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抵达郿县,就是着名的郿坞。
后汉书董卓传记载:东汉初平三年,董卓筑坞于郿,高厚七丈,与长安城相埒,号曰“万岁坞”,世称“郿坞”。坞中广聚珍宝,积谷为三十年储。自云:“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后卓败,坞毁。
三国演义写到: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
不管是史书还是,其中有一点是共通的,就是董卓的残暴无仁,隳突无义。
三个少年经过洗漱沐浴,面目焕然一新,其中白天那个少年长得异常清秀,此时他被李源盯着,脸蛋泛起红色。知道了这是一个女娃子,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啊?都多大了?”
“将军,我叫王铁,十三岁了。”这少年有点丑,嘴唇厚大,肤色黝黑,吃饱喝足后,对李源好感大生,“我父亲从前就是铁匠,希望我最后成器。”
“还有我,我叫戚敏,今年十四了。”这少年眉清目秀,嘴唇上长出了细密的胡须,“我却不知父母为何起这个名字。”
“呵呵,也许是想令你获得自由吧!”又看那女孩,“你呢?”
那女孩小声道:“童雨。”
“下雨的雨吗?”
“是的。”
“你们先去睡吧!明天还要起早。”李源与他们聊了一会道。
“大哥,菜都凉了。”典韦的声音从内堂传过来。
李源蹦跳跑去,道:“你小子吃光了吧!”
“哪有啊?这不还剩下几口。”
“什么?居然还能剩下?”
“哎!要不是为大哥留着,我早就吃光光了。”
时光飘忽,昼夜互换。
护羌校尉李源率本部人马早已出发,此时他正与管亥说话,往后一望,正看到童雨三人在粮车上东张西望,不觉露出一抹笑容。
转过一座山,便看到前方烟尘冲天而起,李源定睛一望,那里似乎是一座村庄。
“骑兵先行,何曼领步兵后行。”
李源道出安排后,打马而去,约有四百骑兵紧紧相随。
离村庄七八里的距离,还在中途,便有哭天喊地之音,回旋指引,李源马鞭愈急,待得进了,才看到村庄里发生的一幕,有数百匪兵在村路来回奔波,大戟长矛劈刺之间,就有一条性命草草结束。
甚至有的骑兵冲进民房内,进行大砍大杀,里面还有妇女嘶喊呼救;耄耋老翁死于稚子之前;大好年华倒在血泊之中……
这伙人各个肩挎大弓,马背上的箭囊蓄满,甚至有的匪兵还披着两当铠,可谓是装备精良,看到有一部人马来临,也不慌乱,手指放于嘴边打起了口哨,一声响,百声应,匪兵四处聚拢。
李源可不想让他们有准备,原先打算杀人留马,但看到这彪人马不简单,随即打消念头,立刻下令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话未说完,文丑已然跃马而出,直奔匪军杀去,他早等着这一刻。
李源却不敢怠慢,恐其有失,挥刀紧随,须知距离还有二三百米,若敌人拉弓放箭,恐其不利。
那边果然如李源所想,张弓搭箭,飞矢漫天,只见文丑三尖两刃刀轻松拨弄,未有一箭近其身。
眨眼冲入敌阵,大刀一扫,便有三人落马,甚至有一个连脑袋都掉了下来。
匪兵何时碰到过如此人物,虽然慌了神,但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又有七八人合围而上,可兵器还未抬起,对方便欺身而上,大刀劈砍,再亡四人。剩余几人露出惊恐之色,可是还未还魂,俱身子一痛,栽于马下。
管亥也急忙来到,大刀举落,就有一人一马死于刀下。
紧接着四百来人一起涌上,杀光了堵在村口的三四十匪兵。
此时匪兵才刚刚聚集完毕,虽然是强兵,但还不会打仗,烧杀抢掠你也好歹派些斥候啊!
对方一看打着汉家旗帜,兵士多为绛色武服,便立刻下令冲锋。
李源也不说出什么劝降的话,下令冲锋。
在狭窄的村道之中,两军开始了混战。
李源有典韦率着亲兵环绕,自是安全,他观看战场,望见有一身披铠甲的大汉,手中长矛一抽一刺,便有应声而倒的士兵。
这恐怕是匪首,李源寻不到文丑与管亥,唯有亲自去杀退此人。
情况与典韦一说,典韦便在前面领路杀敌,他此时拿的是护背双戟,不足十四斤,但威力也不同凡响,所过之处,敌军纷纷避让。
那大汉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亲自来迎,典韦看到,大呼道:“来得好!”
长矛一刺,典韦右戟一挡,左戟直取对方胸口,那大汉回枪格挡,兵器险些脱手而出,知道此人不能敌,长矛一扫,转马逃脱。典韦岂能放过,追了十来米,哪料对方回身一刺,他急忙横戟一挡,手中传来一股大力,受此一击,他颇为恼怒,右戟用了八成力劈去。
此人知道这一击不能力接,一踢马肚,此马灵性不低,往旁边一挪,躲开此招。
大汉又连刺数下,典韦一一拦下,接着对方虚晃一枪,转马便逃。
此人马快,典韦心知很难追上,但又恼他那阴险地回身一刺,右戟使劲一扔,冲其后背追去。
那大汉似乎背后生了眼睛,回身使用全力一拨,堪堪使其改变了方向。
他一观战场情势,就知道此部人马不弱于自己一方,有节奏地吹起了口哨,匪军便开始了撤退。
李源心知马儿脚力不及对方,也就没下令追击。
这支人马不足三百,却称得上精兵。
文丑一手提刀,一手抓着个俘虏过来。
李源问道:“你们首领是谁?”此人能在典韦手下逃脱,虽然是混战之中,但也难能可贵,尤其是在交手了四五回合之后。
那小兵战战兢兢道:“我家首领是郭汜。”
李源一听郭汜两字,脑袋嗡嗡作响,关于此人的记忆浮现出来。
郭汜,凉州张掖人,初为马贼,后为董卓部将。在董卓、牛辅等人死后,生怕朝廷怪罪,欲解散兵马逃生,却被贾诩劝住,献谋攻长安,与李傕掌一时之权。
“你们老巢在哪里?”
那小兵哭丧着脸,道:“我等身为马贼,据点随徒而安,没有固定地方。”
李源也懒得去找郭汜,冷声道:“我乃护羌校尉李源,你回去告诉郭汜,趁早投降,免得落得一家不得善终的下场。”
那小兵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答应。
“将军,用派人跟踪吗?”管亥在旁说道。
李源发现这小子还有点脑子,道:“不用了。”
管亥是163年生人,比文丑还小上两岁,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继续跟踪,但也没有多问。他看着惨不忍睹的村庄,心中愤然,恨不能杀尽这帮马贼。
“大家去看看有没有生还之人。”李怀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