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妙和上官承两人同时扭头过去一看,却是张姨推着上官毅在门口呢。
“爷爷,您刚刚到哪里去了?”上官承没有回答上官毅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上官毅笑看着故意岔开话题的孙子:“哎,那个时候我哄着你就够可以的了,要不是你张姨帮了我不少的忙,我都怀疑你能不能长大呢。六七岁还尿床,这通折腾人哦。如果再看你的孩子,我可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老啰!”
上官承让爷爷说得红了脸:“爷爷,我就是因为您那个时候看我看得好,所以才想着以后你也要帮我们看孩子啊!”
上官毅这回不跟他争了,转头对着张姨说道:“小张,你去忙吧!”
“是,首长!”张姨很是识趣地走开了。
袁妙忙走过去将上官毅推了进来,上官承和她一起把爷爷放到了床上。
这次治疗以后,袁妙觉得上官毅的情况好像比自己预期的更好,所以在治疗完毕以后,她和上官承两人扶着上官毅在屋里走了两步。
上官毅都要高兴疯了,他那多年没有迈出去的腿,竟然能真的迈出去了,虽说落下来有千斤重,可是也不是原来那种僵直了。
袁妙赶忙安慰道:“爷爷,您也别太着急了,您现在的情况比我预期的要好很多,说不好明天的治疗做完了,您就只需要复健了。”
竟然只要四次治疗,上官毅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妙,本来六次就已经让他觉得很快了,如今还要缩短两次,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可这金针针灸法却是了不得的存在。
袁妙对自己的这点子本事还是很有把握的,而且上官毅虽是腿部寒气重,可他有内功底子,估计现在每天没事还会练功,所以这些对治疗都有辅助作用,这效果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等上官毅情绪稳定以后,他对袁妙歉意地笑道:“妙妙啊,爷爷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这会子跟阿承说两句话,你先休息一下吧!”
袁妙知道这是有什么私密话要单独跟上官承说,马上收拾好金针回楼上自己的房间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上官承进了袁妙的房间,笑嘻嘻地拿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匣子来,递给了袁妙:“喏,这是爷爷给的聘礼,是我爷爷当年娶我奶奶的时候送我奶奶的,奶奶去世后就一直由我爷爷保留着的,奶奶走之前跟爷爷说了,这个匣子就给我的媳妇儿了。”
袁妙没想到上官毅将上官承留下来是这件事,心下也了然了,实在是上官承跟自己跟得太紧了,上官毅根本找不到两个人不在一起的时候,只能当着面把他留下来了。
见袁妙半天没接,上官承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放到了她的手上,冲着她挑了挑下颌:“打开看看!”
袁妙接了过来,打开了这个精致的木头匣子,光看这匣子就不是普通东西,只是袁妙对木头不太懂,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不过还真是古香古色的,雕工也很好。
打开以后的里面更是让袁妙大开眼界,竟然是一整套点翠头面,还是上好的翠蓝色,掩鬓、头钗、步摇等都有,还镶嵌上了珍珠、红珊瑚、玛瑙等宝石,显得很是典雅而高贵。
好像在三十年代就没了点翠的作坊,难道这一套头面竟然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只是这点翠保存得很好,并没有怎么褪色,颜色还很是鲜亮。
这样的东西虽说是很珍惜,其实对比起袁妙空间里的东西倒算不上什么了,可这是上官承奶奶的遗物,袁妙就觉得有些太贵重了。
要知道上官承父亲那辈可是三个儿媳妇呢,连儿媳妇都没捞着,倒是给了这还没拿结婚证的孙媳妇,何况前面还有一个生了上官家重长孙的齐芬兰。
袁妙看过以后,将匣子一关,对上官承说道:“阿承,这东西吧,我不能要,怎么说也应该给你大伯家的大堂嫂,我要了的话,你大伯妈更得……”
她的话是没说完,可上官承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安慰道:“妙啊,这是我奶奶临终前交代给我爷爷的,跟我大伯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拿着吧!我爷爷还说,如果这回他的腿真的好了,就跟我们一起回C市,去你家提亲!”
