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离听到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反应,她一直都知道代号X的身份,只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众人罢了,“传我命令下去,这件事不要外传,另外,好好治疗他。”
“是,主子。”三南侍者对视一眼,当下明白了暮离的意思,躬身退了出去。
暮离又在四城图前研究了一会儿,才恍然记起一件事,代号X受伤了,她是否应该过去看一眼?
怎么说,都是在为她做事时受的伤……
…………
手术室里,充满浓郁的血腥味儿。
一名血族医生正在给代号X做手术,将镶嵌在他肩胛骨里的最后一截九节鞭尖而取出来。
啪的一声,银色的鞭尖儿被丢在铁盘里,沾着黑色的血迹。
“快、快止血!”医生急呼,他发现代号X血流不止,伤口处仿佛根本就无法愈合。
“怎么会这样?这九节鞭明明只对血族人会产生作用!”副手医生惊讶不已。
主治医生闷着头,朝四方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少说话,多做事。”
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人私下里议论?
“可是,”副手医生欲言又止,只好低头做事,快速帮忙止血。
这时,三南侍者从外面走进来,传话道:“奉夜爵大人之命,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救好他。”
“是。”主治医生转身低头领命,回身命令道:“快去拿止血液。”
“那是治疗血族人的药?”副医还以为是听错了。
“你没听到夜爵大人的命令吗?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救好这个人。”主治医生斥道。
“是,那我马上去准备。”副医急忙去翻找药品。
一支止血液打进代号X的静脉里,不到一分钟,代号X肩胛骨上的血迹便停止了。
副医惊奇的说道:“医师,原来他是……”
“闭嘴。话那么多呢!”主治医师真心受不了。他觉得,下次出诊一定要带个话少的副手。
两个小时后,代号X被推出手术室。
他脸色苍白,躺在担架上沉睡着,还没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他的上身缠满了纱布,露出肌肤上大小不一的针痕。
那痕迹似乎是很久之前形成的,并不是最近一段时间造成,也就是说,在实验室里那段时间,他过的并不好。
代号X被送回房间,这里没有现代医学中的隔离室,只能珍贵的丝绸帘子遮挡住开门时由外面吹进来的风沙。
代号X在床上一直躺到日过午后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他想见到的人。
思绪昏沉,记忆不知道飘飞在了哪里。
他的脑袋里像是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在眼眸重新闭上的那一刻,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孩子,住在李慕白和顾珩家的旁边。
记忆中,有一片油菜花园。
每当油菜开花时,到处都是美丽的花瓣香。
“慕白哥……”
“顾珩哥……”
“荏萱姐姐……”
他总是追逐着那三个形影不离的影子,想要变成他们那样完美的人。
可是,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慕白哥被长有翅膀的人伤害了。
顾珩哥和慕白哥失去友情了。
他最喜欢的荏萱姐姐变成植物人了。
年幼的他如何能够承受这样的天灾人祸?
他很愤恨,想要找到一种发泄的出口。后来发生什么了呢?
对了,记忆力缺失的某一部分忽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在他的记忆里,曾经空白了整整一年。甚至是当初当了国外,他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如今倒是回忆起来了。
在他痛苦无助的日子里,曾经有一位温婉优雅的夫人来找过他,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
那位夫人带着一张蝴蝶面具,整个人笼罩在一件黑色的袍子中,她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只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镯子,在白天的日光下,折射出深海里的炫目色彩。
他被那来自深海里的色彩晃晕了眼帘,只听得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畔不停的徘徊:以后,我就把荏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荏萱哦!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荏萱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放弃荏萱哦。
等到他从那个声音里回过神儿来,他已经身在国外了,置身于一群外国人中。
他的心中怀着一腔莫名的恨。
恨李慕白……
恨顾珩……
恨那些害得荏萱住进医院里的血族人……
他要把那些血族人一网打尽,让他们全部都灰飞烟灭,下地狱!!
于是,他利用自己的特长进入了人类猎者的猎管局,成为猎管局的特聘专员。
他的任务非常简单:引起血族内战,击杀现任二世女皇。
他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付出了很多努力,经常游走在血族人中间,不仅要隐藏好身份,还要挑起血族人的争端。
总之,最后,他应该是完成这个任务了,剩下的任务就只剩下一个了,完成他一直藏在心中的愿望:守护吴荏萱。
他带着一种极为隆重的仪式感返回国内,路上,还顺带玩了一把捉迷藏:那是一个拥有浅紫色眼眸的高贵血族人。
他很想捉到那个血族人,可惜,最后一步的时候,被那个血族人逃了。
他感觉到了一股异常强大的血族力量,尽管那力量中带着些许虚弱,却也足够引起九龙宝鼎的动荡!
忽然之间,代号X的脑袋有些痛,他隐约忘记了再往后的事情。
记忆里只剩下一双银华熠熠的眼眸,似漫天飞舞的银色水晶兰,一片片晶莹剔透,散发着银色光泽的花瓣自天空中洒落。
他伸手接下一捧花瓣,小心翼翼的珍藏在掌心里,不知为何,莫名的想去珍惜。
“暮离……”
房间里,一名橙发少年在睡梦中呓语,他闭着眼眸,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极其缺乏水分。
他伸着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似乎想要抓着什么,蓦地,一只冰凉的女人手臂握住了他炽烫的手,让他在燃烧的热浪中感受到了一抹冰凉。
随即,女人的掌心覆上他的额头,女人的声音里带着薄怒:“怎么发烧了?”
一名男子的声音颤瑟不已:“回禀夜爵大人,城内没有太好的治伤药,实在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