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子墨的手艺向来比米其林餐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这几天,他把所有公事都推了,专门在家陪云溪,于是,越发有空研究菜谱。
云溪有时候纯粹作为吃货在旁边参详,偶尔却会坐在他那架雅马哈钢琴前面,看一会琴谱,学着弹一点拉赫曼尼洛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很久以前,其实她也曾学过,只不过,后来太忙,基本上给忘了。那是什么时候?好像还是外公带着她的时候,那时,她刚来B市,父母双亡,外公公司又事情繁多,一个人在家,外公怕她孤单,就帮她报了钢琴班,只可惜,后来学了几年,到了高中时,到底还是放手了。
那个时候,她一直很想去柏林爱乐乐团听现场版,可惜后来长路漫漫,从来没有实现过,如今,却是觉得时间宽裕的很。
想想看,抛开身份不说,光是如今她所拥有的,已经是世上大多数人做梦都不能拥有的。钱,已然赚得太多,公司也开得遍布各地,想来想去,不如准备时间出去度个假,好好放松心情。
总好过,如今,电话,一个接一个。
抚着头,看着手机又震动起来,望了一眼来电提醒,她无奈,接起手机:"老金,怎么了?"
"云溪,你现在在哪?"刚和男友一起从南面回来的鎏金,飞机落地没十分钟,和家里拨了一通电话,原本是报平安的,谁想到,竟然会得到这般爆炸性的新闻。
乔老果然临死之前,都要蹦跶两下,简直是死不足惜。
虽说,冷家上下已经把当初乔老大闹法庭的事情全部封住了,但,依旧有风声传出。
母亲叮嘱她,千万不要冲动,冷云溪的身世到现在,谁都没有定论。她想想,立马给司徒白打了电话,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当即,除了怔愣之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好好的一家人,竟然会有这样的过去?
怎么可能云溪不是冷家的女儿?
设身处地来说,如果换成是她,发现自己呆了这么多年的家竟然不是真正的归属,那该是什么样的精神折磨?
好在,以云溪如今的成就来说,除了心理上的打击,其他的声音会少很多。至少,没有人敢说她一个不字。
毕竟,如今,冷云溪的名字,在B市已不完全只是冷家子女的身份,更多的,是她个人的吸金能力和国际影响力。
暂不提,古玉轩、英国皇家珠宝品牌,便是光香港那边,都把她捧为娱乐圈新一届领头人物,但,作为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多的女孩子,鎏金还是为云溪感到心焦。
"我在子墨这。"耳边是老金急切的声音,云溪的心,却越来越沉静。
大约,是这几天过的日子,太过宁静平和,她简直要将之前所有的沸沸腾腾都抛诸于脑后。
她即便不是冷家的女儿,但重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变。
认识了那么多人,从大学,到国外,从经商到旅行,司徒白、鎏金,她们每一个人都担心她的一切,冷家的电话亦是一个不少,只不过,很多时候,峤子墨帮她将电话统统挡下来,为她留有最空闲的时光。
"鎏金,你不用急,我没事。"她晃过神,才反应过来,鎏金在那边急急忙忙地要打车过来,连忙开口:"我最近过得挺悠闲,你别担心。过几天,我准备出去旅游。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大家再聚。"
老金听罢,徐徐叹息。
她怎么会忘了,云溪是多么自信的人,她从来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委屈,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峤子墨,那个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
这样两个人,就像是枝蔓一般,随着日子的推移,渐渐缠绕在一起,最终连成一线。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云溪既然住在峤子墨那,她又何必再去打扰,白白将之前的伤痛重新提醒一遍?
这一次,她忽然觉得小白才是最聪明的。不来找云溪,不代表不关心。这个时候,让她随心,才是最好的陪伴与关怀。
"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还有小白。有什么事,记得找我们。其他的不一定能帮的上忙,陪吃陪聊陪睡,绝对是随传随到。"她抹了抹眼角,故意说得一把流氓味。
云溪抚了抚唇角,果然,不知不觉,弧度越翘越高:"你还是老老实实陪着你家男朋友吧,陪睡什么的,我床不够大。"
在旁边正好路过的峤子墨,脚步一顿,危险地眯着眼睛,静静地看她一眼。
云溪瞥了一眼他,忽然想起卧室里的KINGSIZE的大床,扶额。
峤子墨哼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鎏金那边不知道她这发生了什么,还大声问了句:"云溪,你怎么了?听不听得到我说话?"
云溪赶紧摆手:"嗯,听得到,我现在很好,别担心,等我旅游回来了,约你和小白白一起逛吃。"
鎏金点头,赶紧应下:"好,那有事记得随时找我哈。"
"行,放心吧。"云溪挂了电话,发现,刚刚自己不小心把曲谱翻错了页,电话又响起来,干脆直接关机,索性弃了钢琴,往厨房走去。
"子墨,要不我们今天就收拾收拾行李,直接度假去吧?"
忽然想到,她没有什么旅行目标,干脆往外走,停在电脑前,打开屏幕,研究起来世界地图。
说起来,她还没有自己做过旅游攻略。要不,巴西?听说,那里的人很热情奔放啊。
再说,气候也很暖和,过去甚至能穿泳装。
峤子墨从厨房里端出两份红酒牛排,好笑地看她一眼,"我都可以,现在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随意差遣。"
"嗯,那我看看,有什么地方比较有特色。"云溪挑眉,没有忽视对方眼底兴味,想来,刚刚他那一眼意味深长中,"陪睡"的时间也是包含在他随意差遣的意思当中。
两人正在打眉眼官司,门外,却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叮咚≈dash;≈dash;"
"叮咚≈dash;≈dash;""叮咚≈dash;≈dash;"
一声比一声急促。
云溪无奈,朝着峤子墨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你是房主,你去开门。
将手上的红酒放下,峤子墨从善如流,走到门口。
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门内、门外的两个人都同时勾起嘴唇。
一个幽然隽永,如画中谪仙,神色平静,含笑以待。
一个容色出众,容貌超乎男女,礼仪十足,眸中藏光。
"云溪在吗?"Grantha看了一眼峤子墨的身后,开口直接道明来意。
峤子墨静静地看他一秒,下一瞬,彻底拉开房门,让他进来:"在客厅。"
Grantha脚步一顿,忽然深深地看他一眼,肩膀交错,他走进房门的刹那,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
是为他的开门,还是为了其他?
峤子墨面色雍容平静地关了房门,故意落后一步,看Grantha一步步走进客厅。
"谁啊?"云溪低头在研究地图,没听到峤子墨的声音,只当来人已经走了,随口问道。
"云溪。"Grantha忽然站在客厅门口,静静地叫她一声。
这一声,与以前所有的感觉都不一样。明明是同样的称呼,明明是同样的名字,可这一刻,她忽然心底一动,抬头看向Grantha。
他的眼睛里,压抑着满满的复杂。一时间,似有万语千言,偏偏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激动,有疼惜,有无奈,有迟疑,有后悔,太多太多,交杂在一起,竟然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颤。
"你来了。"这一声,云溪说的,含着叹息,带着淡淡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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