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一家的到来,让刘璋又惊又喜。
黄忠到的时候,刘璋同志是隆重出迎,等到看到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妇人,将一个孱弱少年搀下马车,那少年脸色蜡黄,刚一下车,就咳的昏天黑地撕心裂肺的时候,刚凑到跟前的刘璋,急忙手捂口鼻,几个箭步就退出去老远。
不但刘璋自己退出去老远,刘璋还大声嚷嚷:“都退开,都退开,别靠近了,有危险!”
众人不明就里,都赶紧退开了去。
那中年汉子听了,却十分不高兴,虎着脸,怒视着魏延和刘璋,等着他们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汉子正是黄忠,少年是他的儿子,黄叙。
黄忠是中年得子,可惜儿子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尤其咳的厉害。黄忠夫妇曾经四处延请名医,包括京中的御医,可惜都束手无策,断言这孩子必然早夭。可怜黄忠夫妇,中年得子,自然是不肯轻易就放弃希望,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也必然要去试试。
这次魏延去信给他,说定然能治好他儿子的病,说华佗张机两位神医都在蜀中,而且成都太守刘璋自己,也是医学天才,绝对保证能把黄叙的病给治好。条件就是,黄忠要辞掉现在的差事,来蜀中投刘璋。
黄忠得信之后,立即就留书一封给刘表,然后全家星夜兼程就赶往蜀中。没想到到了蜀中,迎接自己的是这么个场景,蜀中众人,都学着刘大太守的模样,捂着口鼻,远远的躲着,好像自己一家是瘟神一样。这和他想象的,以及魏延描述的礼贤下士的刘璋,完全不是一回事。
刘璋也非常的不爽呀,心里一边暗骂魏延和贼老天,一边让人速去请华佗和张机,并让人告诉他们,说这个病人很危险,很可能是传染病,让他们带足防护过来。
刘璋从那少年的症状,基本就可以断定是肺痨,也就是肺结核。
这病在古代绝对是绝症,不治之症。
刘璋在心里把个魏延骂的七荤八素,臭小子,你这不是在给老子找保镖,是在给老子找索命的鬼差呀。
这病自己要是染上了,也得完蛋呀。
不久张机和华佗就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全都一色的白大褂,白口罩,白手套,如临大敌般,上来就把黄忠一家给围了,刘璋用手一指那个少年,几个白大褂就上来要拉黄叙。
黄忠一看就急眼了,把儿子护在身后,大吼一声:“你们要干什么?滚开!你们想干什么?快滚开!”
魏延一看要糟,急忙喊道:“黄老哥,别紧张,别紧张,他们都是医生,是过来带令公子去看病的,别紧张阿,黄老哥。”
黄忠听了,这才犹豫着让开。
几个白大褂过来把黄叙拉到张机和华佗身边,两人好一番检视,然后让人给黄叙戴上口罩,送到医科院的专门实验室去观察。
刘璋早就躲的远远的,看着黄叙等人离开还高声吩咐:“一定要单独隔离呀,不能让人随便接触,把他的衣物都换了,换下的衣物全都烧掉。接触的人都要记得消毒。千万要小心阿!”
看着张机华佗要过来说话,刘璋连连摆手:“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刚刚和病患接触过,千万别过来,赶紧回去消毒,万一传染上可就麻烦了。”
两个人无奈,只得带人先回去了。
黄忠夫妇看着刘璋这么嫌弃和对待自己儿子,早就怒火中烧,几次都想发作,因为儿子的性命攸关,黄忠也是强压怒火,这个刘太守太无礼,太不是东西了。眼见儿子跟着白大褂走了,黄忠就准备过来发作,没想到刘璋捂着口鼻,一脸嫌弃的吩咐手下:“还有他们,都赶紧带去消毒,彻底洗个澡,全身上下的衣物全部换掉,带来的所有的东西和衣服,全部烧了,这个马车也烧了。快去,记得要小心,赶紧去。”
手下人听刘璋说的这么严重,都吓的不敢上前,魏延无奈,只好自己上前,带着黄忠一家,去盥洗,换衣服,一通的折腾。
刘璋则命其他人,把黄忠带来的所有东西,甚至连兵器都全部付之一炬。等黄忠洗完澡,换完魏延给他们拿来的新衣服,出来一看,立即急眼了,就要过来跟刘璋拼命,他视若珍宝的象鼻子大刀和宝雕铁胎弓,全让人扔火堆里烧了。
魏延急忙抱住了黄忠,极力的安抚。
刘璋却还是不嫌事大的样子,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在黄忠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站定,说道:“黄大哥,你别怪小弟这么谨慎阿,实在是令郎这病很厉害,为了你们也为了大家,还是谨慎些好。黄大哥,我不瞒你说,令郎的病是绝症,而且会传染的,一旦传染上,那就是基本等死了,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敢让你给我当保镖了,我也怕染上呀,染上就小命不保了。要不,你还是带令公子回去吧,这个病我们也治不了。”
什么,治不了?