“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再等个几年么。”袁妙一听眼睛都瞪圆了。
上官承拉住她的手:“亲爱的,等不了了,再等下去,你老公我天天能看不能吃,非得憋出毛病来了不可。再说了,我都快三十了,我爷爷也想早点看到咱们的孩子。”
他见袁妙还在犹豫,又说道:“妙啊,不用在犹豫了,你不记得就算咱俩结婚,咱俩也是住你家对门啊,说不得一天三顿饭都要去你家蹭饭,不过是你跟我回那边睡觉而已。”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茬,这样结婚倒是不会违背袁妙想守着王秋敏的原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袁妙如是想。
上官承一看她的脸色缓和下来,直接将她按在床上吻了个昏天黑地,末了还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吻得你下不来床。”
这是什么话,袁妙不禁面红耳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承一吻下来,她还真的是浑身瘫软,确实是下不来床了。
这一晚,上官承自然不会回他的那间房子,整晚缠着袁妙答应他的求婚,一言不合就吻她个死去活来。
袁妙让他弄得头昏脑涨,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上官承高兴得不行,也不再打扰袁妙睡觉,隔着被子搂着袁妙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上官承很早就起来了,他是太兴奋了,早早就爬起来去练了一套拳。
等袁妙醒来,他已经洗漱一新,笑眯眯地坐在床边看袁妙的睡颜呢。
袁妙白了他一眼,揉了揉眼睛:“这么早起来干嘛?”
“高兴啊,高兴得睡不着,我想着以后能每天这么看着你醒来,简直想拿个大喇叭去告诉全世界的人。”上官承说道。
袁妙那这厚脸皮没辙,只得又说道:“我还没回去跟我父母说呢,你也别高兴太早了。”
“不用说,都同意了的,我今天早上已经打电话问过了,说了我爷爷过两天跟我一起去C市上你家提亲,阿姨,哦不,应该叫妈妈,同意了!”上官承一早上还真是干了不少事。
袁妙扶额,妈妈这是多想把自己嫁出去,天啦,跟前世一样,只要找到个机会就是说结婚的事情,不过,她也能理解妈妈,知道了自己梦里的情况,她不积极才怪呢。
每个有女儿的妈妈都是这样的心情吧,读书的时候怕早恋,让人给耽误了,等过了时候又怕女儿嫁不出去,总想着女儿能早一些有一个好的归宿。
主要也是做女人不容易,妈妈那一辈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不想女儿也跟自己一样,她希望女儿能找一个真心相爱的对象,然后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袁妙洗漱完毕跟上官承一起下楼吃早饭,不光上官毅一脸笑,就是张姨也是笑得很开怀,应该是都知道了,袁妙觉得有些没脸见人了,只得装傻低头喝粥。
今天是最后一次给老爷子做治疗,袁妙这回很精心,做的时间也比平时要长了一些。
做完以后休息了一会儿,袁妙和上官承两个将上官毅给扶了起来,让他试着下床走走。
昨天已经迈过腿的上官毅对于今天是很期待的,可是他仍是小心翼翼的,这是袁妙再三叮嘱了不能太激进。
一步走过去,居然比昨天强太多了,又走了一步,只有一些轻微的疼痛,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
上官毅满脸喜意,对着上官承和袁妙说道:“你们两个放开我,我试着自己走走。”
上官承还有些犹豫,袁妙则直接将他拉开了,不过也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离上官毅不远的地方,一伸手就能扶住上官毅,绝对不会让老人摔倒。
上官毅没了两边的扶持,站在那里就有些重心不稳的样子,上官承要伸手,却被上官毅给了一个非常凶狠的眼神吓着了,只得讪讪地收回了手。
上官承其实也知道自家爷爷对于这个能走路的事情是多么执着,不然那天也不会让家里其他人在客厅里干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上官毅轻轻地迈出了一步,又一步,再一步,他真的能走了,直到都要走到卧室门口了,他才转头对着上官承和袁妙说道:“妙妙、阿承,我真的能走了!”
