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看得出雪凡音对东方辰言的在乎,不然也不会费口舌与她讲这一番话,而东方辰言态度的转变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只是怕小姐受到伤害才会一直对东方辰言有所抵触,才会希望东方辰言最好不要与小姐见面,现在既然小姐都不计较了,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要小姐开心,她便知足了。
“好暮雨,如果东方辰言让你受委屈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你们家小姐可不是重色轻友之人。”雪凡音拉着暮雨的手,她才不想让这么忠心为自己的人心寒。
“对了,在我面前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在辰言面前你们就收敛点,毕竟他习惯了这些个规矩,还有宋梦琴那儿的人不惹你们,你们也别去招惹他们,但他们若是犯了你们,也不必客气。”雪凡音知道她的那一套对东方辰言行不通,也不想微雨之事再次发生,也只能如此了。
“主子,以我之见啊,您早就不必对他们客气了,都是主子太善良才会让宋梦琴有了机会。”以前不管宋梦琴在东方辰言面前说什么,雪凡音也不会多解释一句,不过也是因此,宋梦琴后来才消停了许多。
“微雨,善良不是不好,我不会像宋梦琴那样,但我也不会任人宰割。”雪凡音倒觉得这身体的主人没什么错,如果她也与宋梦琴一样,如果她也整日争风吃醋的,东方辰言也不会只是对她不管不顾吧,相反她或许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善良,只怕她一醒来,东方辰言对她的只是厌恶,他们俩更不会是如今这番情景。
马车里,她看着慢慢模糊了的城门,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人,千言万语也只化为这深深一眼。
“龄儿”,月清光这才明白,对东方辰言,月龄爱得深,所以即便她刚进城时,对言王妃之位势在必得,可现在却愿意成全了他们,她不想看着他伤心为难,原来让他来城门口送他们离去,也只是为了这一眼,这一刻,他对月龄更多的是疼惜与敬佩。
“大哥,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不想让东方辰言恨我,有机会我还会站在他身边的。”月龄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暂时离开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好,让他的雄心壮志,能在自己的帮助下得以施展,让自己有一天能被他需要。
月清光淡然一笑,这就是月龄吧,让人爱恨不得。
“大哥,你要的我会帮你得到,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月龄袖中掏出一方锦帛,双手递给月清光。月龄知道月清光表面看似温和不争,可他的心却不小,不然也不能在母亲早亡,外戚无助力的情况下,安然生存,并得到父亲的重用。
月清光看着锦帛上的字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又稍皱眉头,看向一旁的月龄,“那么多人,为何要帮我,你又怎知我会守信,扶持一个傀儡不是更好。”嘴角依旧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大哥你会的,不是吗?再者,我没那么大野心,没那么大能力,也不想看着月城被毁。”月龄要的只是不想被人轻看,后来只是为了能与东方辰言并肩,只是为了他们这种人难得的自由。
月清光无言,抽出短小匕首,在食指轻划出一道伤口,于锦帛上签下自己的姓名,他给月龄的是一个承诺,也是希望给她的一份庇护,但多年后,他却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辰言,我们也该走了。”是材带着是非到言王府向东方辰言辞行,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自也不能久留。
“言哥哥,我把你让给雪凡音了,你们可要好好的。”
“非儿,你们那日出去可有发生什么?”他与雪凡音虽已和好,可雪凡音那淡淡的疏离,那些让他心头一震的话语,始终让东方辰言不能安心,而这一切的开始,似乎是与是非一同出府后开始的。
“没有啊。”那日她们出去一切都很正常,但是非知道东方辰言不会没事就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便把那日的情景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对了,我求完签出来后发现雪凡音不见了,后来看到她好像与两个男子在一起,不过我过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就消失了。”
“那两人长什么样?”
