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必……”
唐小白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救人命的又不是她,做牛做马这么高的报酬还是留给人家封大夫吧!
两下告辞,唐小白忽然想起,又问“公孙易怎么会知道你从前的事?”
陶汾冷笑“做了个户部主事,也不知费心查了多少人的来历!”
户部……
……
“公孙易在户部只是个小小的主事,不是什么事都能查到。”李穆安慰道。
方才见她同陶汾说完话,就一直忧心忡忡地看她,李穆心里便猜测到几分。
公孙易不可能查到他的来历。
如果公孙易都能查到,他也白忙了这些年。
唐小白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
公孙易要是真发现了小祖宗的身世秘密,也不至于大庭广众地喊,直接去告一状,还能拿个功继续往上爬。
……
然而,他们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次日清晨,唐小白和李穆照旧准备出门上学时,门口却堵了一队禁卫。
幕僚周荀正在与为首的将领说话。
“有人密告,称燕国公府窝藏突厥奸细!”这将领明显是对家的,唐小白很少看到有人对着燕国公府的人这么横。
周荀笑了“我们国公刚押了一批突厥贵族回朝,谁这么风趣说我们燕国公府窝藏突厥奸细?国公可是连个突厥美人都没留下,”说着,朝外走了两步,“我们二小姐还要出门上学,烦请让让。”
将领目光倏然一利,指向马车前座的面具少年“就是他!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突然飞来一柄刀鞘,撞在将领举起的右手肩窝处,撞得他连退数步,差点没站稳。
“拿我燕国公府的人?”
唐子谦慢悠悠地走出,对着将领打量两眼,笑道“你是史达手下的人吧?想拿我燕国公府的人,他得亲自来——”扫了一眼门口十来名禁卫,“不然就你们几个,不够打。”
……
“怎么会有人指认阿宵是突厥奸细?”唐小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唐子谦“呵”了一声,没说话。
“莫须有的罪名,二小姐不必担心。”李穆安慰道。
从燕国公府带走一个人,没那么容易,何况唐子谦都出面了。
虽然没被带走,但为了防止上学途中出现什么意外,也不想扰乱书院秩序,所以他们俩今天没去上学。
“阿爹抗击突厥十余年,十余年才回家两趟,这样的忠肝义胆,竟然还能被污蔑窝藏突厥奸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唐小白想想还是很生气。
“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唐子谦笑了笑,“就是恶心恶心我们罢了!”
正说着,下人来报“右金吾中郎将史达到。”
唐子谦站起身。
唐小白握紧拳头道“阿兄!这事绝不能善了!”瞧他们胆子肥得,都敢对她家小祖宗下手了!
“放心!”唐子谦温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
看到这抹狞笑,唐小白放心地目送走了哥哥。
李穆见她不再恼怒,不由微微一笑。
却在这时,小姑娘突然变了脸色“阿宵!”
“二小姐?”
“你说,会不会有人想从你入手对付燕国公府?”唐小白想得心底发寒,“就像当年诬告秦氏一样……”
从燕国公府里随便抓一个污为突厥奸细,然后给燕国公府也安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更让她觉得要命的是,书里写的导致燕国公府覆灭的罪名就是通敌卖国!
“不会!”李穆立即摇头,“燕国公府和秦氏不一样,动了燕国公府,皇帝便再无可能压制镇州。”
唐小白怔怔想了一会儿,才出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镇州和燕国公府都是帮着太子殿下,但皇帝不知道,应该暂时不会对燕国公府动手。
仔细想想,书里也是等燕国公父子都战死了才对燕国公府动手的。
可见皇帝和晋王都很忌惮燕国公父子。
“那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真的就是来恶心恶心燕国公府吧?
李穆沉吟片刻,道“也许是想逼我暴露身份。”
他当然不是突厥奸细,但如果事情闹大了,恐怕会暴露真正的身份。
“谁怀疑你的身份?”唐小白顿时紧张起来。
知道小祖宗身份的,李枢,还有……
“阿宵!”唐小白脸色一变,“查到谁杀了冯朴没?”
李穆摇头“还没。”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了……”
“谁?”
“赵景!”
冯朴不过同叶倾容接触了几回而已,这么快就送了命。
可见对方对冯朴和叶倾容的身份都非常清晰。
而之前河东出现过秦氏后人,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引去了河东,就算李枢,也只是知道阿宵是秦氏后人,谁会这么快注意到叶倾容?
她能想到的只有赵景。
因为赵景重生了!
重生,所以也知道小祖宗的身份。
从前她就一直担心赵景暴露小祖宗的身份,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是他!赵景!他回来了!”唐小白烦躁得在屋里转圈。
李穆皱眉。
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赵景。
赵景在常山郡王李明义手里,如果进京,李行远行远会得到消息。
但他并没有听李明远提起。
这件事,他怀疑的并不是赵景——
正想着,女孩儿突然冲到他面前,眉目焦灼“快想想!如果赵景进京,他会在哪儿?”
……
平阳观。
偏殿之中,夕阳斜入,唤醒了午睡的公主殿下。
眼皮掀了掀,懒洋洋睁开一线。
静静躺着缓了一会儿,才扶榻坐起。
“来人,盛杯水来——”
一杯水从侧面递来。
她下意识去接。
目光不经意瞥见递水的手,瞬间浑身一僵,寒意直冲背脊。
身后低笑一声,那只手进而将水喂到了她唇边,另一只手,则悄然如蛇,攀绕上她的身躯。
转瞬间,男人的气息从背后蔓开,迅速将她围困。
她一个激灵,抬手打翻水杯,企图起身朝外逃。
可惜,还没起身,甚至连软榻都没能离开,就被那双手臂收紧捆住,牢牢禁锢。
男人炽热的气息拂在耳畔,伴随着压抑的低语“阿瑶……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李瑶突然湿了眼眶,咬牙恨道“你还敢回来!”
“你在这里,我总是要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