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国刹那无语脑子空白,关了电脑拨掉网线,躺在沙上,心里一股恼火和说不出的滋味。一千八百,全见鬼去吧。
这几天穿上职业装的钱新娟,比我想像中要好看的多。
至少从那晚后,林卫国每次看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见不得的人的事。其实这点事算什么呢,成年男女的,谁没做过?
钱新娟反而像什么事也没生过,见了林卫国落落大方,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卑鄙。
看的出她很珍惜这份工作,每天早上林卫国醒来,她早已不见人影了,只有桌上的早餐还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晚上比他回来的还晚。
在公司总能看到她不停的问同事问题,怎么样传真,怎么样用电脑,怎么样打字。
同事们中午都去楼下吃饭,她却吃早上做好的饭盒,看的林卫国一阵心酸,这样的女人,真是少见啊。
赵红这两天见了我一脸似水柔情。
林卫国想了想,都这么大年纪了,索性和她结婚算了。
人生,有时候仿似一场等待,等着长大,等着工作,等着成家立业,最后等死。
或许有的人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等到。
赵红就是性格开朗了一点,以前没深交,觉得她轻浮,交往久了反而觉得这人找不出什么毛病,
上的厅堂入得厨房,在坑上表现更是不用多言,这样的女人,我还等什么呢?
再说,赵红的业务能力一直让我欣赏,如果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对我的事业不是更好的帮助吗?
上午到公司,得到个消息,采购中心的主任高升了。
这社会就这么现实,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好官难做,越黑的反而升的越快。
这主任姓赵名志高,托朋友打听一下,果然有点背景。
当年北大毕业,然后分配到北京一街道给领导当秘书,写的一手好材料,又极会拍马奉承,两年后被北京市委一领导所赏识,调到了市委宣传部当秘书。
干了一阵子,领导对他说道:“小赵,你下去混混基层,长长经验,过两年再把你高调上来,说吧,想去哪?”
赵志高想了想说道:“听说深圳不错,改革前沿,就让我上第一线吧。”
结果,这赵志高这小子被下放到深圳南山区当副区长。
本来前途无量,谁知道北京的领导被纪委审查出贪污。
这年头无官不贪。
哪个官都经不起查,没人在背后搞你,贪污多少都平步青云。
人走茶凉河枯鱼死。
赵志高这小子没靠对大树,一下子被下调到政府采购中心当主任。
当然他也不是等闲之辈,这几年混在仕途,深知为官这道,经过一段时间的费尽心机的疏通,又升了上去,任深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
这头衔怕是不知道多少广告公司都想巴结,深圳政府一年花在宣传上的经费怕是你我想都不敢想的。
当然这钱哪家广告公司都能赚,却哪家也不好赚。
林卫国拿起电话,拨通了赵志高的电话。
“赵部长,恭喜你高升了,恭喜啊。”
“呵呵,小李啊,消息可够灵。”
傍晚,钱兴祥的一家正在吃着饭,区委的蹲点干部也正在他们家里吃着饭。
桌上是一碗青菜,一碗咸菜,一碗萝卜干汤,一碗煎鱼,一碗清蒸带鱼。
忽然,急急忙忙地走进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来。
他一来到钱兴祥他们的身边,就十分焦急地说道:“老书记,不好啦,你给帮帮忙吧。”
钱东照一听,停住吃饭,十分吃惊的问道:“老陈,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那个姓陈男人咽下了一口口水后说道:“是这样的”
原来,他的一个儿子正在大队学校里都小学五年级。这天下午的第三节课,是五年级的自修课。
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做着作业,整个教室里安静的鸦雀无声。
渐渐地,声音多了起来,是因为大多数道学生们都已经做好了作业,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三十多分钟后,陈利漾也做好了作业,他也和其他学生一样,开始玩起自己的游戏来了。
这时,陈利漾把自己的一本书卷成一个圆筒形,然后对自己同桌的一个男学生说着:“你看,这就是窑洞。”
谁知,他的这一句话就招来了一个弥天大的横祸。
“啊,你说什么?”那男学生听了大声问道。然后他就站起来向教室外面走去了。
一会儿,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跟着这个男学生来到了教室里面。
只见这个女老师虎着脸来到陈利漾的身边,不由分说,就一把将他从位子上面提了出去。
看着他大声的严厉地问道:“刚才你说了什么话?”
