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也懒得跟亲爹封行朗驳斥什么;
只是赏了混蛋亲爹一记怨怨的小白眼,便将头埋在河屯的左手臂弯里,不再看他。
“真不吃呢?那亲爹有口福了!”
在众人压抑的伤感之中,封行朗竟然还能吃得畅快。
“雪落,也吃吧。这鸡翅拼盘,听厨子说做了八种口味;喜欢吃哪种,就让厨子多做一些。”
雪落爱吃鸡翅。当初住在佩特堡时,河屯就知道了。只不过当时的河屯从不会上心这些,但现在雪落的身份变成了他河屯的儿媳妇,孙子的亲妈,那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爸,您也吃点儿吧。医生还等着给您输液呢!诺诺一会儿我会喂的,您别担心了!”
“不着急!”
河屯低头亲了亲小家伙的小脑袋,“就这么陪着我家十五坐着,比打针吃药的效果还好!”
林诺小朋友是任性的,年迈的河屯也好不到哪里去。并不是雪落三言两语就能劝说得动的;他们爷孙俩就这么偎依在一起,悲凉之余,又染上了稍稍的温馨。
“吃的吧!饿了他们会自己吃的!”
封行朗替妻子夹了一块可乐鸡翅,“要不要亲夫先替咬一口尝尝味道?”
雪落瞪了不分场合的丈夫一眼,这才埋头开始吃那块鸡翅。
到不是真的不分场合;总不能大家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抱头痛哭吧?!儿子封林诺已经做为代表哭闹了一个多小时了。也够给他河屯面子了!
“嗯……这一块是椒盐味儿的……这一块是蒜香味儿的……这一块嘛,好像是红酒味儿的?”
“混蛋封行朗!好讨厌!又不喜欢吃鸡翅膀,为什么还要一个个的咬过去啊?这样很浪费食物的好不好?妈咪都还没有吃呢!”
林诺小朋友实在受不了亲爹的恶劣行径了!
混蛋亲爹竟然将拼盘中的鸡翅,一个一个的咬了过去!而且只尝一口就丢在那里,继续尝下一个。
“妈咪吃不吃关我什么事儿?!嗯……这块好像是用咖喱卤过的鸡翅……一般!还有三块,我继续尝尝!”
“封行朗,好没素质!”
小家伙将伤感化成了跟亲爹怒怼的愤慨,“我都这么难过了,还吃得这么高兴?良心真的太坏了!”
“如果难过能解决问题,亲爹愿意陪一起在这里哭!”
封行朗深深的凝视着眼圈哭得通红的小东西,“义父的手臂断了,想必他也很难过的;而的哭闹和悲伤,只会让他更难过!”
微微提息,“封林诺,亲爹知道是个孝顺的乖孩子;但亲爹更希望做一个勇敢乐观的好孩子!”
“义父的手臂长不出来了,但义父可以装上义肢,照样可以抱着,疼爱!”
“这些,都需要的鼓励和支持,而并不是一味的哭闹和胡搅蛮缠!”
小家伙默着,含着眼泪点了点,“亲爹……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如果有,老八和老十二他们,都会不遗余力的来帮助义父的!”
封行朗微微吁出一口浊气,“刚刚也看到了,老八受了很重的内伤……他们都尽力了!所以,就不要再责备他们了!”
小家伙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对了,老十二呢?老十二怎么没有看到?”
“十二哥的面部被流弹和碎片先砸伤再烧伤了,他嫌自己丑,就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见!”
河屯到是不在乎什么美丑,但人家邢十二当初可是一枚翩翩美少年。
“那我去看看老十二吧!”
小家伙从椅子上爬了下来,朝邢十二的卧室奔了过去。
看来,小家伙的心结已经因为亲爹封行朗的这通开导释怀了一些。
闹腾的小炸毛兽离开了餐桌,餐桌上的三个人随即又被殇意笼罩了起来。
“阿朗,能来看爸爸……爸爸真的很高兴!”
河屯哑着声音,深情的凝望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封行朗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行了,别慷慨了!既然没什么胃口,那就先去医生那里输液吧。我看伤口已经被诺诺折腾出血来了,还是赶紧的进去治疗一下吧!让小东西看到,他又得痛哭流涕着跟闹了。”
河屯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残臂,衣袖处果然有少许的鲜血溢出。
“也影响我胃口!”
封行朗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河屯立刻站起身来,“那我进去处理一下,们慢慢吃!”
等医生陪着河屯进去治疗室之后,封行朗才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虽然男人装成没心没肺的没事人,但雪落能感觉到男人心中也不好受;她探手过来,轻轻的平抚着男人的后背。
“行朗,我们一起去看看邢八吧?正好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雪落看得出丈夫并非真的好胃口;他只是不想让这悲伤的气氛更殇然。
“陪诺诺去看邢十二,我一个人去看邢八就可以了!”
封行朗起了身,却将妻子雪落支开,“别让诺诺又不知轻重的闹腾邢十二!”
“那好!我去陪着诺诺。对了,邢八的房间在右手边……”
“放心吧!不是还有我表舅子领路吗!”封行朗淡出一缕笑意。
……
封行朗进来时,邢八正在输液。脸色苍白得利害,看起来奄奄一息的。
“怎么这么背呢?”
封行朗冷幽默着,“差点儿军覆没呢?”
邢八凄淡淡的笑了笑,“不怕邢太子笑话……还真差点儿就……就军覆没!”
“行了,别动了!也别说话!”
封行朗按住了想起身的邢八,“看这上气都快接不到下气了,要真被我给气死了,那得多衰啊!”
见邢八躺了回去,封行朗又嘲讽一声,“们当初也就跟我耍耍横!遇上了真正的狠角色,一个个都成软脚虾了吧?”
邢八苦下了一张脸,“那里驻扎着两三百人的军队……”
“那们还傻傻的跟他们干?”封行朗嗤之,“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打不过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