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罗在海边的雾霭下登上了蒙巴萨岛,至于渔船,老罗扔给了菲拉斯和他的四个喽啰,还给了他们原本的武器与一些食物。对老罗来,杀不杀他们无关紧要,一个逃亡并丢失了心腹手下的、阿拉伯什叶派法蒂玛王朝原大臣的儿子远远称不上威胁,未来二十年的法蒂玛王朝都是艾布阿里的时代,菲拉斯能在追杀下活着就是不错的了。
该死的蒙巴萨岛这时候还没有开始建设,足足一个世纪以后,阿拉伯人才会在这里修筑港口。眼下,只是个深水湾,几根原木加上一些木板拼凑成的码头,透过木板的缝隙,下面的河水或者海水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也许下面掩藏着不知名的某个或者某些倒霉的家伙的尸体。当然这不过是猜测,也许还有更恶心的,直到十九世纪末才有一个英国佬发明了马桶,在那之前,所有的国家或者地区都是用的类似水桶的东西来处理排泄物,然后这些排泄物堂而皇之的被倒进邻近的河水。所以不要后世水体污染,实际上几乎所有这个时代的所有城市的河水都是臭臭的。
长刀早就收起来了,腰间挂了把弯刀充样子,斗篷穿上,老罗扮了一个游商的样子,那噶和姆纳奇自然就是保镖护卫之类的角色,尽管老罗的身材不像,不过这个就是随便遮下人眼,显得不那么起眼而已。
出了码头,木板没有了,然后是泥泞的地表,老罗告诫自己不要看下面都有什么东西,尽管昨天已经听了菲拉斯的介绍,他今天还是禁不住的失望。远处几片木头扎制的的寨墙在树木掩映下若隐若现,透过寨墙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有石头砌成的房子。进入生活聚居区,随着地势的升高,地面的道路没有了泥泞,应该是特意铺了沙子踩实,老罗左右观瞧附近的建筑,很凌乱,阿拉伯人的沙石房子,本地黑人的茅草泥坯房子穿插在椰树和棕榈树之间。
菲拉斯的介绍里,整个蒙巴萨岛有四处可以停靠大型渔船的码头,基本都是由阿拉伯人修建的,不过有一个被北方的格里人抢占了,岛上人员很复杂,逊尼派,什叶派,还有基督教阿拉伯人各自据守了一个码头。眼下的这个是什叶派主导的码头,领头的是一个大商人名字做吉罗哈德,另外几个据也是商人领头,毕竟这边不算阿拉伯人的直属领地,没有驻军的,所以彼此之间虽然因为教义的关系有所争议,但不像开罗与巴格达叙利亚之间那么直接的冲突。除此之外,对教外之人也没有本族内那么严苛,究其根由,所谓商人是求利做生意的,不是作为征服者的军队。
晨钟声响了,这是穆斯林们做朝拜的时间。老罗带着两个马赛人战士一边解这种仪式一边嘱咐在人多时候的行止与避讳,毕竟没有必要的麻烦总是少更好。
所有的阿拉伯人甚至一些黑人也在做朝拜,但是没有做朝拜的人也不少,看面相和衣着多是黑人或者印度人,这个据不算很大,面积上来看除了功能比马赛人的部落寨子多些,面积大不到哪里去,算是一个型的村镇,不过没有政府类的驻地,一个商会性质的高一的石头房子就算是所有事情的管理中心,剩下的饭馆,旅馆,铁匠铺,木匠铺,杂货店之类,唯独没有酒馆这种在西方很普遍的事物,阿拉伯世界是禁酒的。
旅馆承揽了骆驼或者马匹的管理,饭馆充当了水手和商人休息喝茶的地方,当然也负责类似职介类,这里同时也是打听消息收获情报的地方。
随意乱转了一通,了解下物价,听路人闲话,看看货品的种类,估摸着朝拜进行完毕,老罗找了一家阿拉伯人开的饭馆,因为地方是阿拉伯人在管理,他们主导组织的货源应该最全面,食物也应该如此,至少类别更多,也更新鲜。
价格方面其实都不贵,老罗三个人外加一只猫也花不了多少钱。很久没吃米饭之类的东西,老罗要了一大份的羊腿饭,外加烤面饼,大份的烤羊排,再加上羊肉汤,沙律……米饭之类估计马赛人不习惯,大饼和烤肉足够那噶和姆纳奇的好胃口了,花彪之间盯上了烤的香软的羊腿,三个人一只猫大快朵颐,吃完最后来沙律爽口。老罗叫了三份薄荷茶,对着两个马赛人指明喝茶的好处,顺便听旁边就餐人的闲言碎语。
店主人对一只猫和主人在一桌就餐有些稀奇,花彪长的有不像普通家猫那么温顺,所以很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阿拉伯人,尤其是地中海沿岸的阿拉伯人,好多收古埃及文化的影响,有好多家里喜欢养猫的,店主也是喜欢猫的,所以就趁着添送茶水的机会上前搭话。“尊敬的客人,可以问下你这个是什么种类的猫吗?”
老罗看了看胖胖的店主,指了指花彪,“你好啊老板,你它呀,就是普通的草原薮猫了。”
“薮猫啊,”店主仔细看着旁若无人的花彪,“它有多大了?”
“嗯,应该不到一岁吧,”老罗很随意的看看周围几个露出关切表情的人。
“很不错的家伙,看它的体形应该会长到很大的。”老板显然是个内行,没准儿也养过或者家里在养猫。
“嗯,这家伙胃口特别好,有时候我都猜它会长得像一只豹子。”老罗很是溺爱的看着花彪,而花彪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关切,拿脑袋蹭了蹭老罗,直接爬到了老罗肩膀上。
“呵呵,是个喜欢黏人的家伙。”老板看着花彪越看越喜爱,“它喜欢吃什么?我……”
“外乡人,你这猫怎么卖的?”老板的话还没完,一个粗俗口气的声音插了进来。
老罗有奇怪的抬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一个栗色头发的很是帅气的十岁的年轻人,穿着很是华丽,不过脸上的表情就令人不敢恭维了,后面还跟着两个貌似保镖随从的壮汉。“怎么,你母亲没教你不要随意打断别人的话吗?”
