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精彩了!"就在云溪几乎要双手回抱的那一刻,一个激动复杂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云溪侧头,恰对上卓伊那双崇拜惊羡的双眼。碧蓝的眼底里瞳孔骤然紧缩,那纤长的睫毛止不住地颤抖着,一如她整个人,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开始不听使唤地抖动着。那啤酒在里面回旋者、荡漾着,几乎眼看着就要溢出来。那目光里的情绪已经无需语言,赤果明白。
约瑟夫突然捧着她的手,将酒杯取出,恰到好处地将卓伊往身后一拉,挡住她那双几乎掩不住任何情绪的眼睛:"抱歉,我妹妹也是学音乐的,她有些太过入迷了。"
酒不自醉,人自醉。
迷的是音乐还是人?
她不点破,只是笑得别有深意,慢慢地退出峤子墨的怀抱:"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既然已经这般闪耀登场,后面想要清闲无异于白日做梦了。出来逛酒吧不过是为了放松,如果被人当珍奇围观,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对不起,"卓伊如梦初醒,顿时慌张地看着云溪:"我刚刚只是一下子太激动了,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显然,卓伊从没有遇过这样的场景,解释的时候,脸都紧张得通红,一双眼睛如麋鹿一样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又满怀歉意地望向峤子墨,最后,着急地握住约瑟夫的手:"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赞美。"
看着她这个样子,仿佛她们转身离开就像是看不起她的人品一样。四周的人顿时有些怜惜地望着这位蓝眸美人,又看了看云溪,眼神微妙,就连准备上前来寒暄的酒吧主人都一时止了步子,进退维谷。
"我妹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学的是小提琴,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么激动了。你弹得真好。"约瑟夫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放松,随即真诚地望向峤子墨:"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们住在哪吗?等你们有空,能不能听一听我妹妹的小提琴,最近,她遇到了瓶颈,一直无法突破。"
峤子墨无动于衷,连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
空气似乎很重,又似乎很轻,他望着云溪,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我们走。"
金贵淡漠,从头至尾,竟是连约瑟夫和卓伊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卓伊那张满是企盼的脸顿时黯然,眼帘垂下,她静静地退后两步,让开位置,嘴边涩涩一笑。
约瑟夫安慰地握紧了她的手,无声安慰。
云溪自上一辈子还没重生前,就见惯了美女无数。从肉弹妖姬、到清纯学生、再到干练金领,什么样的丽人都领教过,但不得不说,卓伊这张纯粹到不知所措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硬下心肠对她说"不"。
只可惜
呵呵,她冷云溪偏是那种铁石心肠,荤素不计。
"卓伊,没有任何路是没有荆棘的,音乐这东西,本来就是要靠自己一路走到底。靠别人,你永远都无法突破瓶颈。"人不愿独立,永远依靠别人,这辈子,就不用想有任何作为。
不管她对峤子墨的音乐是真的赞叹到情不自禁的地步,还是别有所图,她不介意给她一个善意的忠告。
近在咫尺的峤子墨,瞬时觉得心情有史以来这般美好。落在她肌肤上的手腕忍不住轻轻一勾,顺势又往下了几分。
云溪顿时抛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对踟蹰不已的约瑟夫摆手道:"有机会的话,下次见。"
谈话间,酒吧里的灯光已经重新打开,但整个店里的人似乎兴趣都已经不在其他,各个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四人身上。
峤子墨始终牵着她,环着她,仿佛刚刚在钢琴前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是他的主心骨,她是他的佛前菩提树。
在门口排队的人诧异和不解的目光中,云溪和峤子墨畅通无阻地走出酒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直神色自持的某人,"啪"地一声拍开某人的手:"够了!好好走路!"
这人简直要把她当拐杖了还是怎么的?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当她练过千斤顶吗?
"我要好好看看。"峤子墨不顾她开始发黑的脸色,眼睛如墨,笑意浓厚。
"看什么?"云溪无奈地揉了揉肩膀和腰际,简直是被这人缠住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看你吃醋的样子。"柔软的眼神里如春回大地,鲜花绚烂,便是天际上最璀璨的那颗星都无法与之匹敌。
他站在这漫漫夜色下,空寂的星空、古老的城池都不过是他背后的浮光一影。
云溪全身一顿,静默地抬头看着他。
像是忽然陷入一滩深渊,那么美又那么危险,却又觉得,其实,自己早已踩入了一只脚,却从不愿低头去审视而已。
这个人,要说什么好?
像是最迷人的毒药,只要轻轻一沾,就毫无退避的余地。
他宠她,爱她,溺她,凡事总是清醒地洞若观火,但是,强势、独占又透在骨子里。
今天被他这般明确地抓住了把柄,到底是从,还是不从?
云溪幽然一笑,那双滟滟的双眸如淬火琉璃,闪耀出惊心动魄的光泽。
看得峤子墨浑身一动,下一刻,在她还未说出一个字的时候,便已攫住了她的双唇,火热、强悍,毫不给她一丝退避的余地。
娇软的身体与他矫健的躯体紧紧合二为一。
星空下,寂静中,她深深地叹息,下一刻,双手反扣住他的颈项,紧紧地、重重地吻了回去≈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