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事情会就这么慢慢过去,直到一个女人找到了我。那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如果没见到她那一身警服和手上的警官证的话。
刘癞子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骤然间揪了起来。发现那女警察好像一直在观察我的神色,暗叹自己也是老江湖,竟然在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娃子面前漏了怯。
那女警察瞟了我一眼,说道:“你认识刘癞子?”
这个时候自然要将自己撇清,我只得赔笑道:“他是我一个远方表亲的朋友,我们也不是太熟。”
那女警察好像知道我会这么说一般,拿出一张顺丰的快递单对我说道:“他临死前给你发了一个快递,对不对?”我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但是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封信中并没有提到生意的事情。为了将自己择干净,我把那封信和U盘都拿出来交给那女警察,并且将一系列的怪事都告诉了她,只求她会被这故事分了心,别找自己生意的麻烦。
那女警察看了看那封信,眉头越皱越深。随即将那封信交给身边那个男警察。那男警察看了一眼那封信后,对她点了点头,女警察见状眉头皱得更深。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拿过那U盘插进了我铺子里唯一的电脑上,两个人开始看那一晚的视频。那视频我已经看过一遍,我再也不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说实话,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让自己在睡觉前不去瞎想自己会不会也和刘癞子一样梦游,并且去检查门窗是否锁好。
过了三个多小时,两个警察才把那视频看完。他俩看得要比我仔细的多,一边看还一边讨论一些我听不太懂的名词,不过最后的结论我倒是听懂了:这视频不可能做过手脚。两个人也跟我第一次看到视频的时候一样,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都认为这是刘癞子与人串通好的阴谋。
过了一会,那女警察才缓过神来,对我说道:“侯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叫南宫若沫,以后可能还会打搅您,还请您多多配合。”说完向我伸出了手。
我轻轻握了一下她那柔弱无骨的素手,对她点了点头,说道:“跟警察合作是我们每一个公民的义务,您有什么问题以后尽可以来问我,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她。那张名片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连我的名字都没有。
南宫若沫收下了名片,对我点了点头,就和那个男警察一起走了出去。
看着慢慢走出去的两人,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这两个警察仅仅是来查刘癞子的事情,若是来我公司查帐的话,肯定会漏出破绽。因为我这铺子自打开业起,就没卖出一件东西,那两个警察不怀疑才怪。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命运的锁链早就将我们连在了一起,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察觉罢了。
就在那两个警察找到我的第三天,我被绑架了。虽然我不认识绑架我的家伙,但是我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子土腥味,再加上前两天得知刘癞子的死讯,我基本能猜到这些家伙的来历。我被这些家伙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山区,那里极为偏僻,到最后我们只能坐牛车上来,因为汽车根本进不来。
就在这个山村,我见到了之前从未谋面的“穿山甲”。穿山甲是他的外号,道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作为河南最大的盗墓团伙,这家伙秀气得让人有些意外。他就像刚刚进入大学的大学生,瘦瘦弱弱的,还带着一丝腼腆。但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却控制着一个五十多人的盗墓团伙,那些盗墓贼几乎每个人都背着几条人命,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穿山甲看了看我,对我说道:“听说,癞子在临死前给你发过一个快递?”
面对这个有些书生气的家伙,我却丝毫不敢大意,点了点头。反正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穿山甲见我点头,笑了笑说道:“那里面东西呢?”
我照实说道:“你既然在监视我,就应该知道警察已经找过我,那东西自然叫他们拿走了。”
穿山甲有些阴沉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八宝玲珑龛你舍得交给警察?”