“我离得太远了没看清,也可能他们只是刚好路过雪凡音的身边,我站得远看错了。”
“你去求什么签?”是材的重点则落在了是非求签的点上,反正雪凡音是东方辰言的事,他们之间如何他之前不知,但在萧尽寒与仇夜天一唱一和中倒也能看出些端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
“要你管,言哥哥,我们走了。”是非率先转身,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替我向雪凡音辞行。”
“哪有辞行还让人替的。”是材追着是非一同离开了。
“那两人是谁?”书房中,东方辰言紧皱双眉,中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自问着那两个他查不到的人,他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所以他认定那两人一定有目的的,只是不知为了什么,不知是敌是友,但能够扰乱雪凡音情绪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东方辰言起身,昏黄的烛光随他的离去而熄灭,几个起落,东方辰言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中。
梨舞院,雪凡音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几日她面前总会浮现出一个身影,她总觉得在梦中与一个人在对话,可醒来依稀还有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与她说话,但当她细细听时什么都没有,雪凡音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了。
“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吗?”
“东方辰言,你不觉得知道越多越危险吗?”第一剑不答反问。
“总比死得不明不白好,我知道的事还少吗?”风花雪月向来神秘,他不是也知道了吗,凭这个月城与花弄国就该把他灭口吧。
“放心,他们不会让你死的,不过你那父皇就难说了。”第一剑转身走入雪府大厅,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雪府,用他的话说空着也是浪费,物尽其用,而且有些事他还希望能够在雪府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一剑在左侧椅子坐下,“东方辰言,花弄国与月城既然敢如此出现在世人眼中就无所谓被人查到,但风雪两家就不同了,有些事你还是别掺和了。”第一剑看着坐在对面一语不发的东方辰言,又道,“不过,你们东方家与雪家的恩怨你怕是逃不了了,这算不算命运弄人。”
“你何时会有这些感慨了?过几日,我要去柳城,凡音也会一同去。”说完东方辰言便离开了。
带东方辰言走远了,第一剑才不轻不重地说了声,“几位现身吧。”而第一剑不知的是东方辰言又去而复返,只是在见到真人后又迅速离开了。
“你当真要带她去柳城?”尽意庄海棠树下石凳前,萧尽寒不可置信地问着静静坐在一旁品茶的东方辰言。
“我不会再把凡音一人留在这儿。”之前一个宋家差点要了雪凡音的命,现在月城花弄国还有那两个不知名的人恐怕都盯着雪凡音,他怎么可能放心将她一人留在这。
“还有我们这么多人。”仇夜天能与东方辰言唱反调就唱反调。
“我能一起去吗?”东方辰昕望着东方辰言,柳城有他牵挂的人,不知那人如今如何。
“我是奉皇命去的,父皇同意便可。”东方辰言岂会不明白东方辰昕的心思,只是他私自带他一同去了,只怕还没出城,弹劾他们的奏章就已送到父皇面前。
“辰言,你带凡音去,只怕事情更加难办。”萧尽寒知道就算这次皇帝不派他去柳城,辰言也会找理由去一趟的。
“辰言,难道日后你去打仗也还要雪凡音随你去战场?”仇夜天只觉着东方辰言把雪凡音保护得太好了,而且这样随时带着雪凡音一来不方便,二来这也不一定安全,更不是长久之策。
“这不是你们该考虑的。”东方辰言决定了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在你身边就一定安全吗,雪家的人已经来了,你真的应付得了吗?”
“你对雪家很了解?”东方辰言怀疑地看向仇夜天,雪家的人藏得太深,若不是他去而复返,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而仇夜天这话中隐隐还透着雪家的实力。
“比你了解,别忘了,这些事还是我帮你查出来的。”仇夜天也不否认。
“对了,你们离开后,我要回去看看师傅,不必把信送来城中了。”东方辰繁其实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只是雪凡音在城中他一直放心不下,这次她随三皇兄一同离开,他鞭长莫及,也趁这时候回去陪陪师傅。
“我最近也没事,不如陪你一同去,你一个人路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多寂寞,要再遇上一群土匪,双拳难敌四手,带上我,至少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