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山道上就有人喊道:“官兵来了,大家快逃啊!”
现在官兵比强盗好不了哪去,他们正需要脑袋立功呢。
王梅赶紧抱起典满,出了木屋,就往深山里跑。
“跑什么跑?”还没有跑出多远,一道熟悉的声音似大雨滂沱,浇灌了她干旱的心田。
典满眼珠一亮,迅速挣开母亲的手臂,一边跑着,一边叫道:“父亲,父亲……”
典韦一听这呼唤,眼珠子微红,快速下马,一步顶三步,抱起儿子亲了几口。
典韦胡子似铁,扎的小典满直喊疼。
“你还知道回来?”王梅擦着眼角走过来道。
典满居然破天荒的温柔了一下,手臂一揽,将她抱入怀中。
王梅大羞,怎么挣也挣不开,直到有人来喊:“二爷,饭煮好了。”
李源来到时,有点自责,这要是饿死了王梅娘俩儿,还不难过死。
看着周围奔逃和懒得动的瘦不拉几难民,立刻吩咐支釜煮饭,弄了几口大釜,喊那些人吃饭。
让他们排好队,去让人通知典韦。
典满抱着父亲,再也舍不得撒开,可是看到吃的,立刻跳下去,一路小跑来到煮饭之处,眼巴巴看着,哈喇子都流出了。
此时李源已经进入木屋中了,二十来天的赶路,让他疲惫之极,没有多久便睡去了。
梦中有着金戈铁马,还有蔡文姬等三国美人,他也不能免俗,当然只是想看看。
等醒来时,发现旁边还有典满,小心翼翼起床,生怕吵醒了他。
外面天已经黑了,屋外升起了篝火,典韦正与兄弟们聊着天,不时发出笑声。
“笑什么呢?”李源笑呵呵走来。
“大爷,我们正说小鱼儿思春呢。”一个士兵叫道。
大家都知道李源私底下不怎么严肃,于是说话也随便了些,少了顾忌,关系就会拉近,但是也要保持一个度,将无威严,指令难施。
“哦?是谁家的姑娘?”李源看着小鱼儿说道。
小鱼儿大名叫韩鱼,无父无母的一个十六岁孩子,是从巨鹿返回伏牛山途中加入的士兵。
他身材偏瘦,看到大爷发问,更加脸红,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让大家更是欢快。
翌日,他告诉难民黄巾已经平定,可以回家种田了。
不管他们怎么样,此时的李源顾不上他们,带着他们去凉州更不现实。
典满在站在粮车上,东瞧瞧,西瞅瞅,对母亲道:“母亲,这都是伯父的手下吗?”
“摔着你。”王梅将他拽回怀里,“是的,都是你伯父的兵马。”
李源手下共有一千五百三十八人,讲过战场的搜刮,兵器都换成了一茬,武器主要是刀戟为主,但没有什么棍棒农具了。
冬季的伏牛山平静而荒凉,偶尔瞥见一缕翠色,行不多时,陡然喊杀之声四起。
李源拽着缰绳,往山上一瞅,就看到一面数面旗帜,有何字旗,有黄字旗。
先是弓箭一拨弓箭,这弓箭粗制滥造的,有气无力的,没有造成死亡,就是有几个倒霉蛋被擦了一下。
这里大部分都是经过战场洗礼的,那些后来加入的,看到旁边老兵与自己长官这么镇定,也就暂且心安下来。
敌人从山上冲下来,甚至还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八成是一股黄巾败军。
李源大刀举起,指挥道:“后队改前队,给我退。”
兵马慌而不乱,快速后撤,等退到宽阔地带,黄巾军也已经追上来了。
李源大刀虚指,等于发送了号令,典韦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
李源看这股败军不多,但也有二三千人,准备收服他们,但不是动嘴皮字就可以了。
正当典韦杀了数十人之后,倏地有一人从后面冲来,此人身高九尺,手提一根铁棒,杀将上来,大叫道:“让我来会会他。”
李源一看,大脸盘、三角眼,头发稀疏,这人是差不多就是何曼了。
当初他遇到离开己吾县,途中遇到四人,虽然说只有黄邵报名,但其余三位不难猜了,再加上何曼的显著的外形,其余二人估计就是何仪和刘辟。
他站在乱军中,比他人高出半个身子,从外形上不输典韦。
何曼举着铁棒,照着典韦一砸,威势迫人。
典韦不慌不忙,右戟一磕,左戟一劈,何曼无奈,只得将铁棒一踅,挡住来戟。
左戟危险初去,右戟又来,他只能左支右绌,见招拆招,再也没有进攻的余力。
“何曼勿慌,我来助你。”这人一连杀了阻挡他的三人,一柄大刀使得甚为熟练,李源一看,正是黄邵。
二人与典韦厮杀,也是丝毫不占便宜,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战至十合,又有两将前来。
典韦弃马步战,更增威力,五人之战,早已吸引了他人,纷纷住手,各归本阵,为自家人加油。
他看到,这里面何仪与刘辟武艺最弱,也就是比他强一点(哎!你还没有那么厉害吧?)。
果然,典韦一戟将刘辟刺倒,被手下救回阵内,又是两回合,何仪亦被戟刃扫中。
眼看黄邵与何曼脚步虚浮,怕是再有数合,救回死翘翘了。
李源上前,道:“住手。”
典韦虚晃两下,抽身而回,黄邵与何曼并不阻拦。
两军共同看向他,李源大声质问道:“我乃别部司马李源,为何拦我去路?”
虽然还是冬天,但黄邵大汗淋漓,他道:“朝廷视百姓为猪狗,你说为什么拦你去路?”
李源有上前一丈,距离他们不足两丈远,高声说着瞎话,道:“那你们就造反了?让你们的祖宗和后代蒙羞,一辈子戴着反贼的帽子,终身东躲西藏,过着有今没明的生活。”
瞧他们一阵骚乱,乘势追击道:“我一年前也是老百姓,明白你们只想有口吃的,可是都是贪官污吏闹得,逼得你们不得不反。”
“是的,狗官忒多。”
“吃人饭不拉人屎。”
“根本没有把我当人,这才当了贼。”
看到他们情绪热烈,李源继续道:“我今奉朝廷之令,去凉州平叛,若是你们有愿跟随我的,我李源求之不得。你们也从此脱去反贼罪名,与我一同建功立业。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亏待弟兄们。”
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意动,交头接耳,似乎商量,问询。
李源知道关键人物还在黄邵四人身上,他下马近前,道:“不知二位壮士可否愿意?”
何曼有勇无谋,黄邵有一点小算计,但是也多不了哪去,但是回首看到何仪点头,而刘辟犹豫不决,只好替他答应,二人跪拜纳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