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以画看到严邦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或许是封行朗看习惯了严邦还没什么,但夏以画是第一次见到严邦的那凶神恶煞似的面容,魁梧健壮的体魄,怎么看怎么让人渗得慌!
关键严邦的脸上还留有昔日的疤痕,用面目狰狞来形容他,再形象不过了!
“以画,这就是你严大爷。”
封行朗给身后的夏以画介绍。
因为上回地下银庄的案子,严邦还被困在御龙城里等待随时的传唤。虽说封行朗已经帮他找好了顶包的,但表面文章还得做漂亮做严谨。也就不能太过高调的在申城里四处横行。
封行朗的不请自来,严邦还是相当愉悦的;可看到封行朗身后的小年青时,眼眸便微眯了起来。
“严……严大……大爷。”
还是第一次用‘大爷’这样的称呼去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因为严邦看起来要比夏正阳年轻很多,顶多也就比封行朗大上几岁的模样。
“哪来的小嫩孩子?换口味儿了?”
“小表舅子!夏正阳的亲儿子!送你这里来藏几天。”
封行朗走进了严邦超大的起居室,舒展着四肢拥坐在弹性极好的布艺沙发上。
“夏正阳的亲儿子?他不是生了三丫头吗?”
严邦打量了夏以画几眼,还真跟夏正阳有那么点儿驴子生骡子的意味儿。
“难道你不知道这年头还有一种儿子叫私生子么!”
封行朗拿起餐盘里的一块糕点,送自嘴边吃上了。这一整天,光顾着陪着老婆在夏家当裁判了。
“都凉了!我让厨子给你现做!”
严邦随后朝着门外提声吼了一嗓子,“豹头,让厨子去给你二爷做点儿喜欢吃的热糕点!”
“艾!我这就去。二爷您稍等!”
门外候着的豹头应声而去。
其实夏以画也饿了,但畏惧于严邦那狰狞恐惧的模样,一直局促不安着。
严邦吩咐完豹头刚一转身,夏以画就本能的后退上一大步避让;‘吭咚’一声,便撞在了身后的屏风上。
封行朗抬头看了一眼,“严邦,你说你是缺钱呢,还是缺心眼儿呢?你脸上那癞蛤蟆似的伤疤,就不能给整整干净?瞧把人家孩子给吓得……晚上会做恶梦的!”
严邦侧头看向一直避让他的夏以画;
被严邦这么一看,夏以画就更紧张了,战战兢兢的,本能的朝封行朗身边靠了靠。
“别害怕,虽说你严大爷长得彪,可还是很温柔的!”
封行朗安慰一声。但夏以画还是有些不信。
“折腾一天也饿了吧,吃点儿糕点先垫垫饥!一会儿你严大爷有好吃好喝的盛情款待你!”
夏以画瞄了严邦一眼,打颤着手拿起餐盘里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口味儿如何?”
“嗯,好吃!”
“算你小子有口福!你严大爷这里的伙食要称申城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67356
“坐一边去!”
吃得正欢的夏以画,突然被严邦冷斥上一声。
原因很简单因为夏以画坐在了封行朗的身边!
而封行朗所坐的双人沙发,只能容坐两人。所以封行朗身边的那个位置,显然是他严邦的。
夏以画先是一懵,然后便立刻乖乖的坐去了旁边的沙发上。
封行朗没发声,算是默认了严邦的霸道。
“白默生了两闺女,你去瞧了吗?”
封行朗随口一问。但却带上了目的性。
“没去!我不喜欢孩子!又吵又闹!”
严邦应得直截了当。
“你就打算这么孤独终老?”
封行朗斜了严邦一眼。
“‘孤独’是肯定的了!至于‘终老’,那就不一定了!或许等不到老的那一天,就挂了!”
严邦的话音不凄凉,可听起来却满是凄凉之意!
封行朗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眸色沉了一下后,又浅笑的看向夏以画。
“以画,有没有兴趣替你严大爷收尸啊?那他的整个御龙城都可你归你了!”
这个话题,似乎更轻松一些。
封行朗不喜欢被压抑。
夏以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可以替他收尸……但这里……我不要!”
这孩子还当真了?
“瞧见了没有?你的破庙,没人感兴趣!所以呢,还是你自己留着好好打理吧!”
封行朗话锋一转,以更为锐利的方式作答了严邦刚刚的话。
几样封行朗喜好的糕点和小食端送了进来。
“打包吧,我带走!我家诺小子快放学了。”
封行朗刚站起身来,夏以画连忙也跟着站起来。
“表姐夫,我跟你一起走。”
夏以画靠了过来。很显然,他是畏惧严邦的。他不想单独留在严邦这里。
封行朗回头来睨了夏以画一眼,“怎么,你害怕你严大爷会吃了你?”
