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新兵去练习集体狩猎回来了,时间并不长,奥尔基和姆那奇带着前角斗士们给新兵们安排了一次夜晚露营演练,效果还不错,至少奥尔基和姆那奇的评价还可以,当然狩猎的战利品也不错,带回了许多皮毛,未处理的几十头野猪、若干野兔,山鸡,甚至还有几十头鹿,后世就没听过外高加索还有鹿,老罗分不清品种,不过很像马鹿或者驼鹿,头部的角有很多分叉,而且体形很大。
不过这并不重要,对这个时候的人来,只要能下肚饱腹足矣。
这是新兵整训并且编伍之后的第一次集体实战操练,他们的情绪很振奋,除了几个倒霉鬼崴了脚或者挫伤了手臂,再没什么意外发生,虽然很多人的衣服盔甲上面有血,不过那是猎物的血。老罗真心希望他们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也能保证这样的状态,尽管知道那并不太符合现实。
余下的训练只能在沿途开展了,希望他们能够更强一些,如果路上有股盗匪可以作为练手的目标就最好了,估计这个目的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老罗开始对所有人员整体进行编制。原本新兵集训一千二百人进行筛选,只筛选掉了一百人,这些人虽然体魄还可以,但是明显在配合上不如其他人,所以被整编为一曲安排为辎重营的护卫,由姆那奇任曲长率领,这个黑子从非洲到这里,进步非常快,已经基本能够跟上老罗的思路,同时辎重营还有斯坦和艾尔黑丝恩的管家麦斯欧德,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起辎重营,就是原本的物资和工匠以及奴隶们的集合体,斯坦这个大个子海盗留在随行工匠的辎重营里并不浪费,虽然路上这些人会跟着大队一起行动,但是整体的协调与调度必须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显然管了一路宝贝的斯坦为最佳选择。
于是,辎重营大总管就是斯坦,副总管麦斯欧德,艾尔黑丝恩不愿意管理人事,只愿意作为一个营造大匠出现在其中,老罗也只能如此,安排了哥舒烈做工匠总管,奴隶总管是粟米菲罗,助手牟尼奇,姆那奇将负责统帅一曲新兵负责安全。当然辎重营携带的物资是指明面上的物资,他免不了要作弊一下,很多东西被他放到了空间里,否则太多的物资根本没办法携带运输。
然后总数两千一百多人的家眷也被老罗独立编制,负责的就是曾经闹过意见的窦铣,这个老家伙在老罗帮忙解决了耕地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加入了随行家眷队伍。有了这么一个固执而又有头脑的老兵帮忙,老罗对家眷的组织安排总算可以撒手不管轻松些了。
随同辎重营和家眷营的是童子营,如今李姌是所有孩子最亲近的人,这个火娘子如今基本有家不回,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们身上。主管童子营的人却不是李姌,而是亚历山大大帝的后裔安娜莉亚女士,这位睿智的女士自从知道老罗要带着所有人回归东方,就待在童子营不走了,准备跟随一起去往东方,或许是西方那片土地给予了安娜莉亚女士太多悲伤的记忆,她在可以回避,不过她没,老罗也就不问,算是一种难得的尊敬与默契。
接下来最关键的是战力的整合,因为人数稀少没的选择,老罗只能走精兵路线——当然也是他所偏好的,还好这里的兵源都不错,所以队伍的编制也很精细,而且配合人员素质和购进的战马可以组建一个全骑兵的队伍。
合格的新兵抽掉了三十几个战力拔尖的安排进老罗的近卫,余下的大多数人被按照伍、什、曲、都、校来编制成统一的骑兵,五人一伍,四伍一什,五什一曲,五曲一都,两都一校,另有一百人被分配为总校卫队,肩负传令(通讯)、护卫、护旗以及医护和纪律的责任。各部领头的分别叫做伍长、什长、曲长、都尉和校尉,另外还设有一名副尉和一名总军法官。
原本的角斗士教官有喜欢带兵的和那噶一起被老罗安插进去做了曲长,冈萨斯被指定为新军校尉,副尉位置留空,两个都尉位置留空,西德克诺德任总军法官,底层的伍长什长则全部从新兵中提拔,而且职位并不固定,沿途空闲的时候会有计分比较,能者上庸者下是必须的。
编伍之后的新兵除了兴奋之外,还多了一层紧张,有了职位的高低,就有了比较的动力。新任的伍长什长曲长如果想保住自己的职位,或者向上升职,就必须更加努力,因为上面的副尉都尉都空着,底下还有同期的新兵们盯着。
