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看黄忠还有些讪讪然,笑着拍了拍他,“汉升,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你的专业是打仗,这种医护之类的工作,还是交给医科院的专业人士才好。到时候,令郎的病若能痊愈,你可得大摆宴席,请请咱们医科院的,他们为了令郎,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一定一定!”黄忠一叠声的应道。
“臭小子,你这是在给我们医科院上眼药,我们可没说一定能治好,你小子自个儿在这里拍胸脯担保,可不管我们医科院的事情。”华佗可不买账,直接戳穿刘璋的险恶用心。
刘璋嘿嘿一笑,不好否认,只能默认了。
他确实是想给医科院多点儿压力,好让医科院全力以赴,治好黄叙。因为刚刚遭受了一次刺杀,刘璋现在很有些担惊受怕,这时候绝对承担不起黄忠这样的好保镖流失的可能。有黄忠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来的刺客,不管是远袭还是近攻,都很难奏效。前次若不是黄忠,自己的小命已经交代一次了。
“主公,汉升,只管放心,我们医科院必定会全力以赴,只要有一线机会就绝不放弃。”张机急忙打圆场。
这边聊着,那边黄叙也吃了大半碗粥,气色也好了很多。
等黄叙用完了粥,张机华佗两人,又拉着黄叙的手搭了半天脉,然后又是上下一番检查,最后两人对了一下眼,相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整的大家都云里雾里的。
然后,张机才转向大家,字斟句酌的说道:“病人确实肺咳有所缓解,呼吸之间少了些涩滞,叩击两胸前,声音也清越了一些。只是…”
“只是什么呀,仲景先生,有什么好难言的吗?”刘璋最受不了医生吞吞吐吐。
“不好意思,主公,我等惭愧,暂时还不清楚病人的肺病为何突然好转,不像是药石之力。我们之前开的药物,最多只能使病情稳住,想要逆转甚至治好,还办不到。我们专门采集了病人的病毒样本,放在我们的配的药液中,在显微镜下观察,和未加药液的样本对比,并无任何显著改善。查不出好转的原因,就无法继续跟进用药,所以我们现在还不敢担保就能治好这个病。”
“这个事情开始有点儿意思了。仲景先生,华老,我认为医科院要在这个事情上,认真研究分析一下,找到事情变化的根源。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病情突然有了变化,必然是由某种原因引起的,找到了这个原因,也就找到治疗这类疾病的方法。
我一直在给大家讲‘求是’,这个‘是’就是事物的规律,就是真相,就是真理。但其实关键在于‘求’,求指的是方法。能不能求到,花多长时间花多少工夫求到,求到的到底是不是,这就很考验大家了。
就子言这个个案来说,我们现在目前要‘求’的,就是他现在病情变化的原因。其实可以用一个最笨的方法,排除法。先把所有的可能列出来,然后一条条的排除,直到找到答案为止。
比如,就像之前华老说的,病人病情变化的分水岭,是几天前乱民闹事开始后一天。那我们就把病人前后的变化列出来,再把这前后病人这边发生的事情列出来,护理,用药,饮食,锻炼,睡眠,大小便,等等全列出来,看看到底是哪里有了变化,必须要找到原因。
我们都是做学问的,做学问最重要的,就是在于求,在于怎么求。
我准备回头再开个逻辑课,数、理、工、医等学院都要必修,重点讲逻辑推理和归纳之类的知识,让我们的各个学科以后更严谨起来,也方便我们更好的探索学问。”
“臭小子,有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早点拿出来,还老是怕别人藏私。”华佗已经嚷嚷了。
“呵呵,华老,不是小子藏私,这个逻辑学讲究的就是严谨,就是相当于把我们思辨以及研究学问的方式,给数学化,或者也可以说是把数学上的严谨的推理演算,运用到学问的研究中。这个需要很严谨的,所以暂时还没考虑周全,过几天没事了,就弄出来给大家。
“易有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之说。我们医学,就是从万千病例和万千药物中,形而上,归纳为医术药方,再利用这些医术药方形而下的去治病救人。这中间的形而上,形而下,大概就是主公说的逻辑思辨吧,如果这个逻辑思辨之术不严谨,确实会贻害无穷。可惜,千百年来,没有人去研究如何形而上,如何形而下,主公慧眼独具,开此先河,当贺之。”张机拱手朝刘璋深深一揖。
“确实当贺之。”华佗也跟着深施一礼。
刘璋急忙摆手道:“你们这是给小子我打鞭子了,生怕我不去抓紧把这东西弄出来哈。这个做学问跟生孩子差不多,都得酝酿一段才行。”
“酝酿个屁,回头把你小子关几天小黑屋就可以了。”华佗看刘璋不识好歹,怒喝道。
也是,刘璋前面的那些教材,都是自己闭关,关小屋里憋出来的。
刘璋之前弄教材的时候,也零零散散的召唤出了一点逻辑学的东西,因为不够完整,所以就没拿出来用。现在发现,自己这个学府里,这些研究部门,数理工医农等等,都需要这个玩意,这就不得不重视了。看来必须抽个时间二次闭关,必须把这玩意儿憋出来才行。
刘璋在医科院待了整整一天,装模作样的和大家一起分析案情,讨论医理,把个黄忠感动的无可无不可。
刘璋等人离去的时候,张机华佗二人,要求刘璋留下阿奴在医科院。阿奴本来就是医科院的人,刘璋也不疑有他,就让阿奴留下来了,安慰阿奴说,有黄大哥在身边,没有坏人能伤得了你哥哥我。黄忠则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主公绝对安全。
人散的差不多了,华佗和张机边走边聊,“唉,我们要是救活了黄小子,不知道对刘璋那小子是福还是祸?”
“我们是医生,救人才是我们的职责,难道还要我们去当月老管姻缘。”
“可惜了我们的徒弟呀,小丫头还懵懵懂懂的。刘璋那小子也是个糊涂蛋。两个人都糊涂到一块去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觉得这事不用我们操心。”张机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