见封行朗一针见血,夏以画本能的朝严邦瞄了一眼;迎上严邦看过来的目光,心头又是一阵悸怕。
“就你这胆量,还想跟那群母老虎抢财产?”
封行朗被夏以画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给逗乐了。跟在夏家桀骜不驯的模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乖乖留着吧,你严大爷不吃人的!”
封行朗拍一下夏以画的肩膀。
“表姐夫……”
“豹头,找个房间让他好好呆着!我去送你二爷!”
电梯口,封行朗顿住了步伐,“回去吧,别送了!”
“让我送一下,你会死啊!”
严邦有些燥意。
“那孩子涉世未深,你别太粗鲁了。”
刚才夏以画的表现,足以证明他真的只是个年少气盛的小毛孩子。
“嗯,知道。听你的。”
严邦随口应声。还是执意的跟封行朗一起迈进了电梯。
“最近有无丛刚的消息?”
电梯的内饰同样奢华,金箔镶嵌的镜面里,映着两个高大精健的体魄。
“你这是在担心他呢?还是担心我呢?”
提及丛刚,严邦的脾气总会不太好。说起话来,便带上了芒刺一样。
“邦,给你留一条思考题吧!省得你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然后胡思乱想。”
封行朗看向严邦,唇角隐匿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思考题?测我智商?”
严邦挑眉问。
“嗯,算是吧!”
封行朗从严邦的手中接过打包好的糕点和小食。
“思考题是这样的在你跟丛刚之间,我要杀一个,留一个!你猜我会留谁?”
摊开手掌,在严邦发懵的脸颊上轻抽了两巴掌后,封行朗才怀着不明朗的笑容离开。
杀一个……
留一下?
这个思考题,还真够他严邦冥思苦想上好几个晚上的了!
下午的时候,雪落赶去了夏家安慰舅妈温美娟。
不为什么养育之恩,就为同是女同胞的那点儿打抱不平和同仇敌忾的精神劲儿。
大概三点半左右,就在雪落刚走出夏家,准备去幼稚园接儿子林诺时,河屯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雪落,我是爸爸。十五在我这儿,我告之你一声的。”
“哦。啊?”
雪落刚应声,就觉察出了不对劲儿,“现在才三点半呢!诺诺不是四点才放学么?”
“我提前了一个小时,让十二把十五从学校里接出来了。再过几天就是十五奶奶苏禾的祭日了,我想带十五回佩特堡祭拜一下她。”
这理由,还是挺合情合理的。善良的雪落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河屯这先斩后奏的方式……
“那……那行朗知道吗?”
雪落当然是不会斥责河屯的不是的。更何况河屯还有正当的理由。所以她只得把河屯的亲儿子封行朗给搬出来提醒他了。
“阿朗当然不知道!你给他传个话好了。”
这话说得……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您让我给行朗传话?这,这不太合适吧?我还是觉得您亲口跟您亲儿子说,比较妥当一点儿!再说了,您儿子那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尽把烫手的山芋往她林雪落手里丢,她招谁惹谁了啊!
“我就是担心跟阿朗说了,他会不答应。”
“……那,那您也不能先斩后奏啊!”
“只能这样了!”
河屯将手机递给了正在机舱里翻跟头的孙儿小十五,“十五,快跟你妈妈说句话,我们马上准备起飞了!”
“妈咪……亲爱的妈咪……亲儿子坐着专机就要起飞了哦……妈咪不要太想亲儿子了!亲儿子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亲亲妈咪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欢天喜地的小家伙,就如同那刚出笼的小野?一样,高兴得就快飞起来了。
跟在义父河屯身边撒野,要远比天天被无情的亲爹亲妈丢在幼稚园里好太多了!
“诺诺……诺诺……”
雪落还没来得及跟儿子把话说完,手机便被河屯拿离。
“雪落,就这样了。我们就要起飞,爸爸要关机了。”
“……”
这算什么事儿啊!
真是够了!
被挂断电话的雪落,已经是无语凝噎了。
要强行带走她的孩子不说,也不跟她这个亲妈事先商量一下?
打这么个电话告诉她一下,就算完事了?
真搞不懂谁才是林诺的监护人!
自己不打电话给他亲儿子‘请示’,还让她给传话?算什么啊!
果不其然,赶去幼稚园接儿子的封行朗,却没能接到儿子封林诺。
“papa……叔爸……”
只有欢快成花蝴蝶的封团团。
“诺诺哥哥呢?”
“被他的十二哥哥接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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