奥尔基被调回任老罗的亲兵队长,他的性格沉稳,心思缜密,适合练兵却并不适合独自带兵作战,或者还可以得更详细,奥尔基更擅长防守,而不擅长主动攻击,这种性格对于骑兵队伍来将是致命的缺憾。
整合后的骑兵校是以前角斗士们做骨架,唐人新兵做血肉的混合体。同样调整的是老罗身边的人手,百人众被拆散,部分进了骑兵校内充当曲长或者总校卫队,留下的和从新兵中抽出的战力好手组成了老罗身边的亲卫,他们的任务不单是保护老罗的安全或者处理杂务,更关键的是可以在战斗的时候,随同老罗作战。
如果这个骑兵校是新近打制的弯刀,那么老罗和手下的这个一百三十人的亲卫才是这把弯刀最锋锐的刀尖。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独立划分的组成。一个是由诺曼人海顿领头,配合六个前角斗士和十七个唐人组成的军医组,他们将负责救治受伤的人员。
另外就是阿尔克、赫尔顿还有崔十八郎以及十二个前角斗士加上唐人、格鲁吉亚人、亚美尼亚人组成的斥候组,如今他们的人数已经有将近二百人。老罗并不要求他们作战,他们最关键的任务是收集情报,探索路途,甚至老罗赋予了领头的阿尔克和赫尔顿临时征召的权力,这个组合中的少数格鲁吉亚人和亚美尼亚人就是他们召集来的。
不单阿尔克的斥候组里面有许多中亚族类,老罗如今最主要的骑兵校里面同样有,只不过他们的父辈就和唐人营在一起,如今已经会一口流利的汉话,所以也就没必要单提出来加以明。
老罗并不想在自己的队伍中搞什么族群划分,实际上也根本不可能,这片土地上,不是专业的人类学家,根本无法分清楚波斯人、格鲁吉亚人还是亚美尼亚人甚至突厥人。于是所有的士兵,不管什么白皮、黑皮、黄皮还是棕皮,首先第一个身份是他手下的兵,然后才是族群身份。而且原本的百人众是种子,如今这个千人队依旧是种子,军队种子。
这么多人的整合,有人兴高采烈,就肯定有人会有失落有怨言,但是面对老罗的强势,不会有人敢什么,这就是拳头大的好处,也是老罗所期望的,一只军队必须只有一个声音。
对于这只军队内部,有心事的人必须把心事藏好,而且必须遵从所有的军令行事,一旦有不妥行为马上就是被驱逐的时刻,对于外部的怨言,只要没有被老罗听见,他也懒得理睬,只要不影响眼下的形式。
对于失落的人,没什么办法,要么努力,要么放弃,不劳而获是不现实的。总算还好,前角斗士们是老罗从一开始就精挑细选出来的,在唐人营招收的新兵也是本着自愿原则主动投募的。有怨言的人多是在唐人营的大队里面,自然有杜讷这个长老去操心,从来都是半军事化的唐人营在这一上的掌控还是颇为得力的。
分清了职责明细,不算唐人营那边的话,老罗这边数千人,也算是麻雀虽五脏俱全了,当召集所有分营头目开会的时候,老罗的订制大帐篷已经坐不开了。好在时间已经七月中,外高加索的夏天不冷不热正是最好的时节,根本没人愿意白天的帐篷里面待着。
就近找了个高大山毛榉树林掩映下的开阔地,所有有份参与决策的人圈圈围坐,老罗把自己所能想到的,还有途中需要注意的一项项落实。没办法,数千人的队伍就不是一个数字,加上唐人营的数万人,整个行进的队伍保守估计都要几公里长,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信息的传递才是最大的麻烦。
所以很多时候就要求各个分营有关键时刻必须独立做出正确应对,比如遇到恶劣天气怎么办,面对规模土匪突袭怎么解决,遇到大股敌人怎么应对,遇到发生内部混乱如何解决……诸如此类的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项全部需要做出预案。而这些还只是行进时候的注意事项,驻扎或者休憩的时候怎么办?
这是一件事情的繁琐程度远超老罗的预料,最后考虑应对的时候免不了需要涉及到唐人营的大队伍,而且老罗也不可能只顾自己这一摊,毕竟回归的提议是他提出的,而且还是大长老李坦认可的东归安全总责,他不得不命人把程守如还有他手下的校尉以及李轩还有李涅、杜讷等人一起找了来参与这次“行路研讨会”。
这种形式算是一次别开生面的草地动员大会,最后参加会议的人甚至超过了八十人,甚至年纪最大的老头子李坦也难得的出城参与,前后商谈了足足三天时间,留给唐人营最后的整合时间只有四天,然后就要开始拔营起寨踏上征途。
到了这一步,先遣探路斥候早已经派出,军队准备就绪,本地资财处理妥当,家眷或者平民妇孺也算统一调度完毕,东归路途上的预案也已经基本完备,待到最后的行囊整理完毕,总算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