“八宝玲珑龛?”我意外地惊叫了一声,看了穿山甲一眼,脑子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我知道此事若是解释不清楚,自己的命就算撂在这了。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那八宝灵玲珑龛的价值,刘癞子跟我根本没什么交情,怎么会把它交给我?再说,那样东西根本不可能会用顺丰寄给我。”
穿山甲那秀气的脸蛋带着些许笑意,对我说道:“东西的确不可能这样交给你,但是他能通过快递告诉你宝龛藏在哪里。”就在我张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接着说道:“你不用解释那快递里有什么,我也根本不在乎。你要清楚的只有一件事:你若是能找回那宝龛还好,若是找不到的话,你的下场只有死。”
看着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家伙,我终于知道他凭什么控制这么大一个盗墓集团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结果。不管我是否真的知道,他只要得到宝龛就行。若是我知道还好,说明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若我不知道的话,我丝毫不怀疑他会现在就杀了我。面对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我沉默了。
穿山甲倒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我。
深呼了一口气,我抬起头看着穿山甲,说道:“我想知道,刘癞子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还云淡风轻的穿山甲眼皮突然抖了抖,他身后那四个家伙脸色都一齐变得灰白,同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看到他们的表现我心中不由疑惑更深,如果不是这些家伙合伙做局的话,刘癞子交给我的录像显示他正处于极端诡异并且危险的情形之中,而从众人的表情来看,刘癞子的死看来也是有些不同寻常。
穿山甲很快回过神来,看着我说道:“癞子的死有些诡异,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发现他尸体的地方。”
对于刘癞子的死,我倒是并不关心,但现在横竖是个死,倒不如拖些时间给自己找个机会,索性对他点了点头。穿山甲倒不废话,直接转身向外走去,他身后的那四个人过来将我制住跟在他的后面。我们在小山村里走了一阵儿,不过现在天色很黑这里又没有灯光,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往哪里走。过了一会,我们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了下来,穿山甲拿出一串钥匙打开门,我明显感到制住我的两个人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穿山甲倒没有异常,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穿山甲带我进了一间屋子,一进入那卧室我就发现这就是录像中的那间屋子,我的心不由地一紧。穿山甲回头看了看我说道:“当时癞子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我们在外面听到一声惨叫就赶了过来。从外面破开门之后,发现这个家伙躺在窗前,一脸惊骇的表情,法医说他是吓死的。”
“法医?”我有些疑惑地看着穿山甲问道,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会报警。
“没错,是他老婆报的警,她以为癞子是我们杀的。”穿山甲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对我解释道。
我赶忙问道:“他老婆现在在哪?她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死了。”穿山甲淡淡地说道,然后看到我不解的神情后,接着说道:“他老婆早就跟他离婚了,平时也不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他的事他老婆应该不知道。只不过那天恰巧有事来找他,所以才遇到那件事。”虽然穿山甲说得轻松,但是我知道这家伙肯定用尽了方法也没有从他老婆那里没有得到宝龛的下落,所以才杀了她,之后才通过快递找到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我在那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卧室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保险箱,现在那保险箱早就被人从外面用气焊割开,分成两半被扔在那里。就在我什么也没找到准备放弃的时候,偶然间在地板的缝隙中发现了一个极小的芯片,那应该是一张存储卡。不动声色地停了下来,我假装系鞋带顺手将那存储卡捡起来,塞进鞋里。又假装四处看了看,我对穿山甲说道:“你可知道,他死前曾见过什么人?”
穿山甲想了想说道:“他只去看过医生,那医生在县城里的医院工作。怎么,你觉得那医生可能知道宝龛的下落?”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把那医生牵扯进来比较好,对穿山甲说道:“倒不是怀疑他知道宝龛的下落,只不过可以打听一下刘癞子这段时间在干嘛。你也不用把人抓来,毕竟县城不比这里,我明天去一趟医院问清楚就好。”
看了我许久,穿山甲都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家伙在考虑这么做是不是值得。这时候我不能再多说什么理由来证明自己不会逃跑,因为那样反而会使他做相反的决定,只好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地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
许久,穿山甲笑了笑说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这些人身上都是带着真家伙的,你若是做了什么不明智的举动,我保证你的身上会多出几个窟窿。”说完直接叫人把我押到一个房间,将我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