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讨论了很久,但是仍然没有确定那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和尚虽然说出了一个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可能,但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没有真正看到它,你永远无法了解那是什么。
钱宁接着放下面的胶片,我本以为之后的胶片会有几张后续的特写,但是下一张胶片又变成了一个士兵的特写,而且是一张极为清楚地胸部特写。那个士兵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外伤,我能够从他身体下面的血迹看出来这家伙身上肯定会有几处很严重的外伤,不然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井喷式地出血的。可惜这张胶片却不是全身的特写,而是一张裸露的胸部特写,所以我们无法看出来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但是我们却发现这个人的胸腔已经完全萎缩了,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两具尸体一样。不过奇怪的是,在特写中我根本就没有在他的胸腔上有哪怕一点点的伤口,他这么严重的机体损伤怎么可能一点点外伤都没有呢?
这伤口无论是传说中的啫刨鬼所为,还是被那摩呼罗迦吸干的,他的胸部总应该会有伤口才对,但是这张特写里虽然他胸腔的皮肤皱得跟橘子皮一样,但是却也能看出来根本就没有一点点伤口,这家伙就好像是被人隔空抽走了所有的肌肉组织一样。
想到之前我们两个遇到的那两具尸体,如果说他们和这些家伙是在同一时间被那黑色的怪物袭击的话,他们两个应该早就烂得只剩一副骨架才对。但是我看那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最多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样子,难道这两个家伙在被吸成人干以后竟然还活到了现在?直到我们下来后不久才被杀死?
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论在那样的肌理变化下人类是不是还能存活,单单是从当时活到现在,少说也得有六七十年了,什么人能够在这种地方活这么久呢?就算当时的士兵年纪只有二十岁,活到现在也有八九十岁了,这么大年纪的两个老大爷最多也就在大街上碰个瓷儿找找存在感,怎么可能在这里活蹦乱跳呢?
钱宁又将后面的几张胶片全都一一放了上去,不过那几张全都是这些被吸干士兵的特写。有两张还将那士兵的脸拍了下来,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的眼睛和表情根本就没有一点痛苦,我唯一能够看出来的表情就是茫然,那是一种对未知的不解和困惑。这些家伙在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下竟然都没有一点挣扎,就好像躺在手术室被麻醉的病人一样。
将这些胶片全都看完以后,我们几个人在这里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虽然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当我们继续走下去的话,肯定会遇上那个恐怖的家伙。
我猜他们也都想到了这点,正在为之后的行程担忧。这些家伙虽然不怎么怕死,但是也没有谁想死,能够活下去的话,他们比谁都更加惜命。
和尚沉吟了一下,对我们说道:“咱们还是往下走吧,说不定很快我们就能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和尚说话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对我使了一个很隐晦的眼色。我对他微微眨了一下眼睛示意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暗示。
其他人并没有留意我们两个人的小动作,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开始向那小门走去。和尚故意留在了后面跟着我和南宫。南宫看到我们两个在后面磨蹭,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装作没在意的样子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把我们两个落在了最后。
和尚看了看其他人一眼,然后小声对我说道:“把那把钥匙交给我。”
没想到和尚竟然是为了拿回那把钥匙,这一下顿时让我语塞了起来。我摸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恩恩嗤嗤说不出话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间问起钥匙来了?”
和尚看了看前面的几个人,说道:“刚刚我去追那袭击前宁的人的时候追到了一间房间。那个家伙在跑到那里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但是我却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青铜箱子。我看那铜箱和你那把钥匙的材质一模一样,很有可能是一套,一会咱们把它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线索。”
我咽了口唾沫,把之前在通道里被猩猩抢走钥匙的经过说了一遍。和尚听完我的解释之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一切自有佛缘,也全由佛缘,不可强求。”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
我跟了上去,发现这座小门后面竟然有一个电梯。那是一种很老式、带有人工操控台的那种电梯。我们走了进去,发现这电梯竟然有十八层之多。这让我顿时诧异起来,我们从地表到这里少说也有几公里之深,这还没算上之前那口井的深度。加上这十八层的高度,我们难道真的到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不成?和尚熟练地开始操控那控制台,电梯缓缓下降了一层,我们在和尚的带领下全都走了出去。
穿山甲对我们说道:“我们追到这儿的时候,那家伙就不见了。我们已经在这里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我怀疑那家伙已经偷偷跑掉了。”
穿山甲的话讲完之后我才开始四处打量起来,这里就像一个快捷酒店一样,除了电梯正对着的一条走廊之外,全都是一个接一个的木门,这里应该全都是一间一间的隔间儿。
这里弄出这么多房间有什么用呢?按照我的理解,之前我们经过的那三面连在一起的三层小楼应该是当时建造这地下工事的临时宿舍才对,那么这里的这些房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我走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发现整间房间被一道铁栅栏隔开。栅栏里面的部分占了房间的绝大部分,外面到门口的空间只有一个座椅和一张桌子。
这房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小型的监狱,难道这里竟然是国民党当时的地下据点不成?可是在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弄出这么一个巨大的工事,仅仅作为一个地下据点是不是太得不偿失了?
就在我们在这间房间里四处观察的时候,走廊里突然间传来啪嗒一声,好像是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和尚最先冲了出去,我们也都陆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