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无言以对,抓着电话迟疑久久没有拨号。>
萧乐家里,萧父脱了满身酒气的外套让保姆清洗。
“陈依他爸爸酒量好像不太好。”
“也是我考虑不周,让客人喝成那样。”萧父满脸自责的着。“他们该到家了吧,你替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情况吧。”
萧乐高兴的跑开去了。
她家里的佣人把陈依一家人拜访带来的礼物拆开拿过来。
“这佛像好像不便宜……”
萧父扫了几眼就交待放客厅摆着。
萧乐打完电话回来,有些不快的道“陈依他父亲醉的厉害,明天肯定出不了门,意思是把去海边的事情推了……”
“那实在很遗憾。”
萧乐没觉萧父的语气,忽然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晚上去陈依家吧?当是问候……”
“我还是不去了。”
萧乐这才觉她父亲的语气有些别有深意。
“爸爸你怎么了?”
“他们今天带来尊佛像。”
“咦?”萧乐兴冲冲的叫喊保姆,看了那尊佛像,啧啧称赞道“挺漂亮的呀,爸爸怎么不高兴呢?”
萧父走进客厅,满脸无奈的笑。
“大概我们昨天的礼物让他们误会是显摆富贵了吧,今天带来的这个我想不必猜价值也跟我们昨天买的东西相当。”
萧乐的笑容刹时凝固,又勉强挤出笑脸道“礼尚往来嘛,这没什么呀。”
她家的保姆忍不住插话道“姐呀,你都不懂得人家意思。你想啊,好好的为什么送佛?那意思是老板和你高高在上,他们高攀不起,是想敬而远之啊!”
萧乐脸色变的更难看。
萧父忙道“也别这么,他们可能只是无心吧。”
那保姆满脸不以为然的止不住嘴。“哪里是无心。根本是有意,没钱的人就这样的啦,人家情意重就觉得被伤害自尊心,其实是他们自己太自卑……”
“好了别了,也是我昨天考虑不周,只顾高兴。”
“我要问个明白。”萧乐噔噔噔的跑上楼回房,拿起话筒就按通了陈依家电话。
陈依还在为陈母的话疑惑,刚才跟萧乐推了明天一起去海边的约定就跟陈母招呼了声,没想到陈母淡淡的她知道,萧乐家早知道他们明天不会去。
陈依百思不得其解,隐隐觉得玄机或许跟今天送的礼物有关,但又想不明白具体玄机是什么。佛像是陈母做主买的,萧乐家别的肯定不缺,送错东西也没意思,就买佛像保平安最稳妥。
接到萧乐电话时陈依就觉得那头的人情绪有些怪。这不需要看到人,也不需要从语气差别感觉到,仿佛只是话筒里对方呼吸的轻快节奏就自然而然能察觉到。
“老公,你父母是不是不想跟我们家来往?”
她单刀直入,陈依迂回侧击。
“怎么这么。”
“家里的保姆送佛是高攀不起敬而远之的意思。”
陈依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陈母埋藏的玄机。
“挑选礼物时没有人这么讨论过。”
“那是我家里的阿姨多心了?我就觉得是,父亲和你们相处挺好的,怎么会有这种意思呢!”
萧乐的语气高兴了些。
“不过我们这年纪他们相对总是有些尴尬吧,看我父亲今天喝醉的那些话让人多难堪。反正我们谈恋爱,等以后走到读完书出社会了,他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相处,也不会尴尬。现在是有不合适。”
萧乐好像没多想的语气,轻呸了一声他不要脸。“什么呀,还不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对我好呢,谁要嫁你!”
不过陈依知道她本来就很聪明,其实已经明白他父母的态度。
“老公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闷了没几秒,那头萧乐忽然又蹦出这么句话。
这通电话打完已经是半个时后了。
萧乐有些红脸的下了客厅。
“是多心了啦。”旋即又若无其事的在沙上坐下。“爸爸,这样子让你和陈依父母见面是不是有些尴尬?”
“啊……”萧父面色为难的迟疑片刻,最后头。“有时候的确会。我们都尴尬的没办法谈论你们,虽然都心知肚明你们的关系。毕竟你们年纪还,我们当父母的虽然理解你们不刻意劝拦阻,但是也很难认可支持,这也显得很荒唐。”
“都怪我考虑不到你们的心情。只是很高兴和陈依一起,也不希望彼此瞒着骗着偷偷摸摸的,就希望爸爸也喜欢陈依,陈依家里也能喜欢我,任性的要求爸爸登门拜访,我们两个谈还是我们的事情,不让你们为难比较好吧。”
“嗯,这样也好。爸爸虽然态度上不能视你们为成年人的给予支持,但心里还是愿意祝福你们能走到长大的。”
萧乐轻嗯了声,谢谢爸爸的理解,又自怔怔呆。
“不过你跟陈依相处还是该多为他考虑,他家里条件不比我们,一起出去玩要替他的经济情况考虑,他又是个自尊心过强的孩子,如果让你负担花费肯定不能接受。爸爸可能多嘴啰嗦了,不过也是出于关心,因此影响你们来往实在不好。”
“嗯,不是爸爸提醒我真会没主意到呢,我会多留心些的,不再那么大手大脚的随便花钱。”
“也别想太多了,学习为主。”
“放心啦。我可是永远的noone!”
“呵呵,我是怕你耽误了陈依学习,他的成绩怎么样?”
“他也是noone!”萧乐完,又笑。“不过是倒数的。”
“是吗?”萧父含笑道“那你可要多帮帮他。”
“嗯!”
“明天叫上陈依吧,一起去大梅沙玩,这几年新建了度假村别墅区,都还没陪你去过。”
“好呀,晚我跟他。”
经历这番波折的陈依恍然觉他的确还是个孩子,再没有过去那种,青春期孩子都自认为跟大人没有区别的心理。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复杂的让他这种年纪的孩子根本想不到。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这种念头根本是单纯而懵懂的幻想,那根本不可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除非两个都是无父无母无亲朋戚友的孤独。
本来就没有十足信心能跟萧乐携手走完人生终的他此刻更没有这种念头。
‘随缘吧,总之一天在一起就尽量尽一天男朋友的责任。’
做出这番决定的同时,他忽然有问自己,梦里的李茵和他后来怎样了?或,后来会怎样?彼此间的距离和鸿沟比之与萧乐只会更大,更难以逾越。但他会不会如此消极的被动选择随缘?
他觉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