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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上前帮清哑说话,就看见严予荣等人过来了。
韩希夷风华耀目,如鹤立鸡群。
方初收住脚步——
他们来了,就不用他出面了。
清哑的话,韩希夷等人都听见了。
郭大贵面色难看之极。
老天爷好像专门和郭家作对似的,郭家女儿不管大的小的,一个二个出门都没好事:清哑那些事不说也罢,算是倒霉;巧儿那是年小不懂事;怎么盼弟出门做个客也掉水里了呢?
沈寒秋伸手示意他冷静,待问明情况再说话。
郭大贵警醒,忙深吸一口气,走向清哑姐妹。
韩希夷看见一身湿衣站在人丛中的周少爷,再一回思清哑刚才所言,心中已明白怎么回事,击掌笑道:“郭姑娘所言,与在下英雄所见略同。清者自清!若有那追名逐利之辈为了粉饰名节,遮掩丑事,面上却做出谦谦君子之态,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
同来的刘大少爷听了这话,脚步微乱。
沈寒秋看见,目露不屑之意。
韩希夷走到周少爷身边,劝道:“周少爷,郭姑娘的话你都听见了?既然如此,你也无需在意此事。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救人是别有用心呢。岂不辜负周少爷下水救人一番美意?郭家也于心难安。”
别有用心?
这话暗含警告。
周少爷面色涨红,急忙道:“这个自然。在下也是为郭二姑娘闺誉考虑,所以才……既然郭姑娘不在乎,在下不敢强求。”
说完垂下头去,眼中闪过一抹恨色。
韩希夷察言观色,又道:“周少爷真乃有担当男儿!”
周少爷淡笑道:“不敢当韩少爷夸赞。”
沈寒秋略问了清哑几句,也走来。
他道:“周少爷担当是没的说。郭姑娘不肯连累周少爷,也是怕周少爷委屈——”周少爷猛抬眼,刚想说“不委屈。郭二姑娘秀美活泼,在下心甘情愿。”沈寒秋已经自顾说下去——“如此也好。正成就双方美名。若结亲,郭二姑娘被指处心积虑谋取亲事,郭家断断不能承当这个名声!那简直是逼郭二姑娘走绝路。所以周少爷的好意,郭家只能心领。周少爷也不必自责。这是郭家自己决定的,与周兄弟无关。”
周少爷哪里还敢再坚持!
郭大贵又过来感谢一次周少爷。
严予荣也谢他及时援手,为严家免除了事故。
周少爷总算有了面子。
这时严氏也到了,还带了斗篷为盼弟裹上。
严氏既是长辈,又有经验。只听方初说了几句,便明白事情大概。这事透着古怪:照说人落了水,救上来首先要去换衣,就有什么事也要等过后再商议,哪有当面提亲事的。想是周少爷觉得万无一失,才开的口,却不料惹恼了不按常理出牌的郭姑娘,被拒了亲事。
当下,她佯作不知那回事,一面感谢周少爷援手。吩咐严予荣亲自带他去前面更衣;一面又对清哑再三致歉,命方纹即刻带她姐妹去松柏院;又命一严家少年招呼韩希夷郭大贵等男客;又命严未然招呼夏流萤等女子,须臾工夫,便安排妥当,个个分头行事。
韩希夷见事了,这才放心,忙看向清哑。
见她好好的,才宽心,不禁对她展颜一笑。
清哑难得地回了他一笑,感谢他及时化解局面。
他那番话。切中关键,说出了她的心声,是她想说却说不出来的。她刚才的拒绝有些生硬,别人听了只当她嫌弃周少爷。
韩希夷目光就亮了几分。
清哑忙转过身去。对盼弟道:“走吧。”
严氏安排已毕,上来亲热携了她手,当先走去。
临去时又叫上方初,她还没和儿子说够话呢。
严未然等女忙跟上,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开当地。
韩希夷目光追着人丛中粉色背影,牵扯不回。又看见走在严氏清哑身后的方初方则。心中忽然很不自在,犹如五爪挠心,浑不知有几个女子频频回头看他,目光大有情义。
“还魂来!”有人戏谑在他眼前挥手,“佳人已远兮。”
韩希夷一看,原来是曾少爷,便笑了。
曾少爷道:“走吧。大家都走了。”
韩希夷和他并肩挂在人后,慢慢往顺和堂走去。
只是与来时相比,他有些心不在焉。
曾少爷忽然靠近他,在他耳边微声道:“韩兄这次可要尽力了,别再输一次,还输在同一个人手上。”
韩希夷一凛,随即嗤笑道:“曾兄之言,小弟怎么听不懂呢?”
曾少爷意味深长道:“郭姑娘真令人敬佩!当年在锦绣堂,她因病晕倒,摔下台阶,被方兄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若非她有这高贵品性,方兄说不定就坐享齐人之福了。哪有后来这些个事!”
韩希夷心头如被重锤击中,揪成一团。
嘴上却闲闲回道:“郭姑娘可不是自甘下流之辈。”
若为妾,早给江明辉做妾了,哪轮得上方初!
可是,若为妻呢?
仿佛受不了这一问,他难受起来。
因想:“郭姑娘见了母亲吗?可喜欢她?怎么她们没在一起,倒和方伯母在一起呢?”
一时又想:“他好端端提起这事,是何居心?”
这人不像刘大少爷虚伪,至今未成亲,也未定亲,不知为何。
锦绣五少东之外,其他少东都不是泛泛之辈。
曾少爷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韩大少爷,识趣地没再开口。
话分两头,再说清哑这边。
仿佛没经历刚才一场闹似的,严氏领着她们一路赏花观景。
她挽着清哑手臂,指给她看莲池里的睡莲,都是什么品种,怎么种,怎么养,“……未央这还是跟我学的呢。她小时在方家住的多,我嫂子接都接不回去。我那时正好没女儿,就把她当女儿养。她性子活泼,跟她表哥两个淘气起来,无所不为。她表哥也不是个省心的——”说到这,她回头看了方初一眼——“那一年,他……”
方初见她眼中笑意,觉得不好,急叫道:“娘!”
阻止她说下去,想是怕尴尬。
清哑听了回头来,好奇地看着方初,想他小时到底怎样淘气不省心呢?做了什么事居然不敢让人知道!
方初见她满眼求知欲,就窘了,对她咧咧嘴,转开目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