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吧!”
就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其中包含的绝不仅仅就是这么三个字。
很多事情是白承灿从一到韩国就开始着手进行的,准备了很多之后才留下的这个行动的计划,计划的执行者自然就是留在韩国的金庆民。
金庆民接到电话的时候,韩国的时间是在深夜,白承灿在电话里只是说了三个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金庆民清楚,白承灿要的就是立即行动,他不想要再把时间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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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杀白瑜泽?”
穿着一身黑色冬装,裤子鞋子也都是黑色的,甚至还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这身打扮在白雪皑皑的首尔还是尤其的显眼,只不过身处在一条漆黑的巷子里,没有多少人注意这里的情形。
如果白瑜泽在这里,他一定认得出来刚刚说这话的人,曾经的前辈,朴泰哲。
朴泰哲眉头皱的极为深刻,想要表现出一丝与他年纪并不相符的城府,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金庆民,嘲笑说道:“我为什么要去做,两年前不过就是仗着前辈的身份教育这么个不听话的后辈,搞得我家生意破产,父亲还背上一笔大的债务,就算我现在还是讨厌他甚至恨他,但我绝不会再做出对他不好的事情来。我不敢。”
朴泰哲下颌微微抬起,自嘲的笑了一下:“两年前我还是高高在上的,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公司,都是人群瞩目的,现在呢,就像一个丧家之犬,整天就忙着躲债,连脸都不敢露,我现在要是杀了他,我岂不是连活在世上的机会都没有了。”
朴泰哲的话说的很合理,两年前不过就是仗着前辈身份教育了一下白瑜泽,带来的后果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夜之间,一切就都变了,本来家里有间公司,过的日子也是逍遥自在的,结果一夜之间,公司破产,父亲背上了巨额的债务,自己也被迫进入军营躲债,本来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
金庆民低头安静听着这些,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去看朴泰哲一眼,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承灿安排的,背后出面的人也是他,甚至到最后,站在朴泰哲面前的也是他。
当初白承灿要从三个人当中选出一个作为今天计划的一员,金赫柱和李志勋都没有能够进入白承灿的视线,唯独朴泰哲被他所认可。
当然这决不是一件好事情,白承灿的想法就是让当初这三个人当中的一个一定要对白瑜泽充满满腔的愤恨,然后让金庆民出面去帮助这个人暂时的逃开所有人的眼球,让他平安却又不能安稳的生活,知道执行计划的这一刻。
朴泰哲之所以被白承灿选中,就是在三个人同时面临家庭破散,背上巨额债务的时候,唯一一个保持镇定没有求饶的人,这样的人更能站得住脚,更能适应大场面。
“有些事你必须要做!”
一直保持平静的金庆民突然开口。
“有的时候,不是不想就不做的。”
做与不做这种问题,看上去取决的权利是在朴泰哲手上,事实上,并不然。
当初家里破产,债务人追上门要债的时候,是金亲民突然出现,帮助他家暂时的躲过了一劫,事后,也是金亲民帮助他进了军营,整整度过了两年没有人追讨的生活。
朴泰哲不想做,不是因为他忘却了对白瑜泽的痛恨,而是他不敢,现在的他承担不起任何后果,就算他有这个心,他背后还有欠着债务的父母,责任是一个男人不得不背负的。
听到金亲民的话,朴泰哲微微一怔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旋即用一种幽冷的眼神看着他,冷笑说道:“所以你当年会来帮助我就是想让我来报答你嘛,不过杀人是一命抵一命的事情,就算你背后就天大的背景,我相信他的背景也不差,到时候你是保不住我的吧。”
“妈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就算是恨他到了极点,但我还他妈的不想死!”朴泰哲大怒骂道。
“我没说过要你杀了他。”金庆民低着头,看着自己不停踩碎已经凝结成冰的雪花的皮鞋,说道:“我只是要你去捅他一刀。”
金庆民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额头上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那阴冷的目光,他昨晚接到电话后,也犹豫了很久,只是当他站到朴泰哲的面前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的。
因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所以金亲民必须要这么做,而且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的做好。
“我说过我不敢再碰他,我不想再像两年前那样,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朴泰哲轻轻的摆了摆手,神情上满是无奈,眼神中满是不甘,又或者还有恐惧。
金亲民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身前的朴泰哲,眉毛若飞刀般的渐渐竖起,冷笑一声:“我说了你必须要做,不管有什么后果你都必须要做,这件事情是两年前就决定了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巷子里幽静的可怕,昏暗的灯光洒在满是积雪的巷子口,并没有带来多少光明,朴泰哲闻言顿时一寒,都感觉到心脏上面结上了一层冰,他听说了金庆民话里的不可置否。
“你必须答应做这件事情,这对你而言其实并不难,一个当了两年兵的成年人想要捅一个手无寸铁的初中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金庆民望着站在雪地上的朴泰哲,说道:“不可否认,两年前我帮助你,就是为了今天让你做这件事。”
“所以,你必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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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叔,两年前你站在我面前,帮助我家躲过一劫后,我是这么喊你的,送我进部队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喊你的,我也想过你帮助我不会只是看我可怜,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让我去杀人。”
朴泰哲盯着巷子口那盏灰暗无比散发出点点幽光的路灯,阴沉说道:“我就想不明白,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我去做。”
话说到这个份上,朴泰哲知道自己是已经拒绝不了了,他想知道究竟为什么,明明凭借金庆民的力量背景完全可以找另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而且还是在两年前就决定了的。
“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这件事必须是你去做。”金庆民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如果我还是拒绝呢!?”朴泰哲突然冷笑了一下开口。
“那你今天就走不出这条巷子。”
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金庆民,而是很突兀的出现的第三个人。
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一个从巷子尽头处走出来,看上去很是精壮的男人,他正眯着眼睛看着金庆民,两条缝的眼睛里闪耀着狰厉光芒。
朴泰哲愣愣的看着走出阴影的这个男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一个照顾了他两年的男人。
他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但还是很认真的行了一个军礼:“长官好,退伍士兵朴泰哲向你报道。”
施施然走出来的男人叫王雷,个子不高,年纪最多也就25岁的样子。
金庆民听说过他,他的父亲是个中国人,是艘海轮上的水手,那艘海轮在韩国停留了大半个月,他的父亲认识了他的母亲,一个韩国女人,只不过随着那艘海轮离开韩国之后,他的父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未婚先孕的女人最终还是生下了他,只不过在他出生以后,母亲就自尽了,最终被白家所收养,王雷这个名字还是当初熟知中国文化的一个家族里的人取得。
只是在王雷成年以后,就没有人再见到过他,现在想想,差不多也就是七年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七年前莫名其妙消失的人,竟然是出现在了韩国,而且还是一个军官。
金庆民知道王雷出现在此是为了什么,这应该就是白承灿的后手了。
白承灿应该从来就没有把事情全部安排给金庆民一个人,如果金庆民没有按照计划行事,那么王雷就会是这个接替金庆民的人。
七年前来到韩国后,王雷并没有顺从白承灿的要求待在公司里,而是主动要求进了部队,而且一待就是七年,两年前,朴泰哲进部队后,白承灿就启用了王雷这个后手,然他在部队里好好训练朴泰哲,拉近关系。
随着王雷的出现,朴泰哲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想法,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顾地上已经凝结成冰的雪花,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好半晌后才施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对他而言都有恩的人,身躯里满是寒意,心里也是一阵阵的苦涩和不甘,其实一切早已从两年前就注定了,从自己决定教育白瑜泽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结局就已经不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