两人对着上官毅连连点头,上官承更是高兴地说道:“是的,爷爷,你能走了。”
上官毅又慢慢转了个身,小心地往回走了起来,这一回他走得稳多了,只是还有些缓慢,毕竟是二十多年没有迈开腿了,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相当惊人了。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袁妙的功劳,还有这些年上官毅虽是不能行走,可该练的功一点都没落下,练内功对于经脉的疏通还是很有好处的。
上官毅走到袁妙身前,满脸欣喜地对袁妙说道:“妙妙,爷爷能走了,后天爷爷也跟你们一起回C市,把你们的大事定下来,我也安心。”
袁妙让上官毅的话给说得满脸通红,不过还是大方地点了点头,既然昨天晚上答应了上官承,自己再扭捏也没必要了。
上官毅喜欢这样爽快的女孩子,如果是那种酸酸节节的,他还真是不喜欢,觉得孙子以后说不好就会在眼泪水和醋里泡着了。
“妙妙啊,今天是周末,等会你大伯他们,还有三叔他们都会过来,我这回让他们惊喜一场,哈哈哈,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先去隔壁闫老头家走一趟。”上官毅嘚瑟地对两人说道。
上官承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毕竟那天自己干脆拒绝闫云妮这事让闫家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自家爷爷还上人家那里显摆,是不是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
上官毅看到孙子那张脸,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跟那闫老头共事多年,知道闫老头也是个火爆脾气,虽是护短得很,可还是知道轻重的,那日也是气的很了,才会做那样的事。
“阿承啊,你不用担心,你闫爷爷那人吧,就是个暴脾气,事情过去,他想明白了,也就没事了,这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看到爷爷能走了,只会为爷爷高兴,毕竟我这腿还是为了救他伤的,他这也算是把积年让我压着的怨气给出了,以后就不用再怕我提这事了。”上官毅是想得很明白的。
上官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问道:“爷爷,我送您过去吧!”
“别,我去,那老头子不敢怎样,如果你去,他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来,说不好会狠狠修理你一顿的,你还是别去了,我让老邹送我过去。”上官毅说道。
袁妙只觉得好笑,你去不一样会让人想起你孙子来,只是他这显摆的心一起来就怎么样也压不下去,只能是随他去了。
上官毅慢慢地走了出去,上官承也跟了出去,对他说道:“我去找老邹,您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上官承又对着后面跟着出来的袁妙说道:“你陪着爷爷一下,我去把老邹找过来。”
袁妙点点头:“你去吧!”
上官承赶忙往后面花园去找老邹了,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在那里。
袁妙开始也以为老邹就是一个普通的园丁,后来是上官承告诉她,其实老邹是上官毅的老部下了,也没有结婚,家里的老人都没了以后就剩了他孤零零一个。
后来上官毅退下来,他也跟着退了,为了能和老首长在一起,他干脆就跟到了这里,哪怕给老首长当个园丁也行,这就是为什么上官毅能和老邹聊得那么开心了。
老邹看到能自己站起来的上官毅也是一脸震惊,要知道他的老首长可是二十多年坐轮椅的,他能不震惊么!
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老首长,您、您……”
“我能站起来了!”上官毅很是得意,还走了两步给老邹看,老邹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上官毅直接对他说道:“我要去隔壁闫老头家里一趟,你陪我去!”
老邹回过神来,疾走几步到了上官毅跟前,一把扶住了一边胳膊:“走,我陪您去!”
袁妙和上官承看着两人慢慢走出去,心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得出上官毅很高兴就好。
不过,也没过多久上官毅就回来了,毕竟今天他的儿孙们都要过来看他,而闫家那边也是很多人,他就是有话要讲也不是什么好时候了。
袁妙又去了厨房帮着老王一起做了两个菜,上官寒先领着一家子过来了。
上官毅为了个孩子们一个惊喜,今天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等着他们都进来,一个个喊了他,他很是威严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慢慢站了起来。
本来还大人喊孩子叫的嘈杂局面,居然马上就安静下来,甚至静得连掉一根针下来都能听见,上官毅很满意这个效果。
所以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冲着张大嘴看着他的重孙子上官宇说道:“你怎么就不能听你妈妈的话,去把小手洗干净呢,要不要跟太爷爷去洗手?”
