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友明的象棋水平还真不是吹的,他以一敌三,竟然不落下风。
和叶途飞同时约战彭友明象棋的还有韩鸿勋和闫希文,若不是因为没找到第四副象棋的话,卫向东也将加入战场。
率先败下阵来的是闫希文,他认输之后,看了叶途飞的局面及韩鸿勋的局面,然后就蹲在韩鸿勋旁边做起了高参,而卫向东则挪了个窝,去给叶途飞出谋划策去了。
又过了十分钟,韩鸿勋顶不住了,他遇到了一个要么被将死,要么丢大车的局面。闫希文叹着气,埋怨韩鸿勋为啥不听他的建议,韩鸿勋根本不吃闫希文那一套,说:“你老哥的水平最臭,谁敢信您的支招啊!”
闫希文给了韩鸿勋一个白眼,丢了韩鸿勋,跑到了叶途飞那边。
叶途飞的局势也是支离破碎,见闫希文要过来掺和,所幸认了输。
彭友明三盘皆胜,心情大好,指着闫希文说:“老闫啊老闫,咱哥俩到底还是个好搭档啊,若不是你帮忙,韩旅长这一盘我可是拿不下来的哦!”
韩鸿勋听得彭友明这般说法,也对闫希文开了炮:“听着没?闫老哥,要不是你过来七嘴八舌的扰了我的思路,这盘棋我怎么会输给你们彭书记呢?”
闫希文不以为然,说:“做人可不能拉不下屎怨茅坑不好,你老韩不能昧着良心说热话,我哪里影响你的思路了?我就想问问,你有思路么?”
这时,叶途飞插话说:“就算韩旅长没思路,你那么一掺和,韩旅长也是受不了。要不然,我为啥一看你过来,就立马认输了?”
闫希文逐个指着那几人,装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叹了声:“交友不慎啊!”
众人下了棋,也说了笑,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
正事谈起来比下棋还要简单,彭友明三言两语说了目标和目标的重要性,接着,闫希文说了初步的打算,然后,叶途飞向大家转达了高桥信的意见。
“高先生建议咱们正月十五那天动手!日本人现今不过春节了,但对正月十五这个节日还是很重视。”
彭友明皱起了眉头,说:“咱们能想到的,小日本也一定能想得到。咱们以为正月十五应该是日本人防备最松驰的一天,日本人也会如此认识,那么就有可能产生相反的结果。”
众人对彭友明的分析无不认同,韩鸿勋抢着说:“彭书记说得对,依我看,那咱们就来个出其不意,选正月十四动手,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那么一想,都感觉韩鸿勋的意见还真有些意思,于是纷纷表示赞同。
接下来,就是分工。
最后说到叶途飞的土匪营,叶途飞说:“我们两百多弟兄,要说跟小日本玩命,那是没的说,弟兄们也都憋着这口气,就有一个问题啊,我们严重缺乏弹药。这小一年,我们这里偷点,那边摸点,也不过每人三发子弹而已。”
彭友明看着卫向东,说:“卫大队长,这件事你有把握帮助叶六爷他们吗?”
卫向东点着头说:“运一些弹药给忠义堂的弟兄们应该没多大问题,关键是咱们手上也够紧张的,匀不出来足够的弹药啊!”
韩鸿勋大笑起来,说:“你们共产党就跟个叫花子似的,这样吧,弹药我来提供,要多少给多少,管饱!”
闫希文一拍韩鸿勋的肩膀,说:“韩大财主,够意思,改天再下棋的时候,我老闫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上。”
韩鸿勋白了闫希文一眼,说:“封了嘴巴你老闫就发不出声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哇,你上边不出声了,谁能保证你下边不出声?”
众人大笑!
正事谈完,大家简单吃了午饭,于是各奔东西,按约定的计划,各忙各的了。
叶途飞回到了贾家汪,直接见了高桥信,把中午商量的计划通知了高桥信。
“嗯,这个时间选的好!我也正担心呢,万一山下敬吾这个笨蛋忽然开了窍,把正月十五这天当回事了,我们还真难办。”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距离我们动手的日子只有半个月的时间,高先生,你有把握搞到日军在贾家汪的布防图吗?”
高桥信微微叹气,说:“有难度啊,你知道的,山下这个笨蛋已经对我有了疑心,想搞到这种机密文件,是需要动点脑筋的。”
叶途飞笑着说:“高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您能提前三天拿到日本人的布防,我们就来得及做好准备。”
高桥信回答说:“五天之内吧!五天的时间还搞不到的话,那就毫无希望了。”
叶途飞说:“需要我帮忙吗?或者我的兄弟?”
