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不睡在你母妃房里?”问了想问的,也该考虑睡的问题了,整夜不睡她可真吃不消。
东方辰言抚摸着雪凡音的头发,指尖从青丝中穿过,“那只能与我一同睡了。”东方辰言怕想到上次差点没忍住,才要与她分房睡的。
“我们换房睡不就行了。”雪凡音的主意一个接一个的。
“我认床。”在东方辰言的心里,那房间是他母妃的,怎么着也算女子闺房吧,他一大男人怎能睡那儿,又不想被雪凡音笑话,就找了这么个理由。
“这么个大男人还认床?”雪凡音狐疑,要认床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是不是得把床也搬过去,难不成他也是怕,“一起睡就一起睡,又不是没睡过。”反正他们也不知同床共枕多少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雪凡音是没想那么多,东方辰言的脸倒是泛起了微微的红云,为免让雪凡音看到,直接起身,背对着雪凡音,“咳咳,走!”自己径自往房间走去,也顾不了身后的雪凡音有没有跟上来。
进到房间雪凡音发现,这房间布置与东方辰言在言王府寝殿的很是相像,言王府的寝殿他不愿意让旁人过夜,“你还是个念旧的人。”
“眼睛真毒。”
“只要不是眼瞎的一看就知道言王府那就是按照这儿布置的。”这么明显,连屏风都一模一样的,眼瞎才看不出。
“别贫了,去休息吧。”东方辰言则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雪凡音见东方辰言并无起身的意思,便问道:“那你呢?”
“放心,我就在这儿。”
“有床不睡你睡这儿?”雪凡音转念一想,“东方辰言,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这么扭扭捏捏还真不像东方辰言的作风。
“雪凡音,你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他有什么可介意的,怎么着吃亏的也不会是他,相反,雪凡音怎么能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呢,这如果不是他,换成辰繁辰昕,她是不是也会觉得没什么。
“你不会的。”雪凡音被东方辰言这么一说,嘴里说着不会的,心里还是在打鼓。再怎么说东方辰言也是个男的,又想到那日早上,哪还敢再说什么。
“你……”东方辰言不知该高兴雪凡音如此信任他,还是该说她傻,“走吧。”东方辰言拉着雪凡音就往屏风后走去。话都说开了,他也只能克制着点,别伤了这傻丫头,“不许乱动,否则后果自负。”东方辰言相信,只要雪凡音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他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
同是一轮月,心事各不同。“来了”,月下女子一袭粉衣,男子黑衣仗剑站在她身旁。
“嗯。”
“该把她带回去吗?”月光下,可以看出,这粉衣女子就是花弄国的花情。
“她不会走的,你回去将这边情况说明便可。”
“我们不出手,还有别人会出手,这儿不属于她。”花情显得有些着急。
“这儿也不属于我们,我们不也好好的,还有月城。”男子一顿,“花情,你如实禀报国君就是,她自会有定夺。”
虽已是深夜,房内却还烛火通明,“你何苦?”月清光看着这满桌子的酒瓶,熏着这满是酒气的房间,还有一直往嘴里灌酒的月龄,只叹情字伤人。
“我不苦,只是大哥为什么我与东方辰言明明认识的比雪凡音早,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就感受不到,雪凡音什么都不说,他却待她如至宝,大哥,我哪里不如雪凡音?”她向来能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所想要的,而东方辰言她本以为也会如此,即便他迫不得已娶了雪凡音,她也在等他有朝一日前去迎娶。
“我等了三年多,却不及他们在一起一年多;我以为他想摆脱雪凡音,想尽办法,甚至不顾月城的脸面,不顾自己的尊严,让人背后妄议,也要替他找到休妻的理由,可他……”举起酒坛,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撒湿了衣衫,泪打湿了脸颊。
