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觉得身体有些匮乏,脑子混沌不清,便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
唐悠关切道:“你没事儿吧?小心点儿啊,要是不行就别逞能。我看这红莲十分妖异,那主墓室里的人也必定不是个好相处的。你看那门,看着就吓人呐!”
花青染道:“那是“白枯骨门”,是在虐杀了一百个怨气极重的人后,用他们的白骨拼凑而成。其中,还浇灌了混合了他们血肉的,使得尸骨坚硬若铁,血肉结实若墙,且不腐不化。”
唐悠倒吸了一口凉气,弄疼了鼻子,忙用手虚捂着鼻子,哎呦哎呦地叫着。
绿腰缓过劲儿来,看向曲南一,淡淡道:“松手吧。”
曲南一松开手,调笑道:“卸磨杀驴?”
绿腰笑了,道:“你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
曲南一以手握成空拳,捶了捶额头,自嘲道:“好心没好报哦。”
绿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刚才,若没有曲南一,她很可能会走过去。至于后果是什么,不言而喻。估计自己死不了,但也绝对不会好过了。狼狈逃窜之类的,忒没有品,她不喜欢。
她倒要看看,这“白枯骨门”到底几斤几两重!
绿腰伸手拔出粗木发簪,随手一抛,丢到中间的莲花上。
几乎是发簪落地的同时,地缝里冒出黑水,瞬间将地面覆盖,曲南一等人惊骇莫名,忙掩住口鼻,向后退去。所幸,那黑水冒出的位置是从第一朵莲花作为分割线的,并未蔓延至花青染等人的脚下。
悄然无声中,那黑水又退了回去,顷刻间消失不见了,没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地上的那只粗木发簪。
唐悠在心中骂了声极其难听的污言秽语,用以表达自己此刻恼怒的心情。若自己迷迷糊糊地走过去,岂不是……没了脚?
唐悠拍着胸脯道:“好险好险,幸好绿腰用发簪试了一下,否则咱们几个不得被这黑水融化掉?我就说这墓主不是个好相处的,别看这黑水不高,仅一指来深,但人一旦被化掉了双脚,不就只能倒在那黑水中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儿融化么?狠啊,太狠了!”
曲南一满眼戏谑地看向绿腰,那表情十足的骚包,其意更是赤-裸-裸地明显:你要怎么感谢我?
绿腰心里暗道:不杀你就不错了,还感谢你?绿腰心里所想自然十分自我,但她亦明白,自己确实要感激曲南一这一次的出手相助。
她倒也直接,怪声怪调地询问道:“你贱兮兮地看着我,啥个意思咧?”
曲南一突然后悔了,刚才干嘛拉她呢?自己难道就是受虐体质?丫丫个呸的!
曲南一面色不该,靠近绿腰,亲昵道:“你打算如何报恩呢?”
绿腰呲牙:“让唐悠以身相许。”
唐悠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点头应道:“成!”
曲南一抬手,就要敲绿腰的额头,手被绿腰拦下,话却成功说出了口:“顽皮。”
绿腰恶寒了一下,收回手,对曲南一道:“知道欠你一个人情,会还。”大不了,饶你一命好了。死在自己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你一条贱命。
曲南一别有深意地道:“不用你还,我会找你讨要。”
绿腰斜了曲南一一眼,心中沈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曲南一不在和绿腰说话,转头看向花青染,问:“青染可有解决莲花路的办法?”
花青染望着一百米开外的那扇“白枯骨门”,沉吟片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青染曾听恩师说过,九座白莲乃是往生路,是通往极乐世界的仙路,但这里却用密法绘有九十九朵红莲,着实怪异。看这红莲的雕刻手法,必出自大家之手,可是又有哪位恃才傲物的大家会为他人在甬道里雕刻?想必,也是被迫。这九十九朵红莲,朵朵栩栩如生,着实妖媚诡谲,与九朵白莲的往生之意应该不同。若青染猜测不错,这,应该是同往地狱之路。这九十九朵红莲,应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彼岸花,象征了九十九道刑罚,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端得是邪秽恶毒之地!”
曲南一道:“照你这么说,那“白枯骨门”里住着的主儿,必定不是一般人喽。”
花青染点头道:“绝非一般人。有可能是……”
曲南一忙询问道:“有可能是何人?”
花青染眯了眯眼睛,道:“大祭司!”
曲南一倒吸了一口凉气,问:“当真?”
花青染沉吟片刻,回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大祭司以身侍神,可代天子祭祀天神,其权利曾凌驾于皇权之上。我看此墓已经近百年,应是高祖在位时的大祭司。”
绿腰望着那扇怨气极重的“白枯骨门”,听着花青染的分析,心中满是惊骇啊!她看花青染,一直以为他是个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内塞草包,没想到今日一行,竟让自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原来,他那绣花枕头里塞得是棉絮,还是有几分价值的。
绿腰惊骇,倒不是以为花青染的分析,而是花青染将这墓穴主人定位为百年前的大祭司。说实话,这绝对不是真实答案,那“白枯骨门”里的人,一定不会是百年前的大祭司。但,花青染的分析和自己所想却是一模一样。这样的违背常态,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狠心机,若非大祭司,决计布不成这样的局。
可是……
绿腰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却变得踌躇不前,甚至有些不敢去窥探其中的真相。
她开解自己道:反正现在想过这红莲路,也是痴心妄想。就算自己不碰那九十九朵红莲,在空中飞过,也保不准会碰到什么其他要人命的东西。再者,自己又没长着翅膀,先飞出去那么远,直接躺下做梦来得快点。
九十九朵红莲,九十九次劫难,她能不能苦中作乐,夸一夸布局之人的脑子里还挺有东西的?
嗤!
绿腰不爽了。长久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存在,每天都活在牛-逼哄哄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差点儿让自己着了道的人,心中自然不爽。尤其是……呃,暂时不想了,有些内容,是她自己都不爱触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