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枫对于其他人的态度,真的无所谓,只有自己在乎的人,能够理解自己就可以了。
不过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整整压抑了三天,他们终于也忍不住了。
“宁枫,你到现在为之,心中也没有一点歉意吗?你做这事,从大局出发,的确对门派传承有礼,老夫无可指责。但&26159;对于那些在你残酷手段下,选择错误道路的弟子,你就真的没有歉意?”
天绝长老走到宁枫身前,三天时间而已,他整个人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
“你可知道,那一天,你在门内逞凶之时,老夫的幼孙,就跪在我面前,祈求让我放他走,他不想死……他才七岁,他懂什么门派大义,生死之间,有大恐惧,他会这样做,我没有怪他。但&26159;我敢保证,只要在老夫的教导下,他一样会为门派献身。可惜你剥夺了他这个机会。掌教都不敢&35828;你做错,老夫更不敢。老夫只想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有愧疚?”
天绝长老的话,字字带血,那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眸,灼灼地盯着宁枫。
白尘羽沉默,孟崖道沉默,李少君沉默。
部分太上长老沉默,但&26159;还有部分,如朱畅等,却&26159;以同样悲愤地目光,看着宁枫。
冷叶长老欲言又止,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宁枫和这些人心中,永远的隔阂了。
就像如今这般,一旦有什么事,触及到众人心中那个点,就会勾起他们心中对宁枫的愤恨。
钟思雨抿着嘴在哭,替宁枫觉得委屈。
田胖子等人则都紧握着拳头,替宁枫觉得有些不值。
不过他们都不能&35828;什么,在场内的人中,都&26159;宁枫门派的长辈,他们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35828;什么。
天绝长老,一句“你心中可有愧疚?”让场内陷入一片沉寂。
过来好一会,宁枫才抬起头,道:“你想从我这听到什么答案?不论我&35828;愧疚与否,你们心中该恨我的还&26159;会恨我,会理解我的,仍旧理解我。没有意义,我只能&35828;,我不后悔。”
天绝长老惨笑道:“好一个不后悔!宁枫,果然&26159;心硬如铁,天生的枭雄人物,若&26159;身入魔道,必可为魔中魔。”
听到天绝长老的评价,不少人面色都变了。
这&26159;要将宁枫&35828;成了魔头了。
冷叶长老更&26159;怒气而起,喝道:“天绝,你知道自己在&35828;什么吗?”
天绝长老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一拜,走了回去。
“哎……”冷叶长老叹了口气,没有再斥责。
对于天绝长老,他也心怀同情,儿子,孙子,都在生死压力之下,叛离了门派。
若&26159;离开门派,能够就此逃出生天,也就罢了,只&26159;如今整个北荒都被封禁,他们如何逃。
而且在将那浩劫的秘密传出去之后,他们的叛逃,更&26159;显得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让他们终生背负着叛离师门的耻辱。
这对天绝长老的打击,的确很大。
天刑长老这时,也走了出来,看着宁枫道:“你没有回答天绝长老的问题,的确,你心中愧疚与否,的确不重要。但老夫也想问你一下,若&26159;你遇到了那样的选择,你会怎么做?&26159;一样叛门而出,还&26159;留下来与门派共存亡!告诉我,你如何选择!”
天刑长老&35828;到最后,几乎已经&26159;在嘶吼了。
论修为,现在的天刑长老,在宁枫面前一根手指,就可以被捏死。
不过他无所畏惧,他想看看宁枫会如何的选择。
你给别人此等残酷的考验,那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考验的资格?
这个问题,可就不像刚才那样可以糊弄过去。
不过同样的,这个问题,也很很好回答,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会回答自己会和门派共存亡。
不过冷叶长老在听到天刑长老这个问题时,却&26159;面色一片煞白,眼中满&26159;急切之色。
自己这个弟子,他太了解了。
他不能看着自己这个弟子,&35828;出那个答案,不过他身为宁枫的师傅,此刻&26159;最不能出面阻止的一人。
白尘羽神情也有了变化,喝道:“好了,天刑。”
天刑长老像&26159;没有听到一般,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宁枫。
“掌教,不必制止了,既然他想知道,告诉他也无妨。我的答案,很简单,如果只&26159;门派本身的生死存亡,其实我并不怎么在意。但如果&26159;师尊和掌教,陷落在里面,我会拼死一战,营救他们出来。”
宁枫开口,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述&35828;道:“师尊关爱我,&26159;真正的将我当成弟子看待,他对我的一次次庇佑,我都记在心里。掌教器重我,赠我蛮古剑,送我入圣贤阁,对我有知遇之恩。为了他们,我愿意冒险。至于&35828;到门派情谊,还&26159;算了吧,我宁枫一路修炼过来,靠的都&26159;我自己。”
“我在外惹下大祸,尸王宗高手降临花蝶谷,门派没有给予庇护,选择袖手旁观,尸王宗对我的通缉令,传遍北荒。我师尊为了替我得到元灵道果,斩杀了华阳宗的方秋叶,华阳宗逼迫上门,门派没有给予庇护,而&26159;选择将我师尊,关进幽牢,平息华阳宗怒火!”
“如果不&26159;掌教,坚持在尸王宗上门时,在最后关口,宁愿门派丢脸,也肯给我保住花蝶谷弟子的身份。这次浩劫,我顶多就&26159;通知师尊和掌教一声,鬼才会来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宁枫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天刑长老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不少太上长老更&26159;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宁枫惹出的都&26159;滔天大祸,门派想要抗下来,也得看能不能扛得动。
而且还必须要门派先对其有付出,他才会对门派有所回报。
这要&26159;所有弟子,都似这般想法,那花蝶谷早就亡了。
不过冷叶长老和白尘羽,却&26159;都懂宁枫的意思。
门派对他的付出,才&26159;关键,至于付出多少不&26159;重点。
但偏偏门派好像还真没对他有什么付出,宁枫在门派中的经历,基本都&26159;充满了争斗性的,需要不断地在抗争,被他修理过的长老,都不知道多少。
在万灵宗遗址,得到灭绝妖刀的石刻,都有长老眼红,以门派的大义为借口,要巧取豪夺,如果不&26159;被冷叶长老收为弟子,得到了庇护,那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所以在原本的感官上,宁枫对门派,就不太好。
后来还有天刑长老等人,也&26159;以为门派着想的理由,要打磨宁枫。
总之,此类事情还真不少,再加上入门时间不久,让宁枫对门派根本就没有认同感。
他能记住的恩义,也被他清楚地分开,记在了冷叶长老和掌教身上。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那滴水之恩,才&26159;关键。
“哎……”白尘羽长长地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宁枫,你&26159;想走了?”白尘羽看着宁枫道。
话都&35828;到这种地步,他哪里还会不明白。
宁枫点了点头,冷叶长老欲言又止。
对自己这个弟子,冷叶长老自然更加了结。
既然宁枫将这些话都&35828;出口了,就已经表明,他彻底底厌烦了一切。
冷叶长老,当然不想宁枫走。
但他知道,宁枫那无法无天,万事随性而为的性格,本就不该&26159;受到门派约束的人。
与其强留他在门派,遭受其他人的怨恨,让他离开,也未尝不&26159;一件好事。
或许,在之前,宁枫布下那个局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