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洪力把王飞瞳带到附近的一个单杠前,上面悬垂着一个沉甸甸的沙袋,约有四分之三人高。
“你试着推推它。”旷洪力指着沙袋说。
王飞瞳上前双手用力一推,那沙袋象一座小山一样岿然不动,而且感觉手上咯得慌,不知里面塞了几什么东西。
她后退了几米远,助跑一下,猛力地一推,沙袋轻轻荡了一下,一股冲力反弹过来,顶在王飞瞳的手掌上,她脚下一滑,身体后仰出去。
随着一声惊叫,王飞瞳并没有跌在地上,而是躺在了旷洪力的臂弯中。“你没伤着吧!”他关切地问。
王飞瞳含羞带笑地说:“幸亏你英雄救美,我没事儿。”说着,她伸手在他浑厚的胸肌上撑了一下,站稳了身形。
这一撑,她的指甲正掐在他的心口上,他感到那一丝凌厉的痛把迷醉和快乐注入了自己的心里,使得自己的心室加快的血液的奔涌。
“美女,你躲一下,看我的!”旷洪力捋拳揎袖着说。
“别美女美女地,快把人给叫丑了。以后,叫我王飞瞳就行了。”她边往旁边闪过身去,边呢喃细语地对他说。
以后!旷洪力听了这个措辞,更加地意气风,他大喝一声,身体凭空跃起,并在空中侧身,像一架战斗机一样,向沙袋平飞而去。
在要接近沙袋时,他猛地出拳,随着砰的一声暴响,顿时沙尘弥漫。王飞瞳,举起双手,使力地拂着扑面而来的灰尘,看到旷飞洪的身影在渐渐散去的尘雾中重新呈现出来。
他昂然屹立,身边是一个破碎的、颓然耷拉下来的沙袋。
“啊?太恐怖了!——赛场上的你,就这样和对手拼斗?”王飞瞳大惊失色地问道。
旷洪力拂了下头上的尘土,缓缓向她走来说:“你不要怕。其实我这个人性格挺温和的,只是生活和赛场不同的,那是我的饭碗,是我的工作。”
王飞瞳愁着脸,把又眉挤成一团苦笑着说:“你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温和呢。我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你能给我个机会,表现一下我温和的一面吗?”旷洪力借着自己势头正猛、心情兴奋的劲儿,说出了这句话。若在平时,面对这样艳绝的女神,他是没有这份勇气的。
王飞瞳挑了挑娟眉,眨了下凤目,眼神里泛起丝调皮的意味,问他:“想怎么表现?你说说。”
旷洪力,一时语塞,抓耳挠腮、钳口结舌起来,他嘴里咕噜着,脸憋得通红。
王飞瞳看他的窘相,忍俊不禁,咯咯笑起来,说:“要不这样吧,中午,你请我吃饭,让我看看你温和的一面,好不好?”
旷洪力喜笑颜开,拼命点头,“太好了,非常荣幸。”
“那,我先走了,去酒店换件衣服,等你电话。”王飞瞳说着,掏出了一张名片扔给他,他双手去接,卡片却被风吹落。
已离去的王飞瞳冷冷地回头看了一下,见旷洪力正在小心地拣起名片,并掸去沾染的灰尘。
此后,她由候鸟相对安静的懒鸟,在广州时时驻足下来。并且成了笼斗的烧友,成了重量级拳王旷洪力的第一粉丝。
她是旷洪力唯一打不过的对手,不管他在赛场上多么艰苦和劳累,在王飞瞳面前,只消几记粉拳,就要快地堆起笑脸。
在他的眼中,她好像天上的星星那样遥不可及而又璀璨夺目,他珍惜和她清淡相处的每一瞬间,并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让这位秀外慧中的女神投入自己的怀抱,那时候,他将会结束拳手生涯,自己的生命,才有了值得珍重的意义。
不过,由于职业的关系,王飞瞳还是来去无踪,时常离开广州,或和或短地消失一段时间,但王曼姿到来的时候,她还是特意留下,并到机场迎接了妹妹。
“妹妹,你最近还好吗?”王飞瞳边接过她的先礼箱,边关切地望了下她明显憔悴的面容说。
“不好!”王曼姿便挽了姐姐的臂弯前行着,便赌气似地说。
“生不愉快的事儿了吗?幼儿园还好吗,顾景阑还做你的粘花虫吗?”
王曼姿听了,心下一阵黯然,还是姐姐了解自己,这些年,自己生命中的精神依托,全部幼儿园和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打着。而现在,连这些,都化为了泡影。
她低头沉默着,叹息着。然后,换了个话题问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李昊阗可在苦苦等你呢。
“现在,不是时候。”
王曼姿知道,她有自己的计划,全部计划都是为了姐姐能顺利地回归,脱离往事的阴影,重新溶入到lh市那个熟悉的环境中。更重要的是,能和多年来因各种变故而天涯相隔的爱人团聚。
但是,现在的计划似乎已然破产,幼儿园儿被封,就连像奴仆一样忠实的愿意随他去天涯海角的顾景阑,也已狠透和背离了自己。
她想了想,对王飞瞳说:
“姐姐,我劝你还是不要等了,原先,我让你重回lh市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你还是回家吧,再这样漂泊下去,李昊阗可就要被二姐给抢去了,你这么多年的期盼,就要灰飞烟灭了!”
“曼姿,你以为我愿意孤魂野鬼一样流落在这个鬼地方吗?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回去。为此我撕掉了几十张自己一时冲动订下的机票,可最终,我还是挪不开脚步,我无法面对那个世界,包括李昊阗。”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有人会盯着当年那些事的。姐姐,你替我背这个黑锅这么多年了,也该卸下下喘口气了!快回去吧,不能一错再错了,这会让我良心不安的。”王曼姿在一个便道上停下,面对姐姐说。
“曼姿,你别逼我了。再给我点时间,好吗?妹妹。”王飞瞳看着妹妹焦灼不安的神情,乞怜一样地说。
“王飞瞳,你是不是要我死,你才回去。你是不是用这种方式折磨我,让你伟大,而我是那么的渺下、下流、恶心、自私!”王曼姿突然大喊起来。
“啪”地一记耳光落在王曼姿脸上,王飞瞳鄂然地望着自己急忙抽回的红红的掌心,后悔不迭地上去抱住妹妹,啜泣着连连说:
“对不起,妹妹。是我不好,是我太过矫情,姐姐答应你,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回家!”
“真的?”王曼姿推开姐姐,又把她拢近了些,盯着她的眼睛,惊喜地问道。
“嗯,是真的。”王飞瞳点点头,眼里的泪花颤抖地映照出妹妹充满希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