陈利漾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早已经被吓得大哭不止,不知所措了。
那女老师二话没说就去找来一根绳索,把陈利漾绑在了一个柱子上面,还说要去上报公社革委会。
夜晚也不让他回去了。
见了是这样的事情,学校里其他的老师也都不敢前来插手了。
校长见状,也就急忙派了一个学生前去陈利漾家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陈利漾的爸爸妈妈,让他们赶快去找老书记来解决这件事情。
陈利漾的爸爸妈妈正在家里万分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听到这个消息也来不及喘口气,就急急忙忙地来到钱兴祥的家里搬救兵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事情啊。孩子还在学校里吗?”钱东照看着陈利漾的爸爸问道。
“是啊。”陈利漾的爸爸留着眼泪说道。
“那我们快去吧。”钱东照放下饭碗,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去。
一会儿时间,钱东照跟陈利漾的爸爸来到了学校里面。
他们直径来到了五年级的教室里面。
这时的教室里面,学生们都已经放学回家了,只剩下被帮着的很利漾和那个班主任老师了。
陈利漾还在那里哭着。那个女班主任老师正在满面火气地大声地训斥着:“谁让你说这样的话的?这时一种现行反命的行动。你知道吗?”
“呵呵,乔老师,熄熄火气吧。夏必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样大的火气呢?”钱东照来到那班主任乔老师的身边呵呵地笑着说道。一边伸手把盛利漾身上绑着的绳子给解了下来。
“老书记,不是我喜欢无限上纲,可你知道他说了什么话。”乔老师看着钱东照说道。
“我知道,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你也没必要就给他上纲上线吧。”钱东照看着乔老师说道。
“可要是给上面知道了,这样大的责任谁担当得起?”乔老师很是担忧地说道。
“好了,这责任就有我来担当吧。你就说是我把他放掉的。”钱东照看着乔老师说道。
看到老书记钱东照这样说了,乔老师也不好再坚持了,也就趁势下台地说道:“老书记,既然你这样说了,这事也就这样算了。”他说着又转过脸来,看着陈利漾说道:“记住,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
“好了好了,别说了。乔老师,你也该回去吃饭了。老陈,把你儿子领走吧。”钱东照看着陈利漾的爸爸说道。
“老书记,谢谢了。”陈利漾的爸爸说着就带着自己的儿子出去了。
钱东照转身有对乔老师说道:“孩子正在接受教育的时候,犯点错误是难免的。谁又能不犯错误呢?对这样的一个小孩子这样的大动干戈,你忍心吗?”
“可”乔老师还要往下面说,钱东照接着说道:“好啦,别可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就算觉悟高,也得看事情和场合。”钱东照一面跟着掐老师往教室外面走着,一面平静地说道。
回到家里,钱兴祥他们还正在吃饭。
“爸,怎么样了?”钱兴祥看着自己的爸爸关心地问道。
“呵呵,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要闹得这样风风雨雨的,也真是的。”钱东照呵呵一笑,说着坐下来就又开始吃饭了。
这天夜里,钱兴祥想着傍晚在学校里生的这件事情,不觉也想起了自己在几年前生的一件往事。
这件事情,到现在钱兴祥只是一直放心心里,都没有跟谁说起过。
那时,正是红卫兵大串联的末期,南来北往串联的红卫兵已经基本没有了。
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钱兴祥正在马路附近割着猪草,这时候,从东边的马路上走过来一队红卫兵。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响亮的唱着毛席的语录歌曲: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