将她擒到了身边,薄唇轻启,“陪我躺会儿”,这软榻毕竟是设在车厢之内,一个人确实有余,可两个人却显得了些,只能侧着身子才可躺下,东方辰言很自然地把雪凡音揉进自己怀中,然后双眸轻闭,黑长的睫毛让雪凡音忍不住从他怀中伸出手,轻轻触碰,又生怕被东方辰言发现,于是只轻轻一下就收回,如此反复两三次,东方辰言总算开口了:“睫毛这么好看吗?”
雪凡音纯属下意识“嗯”地应了一声,东方辰言依旧闭着眼睛,笑容却灿烂,雪凡音哪还有空管东方辰言笑得怎么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被东方辰言算计了。
雪凡音独自懊恼着,恼着恼着东方辰言便听到了雪凡音浅浅的呼吸声,幅度极地往车厢壁挪动着身子,将被雪凡音压着的右手轻轻抽出,托着她的后脑勺,同时另一只手慢慢将她扶正,此时自己已半蹲着身子贴着车厢壁,这才慢慢抽出托着她后脑勺的右手,轻轻绕到另一边,坐在雪凡音旁边,解开身上的玄色披风,轻慢地盖在雪凡音身上,这才微微起身,看着雪凡音安静的睡容,自言自语:傻瓜,哪怕是个男子走这么些路也累了,偏偏还要强撑着。又俯身在她眼睛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轻柔到几乎不存在的吻,唯恐扰了她的美梦。做完这些,东方辰言才直起身子,看着被雪凡音折腾得一团糟的案几,笑着摇了摇头,掏出帕子,将它们归为一堆,移至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