到了这个时候,上官寒才醒悟过来,二十多年不能行走的老爸现在不光能站起来,还能蹒跚走路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几步走到了上官毅的面前,激动地问道:“爸,您的腿不疼了?”
上官毅笑着冲大儿子点点头:“是的,不疼了,还能走了。”
“太好了,太好了,这好事您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上官寒高兴得直搓手。
就是徐茜也惊喜地跑了过来:“爸,您这是全好了吗?是谁治好的?”
上官毅指着刚刚从厨房跑出赖准备跟大房一家子打招呼的袁妙:“是妙妙啊!她用针灸给我扎好的。”
这一下换大房一家子全回过头去看袁妙,袁妙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打量,只得先跟两位长辈打招呼:“大伯、大伯妈!”
上官寒马上高兴地上前对着袁妙鞠了一躬:“妙妙,谢谢你!”
袁妙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上官寒:“大伯,您不用这样,如果我能治好的,自然应该为爷爷把这毛病治好了。”
徐茜觉得自己一下明白过来,难怪老头子啥也不说就同意了,原来是这个原因,这姑娘本事大啊,有这本事以后只有自己求着人家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对她好一点。
上官琦也跑了过来,又开始拍袁妙的肩膀:“妙妙,你这本事不错啊,要知道这几十年请了多少人给我爷爷治腿,总是治不好,你这太厉害了!”
袁妙虽是不怕她拍,可这上官琦肯定是练过的,那手掌拍在人的肩膀上,要是普通人还真是受不住,袁妙不禁腹诽,看着大堂姐夫那老实劲儿,是不是经常被堂姐的铁砂掌修理。
不过,人家有一点好啊,就是这孩子真的教得好,就算没有上官宇在旁边做陪衬,小小年纪的陈忠也能看出有良好的教养来。
所以,袁妙对那个不怎么出声的堂姐夫一点都没有轻视的想法,那个说不定是大伯家最厉害的一个了。
当然,大堂哥两口子也不怎么说话,可上官宇的教育肯定是有问题的,极有可能是大堂嫂的溺爱导致的,当然这长子长孙的,上官宇肯定是会得到溺爱的,只是这样的溺爱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是好事。
大家正热闹呢,上官锐一家也到了。
上官锐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客厅中间的上官毅,吓得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几步跑过去,颤抖着声音对上官毅问道:“爸,您这是?”
上官毅看到小儿子,笑着说道:“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能站起来走了。”
上官锐眼泪都下来了:“爸,真的吗?这太好了!都怪我学的不好,这些年也不能解除您这病痛,这是谁办到的,我、我要去谢谢他!”
徐茜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三弟,你学了那么多年的医,到最后还不如妙妙这刚从医学院毕业的,不过是给咱爸扎了几针,咱爸就能站能走了。”
上官寒见她这么说话不像话,忙瞪了她一眼,然后安慰上官锐:“老三啊,你别听你大嫂胡说八道,你一直专攻的是内科,不像妙妙会针灸。”
上官锐却是丝毫也不在意徐茜说的,还配合着徐茜的话说道:“不不不,大嫂说得对,我是白学了,还不如妙妙这刚毕业的,只要能早一日让爸脱离痛苦都是值得的。”
袁妙听出上官锐是确实是真心希望老爷子好,别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顿时对这个多年前就觉得不错的人更有好感。
徐茜在旁边小声嘀咕上官寒:“就你会做人,人家还不领情呢。”
上官寒对于自己这位口没遮拦的老婆已经没有啥说的了,这要不是自己家人口简单,那个能闹的黄玉清已经改嫁了,不然这家里肯定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多亏了三弟和三弟妹多年来对她还是非常能容忍的,要不是惹急了,他们一般都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可徐茜这个人却是觉得上官家的人都怕她,因为他们这一房支撑了上官家。
哪里知道,他不跟她说,徐茜可还有话说,不过这回她的声音更低了:“原来袁妙能攀上你侄子是因为这个,我说你侄子那平时将眼睛长到脑袋顶上的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子,原来是看中她的医术了。”
上官寒无奈,只得转头小声对徐茜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你那些话是能说的,你是不是想让全家人知道你的心思?”
徐茜还有理由:“所以我才说得这么小声啊,谁听得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