“你!”年轻人一下子涨红了脸,后边的两个随从忙紧跟了上来。
“哦啊,年轻的卡米勒,不要打扰……”店老板希望可以调节下气氛,他可不希望有什么乱子出现在他的饭馆,可惜……
“老亚哈姆,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涨红着脸的卡米勒继续面向老罗,却不知道该怎么话“你……”
“呵呵,想用拳头打人,却发现把手碰伤了。再想还击,却不知怎么还手?”老罗有些戏虐的看着这个卡米勒,“的就是你吗?”
卡米勒被老罗挤兑的不出话来,上前一步走到老罗右侧伸手就像花彪抓去。
老罗哪里会让他得逞,左手抓住卡米勒的手腕向下压,右手在他腋下一托再顺着他的方向一带,卡米勒惨了,直接趴在了老罗面前的桌子上,上面的汤水和茶水以及食物残渣直接糊在了他的脸和衣服前襟上。偏偏老罗还不想让他起来,右手抓住卡米勒的脖后颈,把他的脸压在桌子上。再一示意,那噶起身顺手结果了老罗的动作。
“放开我们的少爷!”卡米勒的随从不干了,护不住少主人回去肯定要挨鞭子的。
老罗在卡米勒的脑袋上拍拍,看着发言的随从,“你觉得我会放开吗?”
随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店老板亚哈姆靠近老罗道“客人,您还是放开他吧。这个子是吉罗哈德的儿子。”
“呵呵,谢谢亚哈姆老板,是叫亚哈姆没错吧?”老罗一边与店老板亚哈姆搭着腔,一边对卡米勒的随从道,“你确定我会放开?或者你可以让我放开?”
旁边胖胖的店老板亚哈姆对于这个客人还有闲心关注自己的名字感到无语,心里暗叹无法无天的卡米勒子终于遇到对头了。
没有话的另一个随从抓着刚才乱叫的那个话了,“这位……大人,我看您不会伤害我们的少主人,不知道您要怎样才能放开他?请开个条件吧。”
“条件?唔……好吧,”老罗看看话很有水平的随从,转头对那噶道,“那噶,把他的脸侧过来。
始终被按着脸紧贴桌面的卡米勒,终于可以转过头不再面临窒息的危险了,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油渍、汤水、还有几个米粒、外加调料酱……
老罗憋着笑意,“子,嗯,卡米勒子,你看你有个会话的好随从,我决定听他的建议,你给亚哈姆道歉,然后再给我的猫道歉,答应了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给猫道歉?”对于给亚哈姆道歉没什么,一句话的事儿就应付过去了,可是给猫……卡米勒的脸几乎和上面粘着的酱料颜色差不多了。
这时旁边不远又是一阵喧嚷,老罗转头看了看,一个满脸皱纹挂着一大把花白胡子的高大老人径直走了过来,他的衣着很华丽,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彪悍的随从。他显然弄明白了事情缘由,直接对老罗:“强壮的客人,我是卡米勒的父亲,此地的管理者吉罗哈德,可否看在我的身份上放开我的儿子?”
老罗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吉罗哈德,直到他快不耐烦的时候,才道:“吉罗哈德先生,看得出来您是个负责任的父亲,但是您确定可以对自己的儿子负责一百年吗?”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吉罗哈德仔细琢磨了下老罗的话:“你是?”
“我的家乡有句话,没有摔倒过的马儿跑不远,没有折翼过的鹰儿飞不高。您是吗?”老罗没有故作高深,对这样的肯定经历众多的长者来,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智慧。
“嗯,您的没错!”吉罗哈德不愧是一个营地的管理者,对老罗完直接就远远的对着自己的儿子叫道,“卡米勒,按照这位先生的意思做!”
老罗示意那噶放开卡米勒,那个一脸玩世不恭的年轻人早就没了张狂的劲头,一副沮丧和忐忑不安的样子,先是对着亚哈姆来了个鞠躬“对不起,亚哈姆老板。”
然后转身对着老罗肩膀上的花彪:“对……”
“哦哦,它的名字……”老罗突然觉得花彪的名字实在不知道怎么用阿拉伯语来,尴尬的摸了摸花彪的脑袋,“美丽的老虎”
“哦哦,对不……对不起,美丽的老虎”卡米勒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隙可以一头钻进去。
“好了,卡米勒子,记住你有位可敬的父亲,不要让他丢脸。”老罗的话得漂亮极了,远处领回自己儿子的吉罗哈德也没了心里的不平。
“您好,智慧的客人,我好像从没有见过您,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安抚住了儿子的吉哈德对这位高大彪悍的陌生人兴趣十足,强壮只看老罗的身高手臂脖子就可以知道,智慧从避免尴尬的话语就可以了解。
“我的名字很多,您叫我巴托尔就可以了,吉罗哈德先生。”老罗并不在意显露自己的形迹,后面的日子有心人总会注意到的,刻意的遮掩反而会令人排斥与怀疑,“我是个流浪的旅者,正计划在近期去北方。这两位是我的随从。”
“嗯,欢迎您,巴托尔先生,希望您在蒙巴萨过的愉快,我们会再见的。”吉罗哈德认真看了看老罗,了几句场面话,施施然的带着儿子走了。
饭馆里面又恢复了开始的热闹,“美丽的老虎”成了论的主要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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