高桥信随口说道:“你能帮什么忙呢?”
叶途飞说:“忠义堂十三罗汉排十一,绰号无影手的辛忠明,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神偷。”
高桥信缓缓地眯上了眼,说:“你先预备着,或许还真能用得上。是了,小叶啊,我知道你的兄弟多是些能人义士,你把他们都集合起来吧,后面的路上,说不准会发挥想象不到的作用呢。”
叶途飞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把他们全部召集回来了,有需要您就打个招呼,我叶途飞一定是全力以赴。”
高桥信眯着眼,说:“那就好,那就好。小叶啊,今天我就不陪你下棋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似乎有个办法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那张布防图”
高桥信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睛也是越眯越紧,叶途飞知道,这是高桥信进入了飞速思考的时刻,他不能打搅高桥信的思维,于是,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从高桥信那里退了出来。
叶途飞走后,高桥信忽然睁开了双眼,从一旁的保险箱中取出了贾家汪的布防图,喃喃自语:“我该怎么交到他们的手上呢?怎么做才能自圆其说,不露破绽呢?”
高桥信一边自语,一边又慢慢地眯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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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傍晚,天气骤变,到了夜间,飘起了小雪。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雪不见停歇,反而愈加紧密,雪花也逐渐增大。
卫向东带着几个兄弟,给叶途飞运来了第一批弹药。弹药是藏在给皇协军的运年货的大车夹层中运进来的,事实上,这种藏东西的办法并不可靠,稍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但是,有了高桥信的关照那就不一样了。怎么说,高桥信也是贾家汪的最高长官。
至于山下敬吾对高桥信产生了怀疑并加以监视的事情,大多数日军士兵包括基层军官都不知情,他们只知道这个高桥信很有来头,连徐州城的山下敬吾长官都对他毕恭毕敬。
卸了弹药,卫向东顾不上喝口水,就要赶回去。叶途飞哪里肯依,卫向东却坚决地拒绝了叶途飞的挽留,他说:“韩旅长真够意思,这只是分给你们那一份的四分之一,六爷,我得赶紧赶回去,看这天气,一时半会停不了雪,雪地里还能赶路,要是等到化雪天,那就赶不了路了。”
正事要紧,于是叶途飞也就不再强留。
那场雪整整下了三天,卫向东整整忙活了三天。大年初三,他给叶途飞运完了最后一批弹药,对叶途飞说:“这下子够吃的了吧!沾六爷的光,我那个大队也捞了不少好处哩。”
叶途飞回答说:“金条银元我都见得多了,可这么多的弹药还是头一回看见哩,当初穿国军衣裳的时候,弟兄们一个人配发了三百发子弹,那时候就觉得发财了。呵呵,现在想起来,真是有意思,咱们那个啥258团跟人家韩旅长相比啊,就是后娘养的孩子。”
卫向东解释说:“这不能这样想,韩旅长的装备那是拿命换来的。国军上峰给他批了那么多的武器弹药,为的啥?为的就是能让韩鸿勋在敌后呆下去,从而完成上峰的上峰交代下来的任务。”
正说着话,高桥信出现了。他一过来,就招呼叶途飞和卫向东赶紧进屋,说他有重要的事情。
卫向东不清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叶途飞此时已经明白了,一定是高桥信搞到了贾家汪日军布防图。
进了屋,高桥信的第一句话果然是说他已经搞到了日军布防图,说着,从怀里的衣兜掏出了一个很小的金属管子,他直接把金属管交给了卫向东,说:“你马上回去,把这个胶卷冲洗出来,胶卷里的内容便是日本人在贾家汪的兵力布防图。”
卫向东大喜,问:“高大哥,你是怎么搞到这玩意的?”
高桥信说:“山下敬吾这个笨蛋只敢对我玩阴的,所以啊,日本军队里的军官对我还是很尊重的。你说说,当一个日军中佐接到了高桥先生的喝酒邀请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啊?”
叶途飞回答说:“那还用问?自然是激动万分啊!”
高桥信笑道:“正是如此,我的借口是答谢他为了挖掘古墓及封闭古墓两件事付出的辛苦,又对他说,高桥君很想请他品尝一下纯正的日本料理,可惜在贾家汪不能实现愿望,只能抱憾,呵呵,那家伙一听,赶紧表示说,到他那儿去,他可以做出纯正的日本料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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