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好好对儿子的爱,是无比溺爱的。善良的母爱也把儿子照顾的完全无法无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风子画突然被威胁,被恐吓,他的所有骄傲是完全不设防的。那些人为了让他还钱,对他的手段可不是打几顿了事。比如,他的面子。有钱人都很讲究面子,面子丢了,那才叫生不如死。现在风子画就是这种落魄。没了面子的落魄。
抽烟的手一直在打哆嗦,满脸的胡渣,眼神空洞无物,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怪物。柳庆丰一边开着车,随眼看了看身旁这人,淡淡地问了一句,“你……饿吗?”
风子画听到有人跟他说话,才回过神,盯着开车这个年轻人,一套西服笔直,头发经过细致打理,身上还有一股淡然地清香味道,从侧面看,脸庞透着一股清流,生的确实好看。风子画嘲笑一声,“饿吗?好笑,我会在你这种人面前说饿?一个司机你也配!”
“我不是司机。”柳庆丰骨子里透着气愤,“是雅丽小姐让我过来接你。并且让我告诉你,你的要求她帮你了。我要回市,是顺道接了你。”
“你在反驳我的话?”风子画气得牙痒痒,突然听到了什么,冷静下来,“那个丫头……不是,说话也算话啊。”
车子上了高架桥。
车窗外的高楼林立,错落有致,一缕清晨的风夹带着风尘钻进车里,让穿着单薄衣裳的风子画打了一个哆嗦。风子画下意识关了车窗,闭目在车座上。
“我休息会。下了高架桥我要洗漱一下。然后带我去见王雅丽小姐。”
风子画的大少爷口吻,到那都是一副颐指气使别人做事的态度。
柳庆丰无奈地笑笑,“你这样子,一般酒店不让进去的。人家会误以为是要饭的叫花子的。”
语气很缓,大概是担心听得人不仔细,车速都放慢好多。说完话,带着一丝轻蔑的笑,那种笑恰巧让风子画看到,本来一副刚好愈合的伤口突然被重新裂开,这次难以愈合了。
“你踏马是谁?竟敢对本少爷说话用这种口吻……呵呵,叫花子?你是再嘲弄本少爷?”
风子画此刻像极了疯子,暴跳如雷,身子弹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不得不重新坐下来。
“没钱住酒店就乖乖按照雅丽小姐的安排,到了市会有人专程过来接你。饿或者什么,都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所以,你想在我面前称少爷还是省省,本少爷才不会奉陪。记住,接你是看在雅丽小姐的份上,不惯你,是本少爷的本性。没有人义务会伺候你!你这蠢蛋!”
说话声加大,车子也很快下了高架桥,然后停在路边,车门自动被打开,“下车。自己打车回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你敢半路撇下老子,你是哪路神仙,敢对老子这样……”
“滚!”
柳庆丰眉眼挑动,风子画心底犯了一丝胆怯,只好下了车。
等车子开走,风子画才破口大骂,“你大爷的,给老子记住,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突然,柳庆丰把车倒退回来,丢出一件外套,“你的外套,叫花子!”
风子画还没反应过来,柳庆丰落下一个字‘呸’之后,得意洋洋,洒脱离开。留下柳庆丰疯一般地狂叫。
其实,风子画后来回忆起来,觉得那一次最难堪难以接受的就是碰到柳庆丰那次。那种映像记忆起来,会让他彻底疯狂掉;并且,那人竟然会和王雅丽小姐是超越朋友间的关系。他是更不能容忍的。
自古善良是可以温柔这个世界最后的光的,就是支离破碎到无法破镜重圆的地步,鬼哭狼嚎的哀怨也无能为力把命运葬送掉的结局,仍然会让悲催的人生恬不知耻地活下去。毕竟,希望永远在来迟的路上不断嘲弄姗姗来迟的人们,然后给予一点快要完蛋的人生,让人相信奇迹再现。
有光的地方,黑暗也来的格外快速。隐藏在无处不在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王者酒吧的餐厅里,风子画和王雅丽举杯换盏,酒量极差地风子画很快就倒在桌面上昏昏欲睡了。王雅丽安排一个女人进来,拍了很多照片后,出了门上了车,把底片交给了柳庆丰,“收着。这人对我们有帮助。”
柳庆丰看了相机里面的人几眼,认了出来,“风府的太子爷。难怪……不是这几天报纸有关他的消息,还真是不少,好像这人用处不大。”
“这太子爷这点风波,盛光会出现解决的。几张照片落魄的样子能把一个太子爷扳倒,顶多算是一点接地气的形象罢了。奈何不了他半分。而你手上这东西,才是他应该喝一壶的资本。”
拿出口红,给自己嘴唇了涂了涂,打开车镜看看,不是太满意,拿出纸巾擦掉。嘴唇恢复淡淡地本色。拉起抱枕盖在脸上,头发不自觉顺了后面,“那件事,你找到人了没?”
“舟山那边,我让人留着。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解决的。”柳庆丰认真的应答着。
“要快,知道吗?我不想等下去了。”
“那人领了钱后就全家出了国,在国外呆了几年回来了,才去找得你。具了解是因为钱花完了。当初没想到这人会那样贪得无厌。如果他还躲在舟山,那这次他是跑不掉了。”
“手脚干净利索点。他的样子我看到一次,就觉得心烦。”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柳庆丰轻轻把车子启动,“真要……下死手吗?”
后座上,王雅丽迟迟没有说话,车子穿梭在夜色如墨的晚上,安静的犹如一艘幽灵船。
“废一件就行,最好是不能开口说话就行。话多了事就多。”
“……好。”
柳庆丰开车的手哆嗦一下,还是回应了王雅丽半天才接过来的话。
车窗外的霓虹灯今夜完全失去了颜色。自从吾以南娶了那个楚向西后,王雅丽的眼睛看什么都失去了光泽。就是一个人回到屋里,也是不需要开灯的。以前,满屋的灯光她都会心里恐慌得紧,现在她却应对黑暗自如,仿佛一切都是她能本该接受的事情。
沉睡,继续沉睡。然后,等待一日复一日的清晨,那讨厌且无人问候的起床气。
窗外的冬日,寒气越来越浓,床头放着那本日历切换一日的星期几还有年月日,更有一点一点流逝的时间。
十一月十一日。星期六。早晨五点四十三分。
最近感觉挺能睡的,今早还是起了早。是不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
脑袋昏沉沉的,坐在床上发着呆。
手机屏保亮了一条消息。屏保那人的照片微微笑着,依然可爱。
——刚刚收到消息,人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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