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栾飞之前或者现在对杨菁有哪些认识上的偏见,但是栾飞却也实实在在的承认,杨菁确实是对自己有真感情的。哪怕,栾飞明知道杨菁本质上是一个更加干事创业的人,在属于自己的理想事业面前,即便是杨菁对栾飞真的有什么深情厚谊,那么真到了某一天,需要杨菁从中抉择的话,杨菁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栾飞,选择自己的事业。即便是如此,栾飞的内心依然是感觉到阵阵温暖。毕竟,作为后世穿越来的妖孽,很多事情,栾飞还是看的很开的,虽然他自己很不喜欢为了事业枉顾亲情的那一套,但是对于别人如此这般的选择,栾飞还是会看的很开的。
当下,栾飞深深的看了看杨菁,忽然忍不住笑了。
杨菁不觉得有些诧异,望着栾飞,笑着问:“笑什么。”
栾飞淡淡一笑,伸出手来,拍了拍杨菁的肩膀,然后,双手很自然的下滑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下滑的双手,并没有如以往那样,猥琐下流的放在一些不该放的地方,反而是很是郑重其事的紧紧的握住杨菁的双手,然后目光炽烈的看着杨菁,却什么也不说。
杨菁见了,不由得面颊微微一红,看了看栾飞,这厮不会是又有什么下流的想法了嘛,忍不住低声说:“这里似乎不大……”
栾飞却一抬手,看了看杨菁,淡淡一笑,语气虽然很是轻缓,但是听在耳里,却似乎有一种魔力似的:“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等我,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再不多说,转身便朝着山下徐徐的走去,连头竟也不回一下了。
杨菁呆呆的望着栾飞的背影,出神了许久,一时之间不由得百感交集,好几个念想瞬间全部都浮现在了心头上来了,随即,杨菁摇了摇头,脸颊上闪现了阵阵红晕,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一些什么样的甜蜜的场景。
终于,随着栾飞的影像越来越小,栾飞最终彻底的化作了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最终消失在了杨菁的视线里。
但是杨菁似乎对这一切仿佛都视而不见似的,依旧在呆呆的望着远方空洞的一切,好像已经消失在远方的栾飞的每一下脚步以及他那伟岸的身影,依然在杨菁的眼中闪烁似的。
对比杨菁的痴情的望着,栾飞的心情却渐渐的不似刚才那么的沉重了。
毕竟,刚才沉重,主要是纠结于自己与杨菁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如今,随着渐行渐远,栾飞就要迅速调整思路,把自己的思绪与精力转移到等会该当如何应对赵书文这件事上了。
毕竟,当务之急,第一是必须要把应对好赵书文的这件事给做好,只要把赵书文成功的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那么显然是一件天大的利好。一方面,赵书文极有治国理政的才能,如果让他来管理自己辖区的政务,无疑有很大的帮助。同时,更为重要的是,赵书文的加盟,将会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只要自己妥善处理好利用好这层资源,那么必将会向天下的诸多有志于建功立业同时对赵宋王朝存在诸多不满的读书人释放出这个信号,到时候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优秀的读书人来加盟自己的事业。
想到这,栾飞不由得倍加打起精神来。
但很快,当栾飞想到赵书文也是如其他读书人一样,肯定有着一些死脑筋的一面的时候,栾飞不由得内心深处又浮现出阵阵的隐忧来。
尤其是,赵书文以往与自己的关系颇为不赖,赵书文如果真的不肯加盟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能对赵书文做出些什么吗?更何况,即便是自己不对赵书文做出些什么,万一赵书文一心忠于赵宋,然后在这种思绪的驱使下,直接来一个先公后私干掉自己,到时候自己的命没了倒是其次,主要是被自己的朋友干掉了,实在是有点伤心啊。
哎。栾飞重重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好像想的越来越离谱了,便索性不再多想了,且放空心灵,径直朝着郓城县而去。
走了不远,早有随从在前面的亭子里备好了马匹,恭候栾飞多时了。
栾飞一言不发,静默的走了过去。
随从将马缰递了上去。
栾飞默默的接了过来,然后翻身上马,看了一眼随从,挥了挥手,示意随从不必跟着一起过来。
毕竟,这次,是自己与赵书文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实在是犯不着再拉别人参与。哪怕,自己的随从只是一个路人甲一般的角色,但是栾飞本来是一个要做就做到极致的人,既然他如今已经认准了这件事是自己与赵书文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那么就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要第三个人参与的。
随从见了,不由得一呆,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是却也素来知道栾飞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栾飞不允许自己跟着了,那么自己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着了。
栾飞再不多说,拍了拍马屁股,坐下马嘶鸣一声,扬起蹄子,沿着古路绝尘而去。
栾飞骑在马上,朝着郓城县绝尘而去。
话不多说,郓城县终于渐渐的出现在视线里。
栾飞暗暗叹息了一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的放缓了马速。
终于,抵达了郓城县城门下。
守城官兵一看是栾飞,不由得一起行礼:“栾公子好。”虽然,如今栾飞已经是朝廷四品武官,但是这些人都知道栾飞与知县大人的特殊关系,也知道栾飞喜欢大家称呼自己为“公子”,因此这些把门官兵如今也就都习惯性的照常称呼栾飞为“栾公子了”。
栾飞轻轻的点了点头,朝着守城官兵笑了笑,挥了挥手,毕竟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做什么,而且以往这些人对自己都很是尊敬,这种情况下,自己自然也要对他们投桃报李,报之以笑容了。
然后,栾飞骑着马进了城,放缓马速,朝着县衙径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