“感情是最无道理可言的,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哪有什么谁比谁好。”月清光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他知道这时候陪着月龄喝酒才会让她舒心些。
“雪凡音挨了一耳光,有东方辰言替她心疼,如果可以,我宁愿那耳光打在我脸上,谁稀罕他的对不起,他用那种眼神看我一眼就够了。”酒入愁肠,她只想把那些未曾说口的话,未曾放下过的骄傲,未曾如此脆弱的一面都释放了,她以为把眼泪在今夜流够了,就不会再哭,就还是那个外人看来光鲜亮丽,潇洒不羁的月龄。
月清光看着她一坛又一坛的酒下肚,看着为了一个情字可以让自己如此卑微的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的明月。
“皇上不怪言王爷毁了您的寿宴?”太监不解为何皇上今晚会这般随着言王爷,据他所知,皇上一直在找理由革去言王爷的兵权,今日有机会,为何皇上不但没这么做,而且心情还不错。
皇帝瞥了一眼身旁的太监,“知子莫若父,辰言最近没什么动作,朕本以为他有什么计划,不过看他今日竟为了雪凡音与母后作对,如此沉不住气,想必这些日子是一门心思在雪凡音身上了,他对雪凡音是真的。”皇帝呷了口茶,叹了叹气,“朕也不想为难他,毕竟虎毒不食子,何况他还是朕与凤妃的孩子,只是这孩子与朕有心结,朕才处处防着他。”
“皇上仁慈。”太监适时地奉承着皇帝,眼睛转溜着,又看了新的方向。
“都说人一旦坐上高位,就会惶惶不安,朕当初也不以为然,直到坐在了这儿,才知高处不胜寒,可若要从这高处下去却又难以承受。未曾得到倒也罢了,得到了的总是难以舍去,而失去了的恰恰能以忘怀。”皇帝的眼中流转的光芒,回忆着那些已经沉淀了的往事。
月光清幽,冷看这百般欢喜千般忧,世间诸事,它依旧洒下清辉,待旭日东起,它慢慢隐去。
“见过云贵妃。”雪凡音着昨日那身素衣,青色簪子挽起几绺秀发,其余的披散于肩上,面颊上系着青色纱巾,遮住了两边的脸颊。
“免礼,要说你我也见了有几面,倒未曾聊过。”云贵妃温柔娴淑,对雪凡音倒也和善,“都退下。”她挥退了下人。
“昨儿受委屈了,也是难为你了。”云贵妃的视线落在雪凡音蒙着纱巾的脸上。“辰言这孩子打小话就少,也不会说话,要是让你不高兴了,就多担着些。”
“娘娘放心,凡音谨遵教诲。”云贵妃是辰繁的母亲,东方辰言对其也很尊敬,雪凡音自然也将她当做自己长辈一般。
“辰言,太后那边你可曾去认错?”昨晚的事雪凡音虽说受了委屈,可太后也被气得不轻,不论怎样,太后终究是长辈,总要东方辰言先低头认错。
“我先将凡音送回府再去。”把雪凡音送回言王府,他才能放心地与皇祖母斡旋,这宫里,云贵妃虽好,可一来不想给她添麻烦,二来皇祖母向云贵妃要人,云贵妃也不能不给,终究还是不安全。
“你不如先将凡音留在母妃这儿,有我在你不必担心,来来回回也有些路程,皇祖母怕是在等着你,去得越晚她便越不畅快。”东方辰繁深得老太后的心,对老太后也会是相当了解的,而且有些话他还要与雪凡音说。
“对啊,辰言你先过去吧,你在太后那儿,太后也不能分身过来,还有什么可怕的。”雪凡音收到东方辰繁的眼神,就知他还有事,而且还要把东方辰言支开,对辰繁雪凡音是百分百的相信,甚至超过了对东方辰言的信任,所以也就帮着劝东方辰言了。
“好了,这不还有我呢,难不成你连我也不信了?”云贵妃只是不想这事拖得太久,毕竟昨日太后有多生气,他们都看在眼里,辰言去得越早,她越早能消气。虽说太后身体康健,可终是上了年纪的,万一气出个好歹,辰言怕是脱不了干系。辰言若有什么,辰繁也定会鼎力相助,辰繁要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怕也是承受不了的。
“既然如此,你好好在这呆着,任何人找你都不许出去,一切后果都有我承担。”这宫里危险太多,雪凡音一旦不在他身边,他又怎么放心得下,“娘娘,可否命人请辰月过来。”在这些皇子公主当中,辰月最受父皇宠爱,这原因嘛,一是辰月是女子,对父皇没有任何威胁;二是辰月不常在宫中,回来一趟,父皇自是什么都依她的;三是辰月虽也撒娇,却不愿与人争宠,这鲜有的自然让人更珍惜些。辰言辰繁都在,想把雪凡音带走,除非是父皇亲自来。
“我这就命人去,难得辰言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云贵妃看向了站在辰言身边的雪凡音,自从行完礼,东方辰言的手就一直握着雪凡音的手,再加上昨晚的事,她还能看不出什么。云贵妃转而看向自己的儿子,这孩子对雪凡音的事这般上心,也不知心里是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