黄忠夫妇可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千里迢迢舍家撇业而来,就为了给儿子治病,这刚到地方,这个小混蛋看都没看几眼,就说没治了。黄母当即就瘫坐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了起来,黄忠则气的浑身发抖,转身一把就揪住魏延的脖领子,咬牙切齿道:“姓魏的,你他娘的信里是怎么给老子说的,嗯,你他娘的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治好叙儿的病,现在老子来了,你他娘就立马秃露反帐,说话全当放屁了,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掐死你这个白眼狼。”
说着,黄忠还真的怒火攻心,下了死手,掐的魏延直翻白眼。
刘璋一看,我靠,这黄忠果然脾气有些火爆呀,急忙让人将两人分开。
没办法,人既然来了,又是这么个情况,安抚工作还是要做的。
看着魏延拼命送过来的求救眼神,刘璋只好斟酌着言辞,慢慢说道:“黄大哥,别急,也别忙着上火。别的我不敢说,我就敢说一句,令公子的病,如果我们这里治不了的话,全天下没人能治得了。”
刘璋说的斩钉截铁,异常坚定。
“那怎么办,难道叙儿他真的命当如此吗?”七尺高的汉子,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扑通就给刘璋跪下了,以头抢地,放声道:“请太守大人救救叙儿吧,忠愿当牛做马,报答太守大人。”
说完,爬在地上死活也不起来。
刘璋心里这个郁闷呀,这么一员猛将摆在面前,任你予取予求。但是他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虽然他说过挺多瞎话,但是现在真是下不去嘴。又担心被传染不敢上前去搀扶,真是纠结呀。
魏延在一旁看着,今天主公太反常了,这个时候明显该表现礼贤下士的时候,怎么主公这么迟钝。哎呀,我的主公呀,你一句话就能收一员猛将阿,怎么不说话呀。魏延真是替刘璋着急。
让一个五虎上将老黄忠就这么跪着趴着,刘璋觉得也不是个事呀,这也有点儿折寿呀,四十多的人了,怎么办呢?
没办法,刘璋只得说:“汉升,黄大哥,治我们是可以治,但是治不治得好,我可保证不了。我只能保证,我们会全力以赴尽心尽力的去治,如果侥幸治好了,你也别谢我,要谢就谢老天爷,那是你运气好,你儿子命不该绝;要是治不好,你也别怨我,到时候,是走是留,我也不拦你。你看如何?”
“悉听太守大人安排。”黄忠趴在地上答道。
“黄大哥,你先起来。令郎的病,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刚才来那么多穿白衣服的人,你也看到了,那都是我们医科院顶尖的大夫,为首的两个就是华佗和张机,我真不是说大话,令郎的病,如果说真有一线生机的话,只能在我们这里。刚才小弟有些失礼,绝非有意怠慢,这个病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有多难治。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对这个病还是有些了解的。我想令郎现在已经到了经常性咳血的阶段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个病多是先天体弱,邪寒侵肺造成的,或者是被传染的。令郎是前者,就更难治了,因为本身底子弱,抵抗力差,所以,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就是两位神医来了,我相信也是这话。”
“太守大人,只要你尽力了,俺黄忠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求你千万要救救叙儿呀。”黄忠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刘璋身上,扑上来,抱住刘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苦苦哀求着。也不管刘璋现在心里有多别扭多腻味。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是: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今天用到黄忠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刘璋和魏延等人,费了老大功夫,才安抚住黄忠夫妇。打发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这才消停下来。
送走了小瘟神大瘟神,刘璋这才想到,自己刚才被大瘟神黄忠又涂又抹的,而大瘟神又是小瘟神他爹,虽然洗过了,谁知道洗干净了没,万一身上带病菌可怎么办?不行呀,我也得赶紧去消毒,全面彻底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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